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外面,一身黑衣的男人负手而立。
他一直站在外面,丝毫没有想要去偷听的意思,因为不想知道女孩对那个人,是怎样令他痛苦的情意。
也就因此错过了,那天晚上的真相。
身后脚步声传来,他转身,看到女孩从地牢走出来。
“染染,”男人大步走到她面前,漆黑浓墨的眸子仔细观察着女孩的神情,见她并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的情绪,心下稍安,“我们回去。”
他自然地牵过她的手。
汐染也没有任何抗拒。
既然她和玄瑾之间并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那么一切还可以按照原来的轨迹,这个世界和千夜好好在一起。
只是这件事,要不要和他说清楚……
汐染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自然没有察觉到,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的男人,眼中的稠暗越来越深。
直到男人突然停下来,她才有些不解地抬头。
“想得这么出神,舍不得他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漆黑的眸子浓墨欲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牵着她的手不自觉微微收紧。
“我……”
汐染睫羽微垂,有些迟疑。
现在这个情境,其实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但若不及时说清楚,恐怕男人又会多想。
这样想着,她还是开口道:
“其实那天晚上……”
“别说了!”
男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声音似乎从喉咙挤出来的,有些压抑的沉。
汐染不由怔了一瞬。
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那样急迫又压抑的语气,似乎下一刻,有什么被一直压制的东西,就要控制不住地跑出来,做出一些失控的事。
她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刺激他,没有再说下去。
男人却缓缓靠近她,极低极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响起。
“染染,不要再让我听到,那天晚上的任何事,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那样濒临崩溃的情绪,那种几乎窒息、仿佛灵魂都撕碎的痛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重新经历。
让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毁掉。
所以,不要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
“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男人的手缓缓揽住女孩的腰肢,以禁锢的姿势把女孩困在自己怀里,“染染,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吗?”
男人的声音莫名的诡异。
仿佛从黑暗的深渊中传出,却又带着荒谬的微末希冀。
汐染沉默了一会儿。
“……对。”
她低低地回答。
突然意识到,那件事已经没有必要说了。
已经错过了说清楚的机会,以后无论她说什么,男人都会以为,这是他逼迫她承认“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结果。
而每提到那天晚上一次,都会再一次把男人打入深渊。
她和玄瑾共同编织的,
无尽绝望的深渊。
“好……”
男人轻轻地笑了笑,直接打横抱着她:“明天就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今晚要早点回去休息。”
——
两人的成亲大礼,参加的人几乎都是魔教中人。
但为了不让紫云山庄察觉到异常,千夜还是请了那边的人过来。
来的人不多,不过十来个。
不过千夜没有让他们见到汐染。
而紫云山庄的人对他早已十分信任,丝毫没有怀疑这件事有什么不对,也没有怀疑自家大小姐的成亲大礼为什么突然改在魔教举行。
毕竟这一年多来,不论是汐染对千夜的情,还是千夜对汐染的爱,都有目众睹。
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有人会想到,千夜会软禁汐染。
而魔教的人,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他们只知道,教主夫人好像受了伤,需要静养,所以教主不允许任何人去见她,还特意在院子外面安排了许多武功高强的教众保护。
就连当时把玄瑾带回来的那几个人,都不知道在那所宅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因为教主对那个白衣男子的态度实在太奇怪。
关在地牢,却又不审不问。
还特意交代,不能让他死了。
给了他治伤的药,却又只给那种基础的药物,似乎根本不想让他把身上的伤治好。
若是那个男子伤了夫人,或者对夫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以教主的脾性和对夫人的在乎,将他碎尸万段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还会留他性命?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通。
只能归结于,教主的想法不是常人能揣测的。
便不再多想。
总归,教主成亲,是他们魔教有史以来最大的喜事,应当好好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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