月华般的眸光寸寸破碎，化作一片消逝的荒凉，神医眼眸极缓慢地动了一下，碎光一点一点地被黑暗淹没，眸底只剩无尽的绝望。

    原来那一点点他以为的关心和担忧，那些他为之欢喜和激动的所有，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为了……另一个人。

    他微微喘了口气，感觉像是被人丢进水里，压抑得无法呼吸，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攥起，霎时间疼得脸色苍白。

    “好。”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

    甚至还弯了弯唇角。

    这是她的要求，他答应。

    就当……就当是还了这两次恩情。

    可是，如果时间能重来，他宁愿女孩从来没有帮过他。

    不为他与魔教之间的仇怨，只是不想让她……不想让自己深深喜欢的女孩，在自己面前，为另一个男人做这么多事情。

    染染……

    你何其狠心……

    “我该走了。”

    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沉闷，女孩的声音有些低，但语气依然透着些许疏离。

    “好。”

    神医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声音依旧十分温柔。

    他眸子低垂着。

    紧紧抓着女孩手腕的那只手，一点一点的，极缓慢地松开。

    女孩手腕与他分离的那一瞬间，神医松开的指尖下意识地追随，想要再次抓住些什么。

    却最终，什么也没抓到。

    手指无力地收拢，

    慢慢垂落在身侧。

    汐染没有回头，一直微垂着睫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保重。”

    她的声音极轻。

    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

    女孩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往外走，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保重……”

    神医低声呢喃。

    不知在说给谁听……

    ——

    汐染回到紫云山庄的时间已经是半夜，此时千夜还没有回来。

    按照她的预计，他应该明天才能赶回来。

    那些被抓住的各门派的人，刚好在今晚审问出关键信息，确实有她的刻意为之。

    因为去找玄瑾这件事，必须要避开千夜。

    否则，他不可能同意她去为玄瑾解除禁制，尤其，这件事对她的身体损伤如此之大。

    或许千夜以后会知道这件事。

    她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他。

    但是今晚，却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一晚上很快过去。

    第二天，千夜果然拿到证据回来。

    不出所料，设计杀害云庄主的人，正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那些在世人眼中仁义道德的人。

    参与这件事的门派总共有三个。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在云庄主死后，以最快的速度瓜分紫云山庄，无论是天下第一的紫云剑法，还是紫云山庄富可敌国的财富，都能让他们的门派上一层楼。

    至于其他门派，不过是想随大流分一杯羹罢了。

    云庄主被害这件事，倒是与他们无关。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剩下一个孤女的紫云山庄，如此难对付。

    甚至两年之后的现在，反倒是他们各大门派，散的散，败的败。

    “染染。”

    千夜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怕她一时难以接受真相，毕竟这些名门正派做的事，比他们魔教更为卑鄙。

    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无声地鼓励她。

    “我没事。”

    汐染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然后看向旁边等候命令的云素和羽卫首领道：“事情既已查清楚，那就公布出去，至于那三个门派……自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如此，也算是了了原主的心愿。

    “紫云山庄的羽卫随你们调用，这件事你们俩全权负责。”

    “是，属下遵命！”

    云素和羽卫首领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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