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五年过去。

    这五年，汐染几乎一直待在魔教，偶尔回一趟紫云山庄，千夜也是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似乎生怕一不注意她就会消失。

    在第一年，汐染脚上的锁链一直没有取下来过，虽然她已经承诺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但千夜终究是不放心的。

    而汐染也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锁住。

    后来，千夜没有再锁着她，也没有再封住她的内力，只是仍然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两人渐渐回到以前相处的模样，

    琴瑟和鸣，

    神仙眷侣。

    这个世界，男人十分重欲，比以往任何一个世界都重欲。

    成亲之前有多克制，成亲之后就有多放纵。

    侵略、独占、不顾一切的偏执和疯狂……

    而他的内心，放任了这样的自己。

    只是不知为何，床笫之间，男人总喜欢蒙住她的眼睛，总喜欢逼她叫他的名字。

    又一个五年过去。

    千夜不再困着她在魔教，他们回到了紫云山庄，偶尔，也会在江湖中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这么多年来，汐染没有再见过玄瑾。

    但她知道他在这个世界。

    因为她能感受到，留在他灵魂碎片的那一缕本源魂力，还在这个世界。

    一年又一年，汐染越来越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千夜似乎也有所察觉，近来越发地缠着她。

    就这样默默地抱着她在怀里，什么也不做，平静地度过剩下的时光。

    终于，离开的那一天到来。

    弥留之际，千夜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终究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染染，你爱我吗？”

    男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从未变过的深情，以及即将离别时，深深的不舍。

    十几年过去，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的染染依然绝丽出尘，那双眸子依然澄净透澈。

    只是现在，他终于敢看她的眼睛。

    听到这个问题，汐染微微愣了一下。

    她以为，他不会再问的。

    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问过她这句话。

    没想到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问了。

    “爱，很爱。”

    汐染的声音很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

    其实他们之间，又何止是爱这么简单。

    爱情两个字太浅，始终不足以承载他们的感情。

    千夜微微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又印上她的唇瓣，小心而温柔地研磨着，无尽的不舍和眷恋。

    他伸手轻柔地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额头缓缓抵住她的额角。

    沉默了一会儿，再度问出另一句话。

    “那……你恨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或许连千夜自己都不清楚，他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可是，他仍然想知道她的答案。

    汐染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从来没有。”

    正如她一直都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真正伤害她，又怎么会恨他？

    这个回答，她没有任何犹豫。

    却让千夜明显地怔了一下。

    他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她，似乎想把时间停在这最后一刻。

    直到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呼吸，他仍然抱紧着她，没有一丝放松。

    “睡吧，我会永远陪着你……”

    低喃的声音缓缓消散，床上相拥的人似乎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同一时间，

    薄雾缭绕的医仙谷。

    立在山谷上的男子白衣胜雪，一头白发随意披在身后。

    光风霁月，清冷谪仙。

    突然，他的身影顿了一下。

    修长指尖缓缓抚上胸口，缓解心口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绞痛。

    似乎想到什么，神医的眸光微微动了动。

    月华般的眸子缓缓抬起，望向远方的某一个方向。

    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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