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朕就是不想去。”
朱见深头一扬, 将少年心性发挥到了极致。
颜盈轻笑起来。“大郎莫要不讲理,妾可没有强硬着非要大郎离了坤宁宫去慈安宫看望又病了的母后。大郎在妾住的坤宁宫,可是一向来去自如的。”
“可是朕不喜欢贞姐把朕推走的行为。”
朱见深这只小奶狗又开始腻歪撒娇了, 而且采取的埋脖子蹭。
香气扑鼻, 沉溺其中。
“贞姐,朕今天在宫外找过大夫询问。大夫说了......嗯, 房|事, 三个月后可行。”
颜盈:“......”
我怕你是为难我胖虎,现在这个时候,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颜盈只恨巴掌大小, 不能一巴掌全糊到小色胚的脸上。
只能翻了翻白眼,拿乔的用纤纤玉手戳着小男人的胸膛,一下两下三下......
力度很轻, 就跟猫爪子挠人,挠得人心痒痒似的。
“大郎真是的, 闺房之乐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再者妾真的身体笨重,不方便伺候大郎。倒不是不愿意,而是妾年龄大了, 怀上这胎真的不容易, 妾好怕腹中胎儿出事, 那妾又有何面目继续陪伴大郎身侧。”
说到最后, 声音变得哀哀怨怨,惹得朱见深愧疚万分,只觉得自己好不混账。
朱见深一把抓住颜盈的手,情真意切的说:“贞姐定要陪着朕长长久久,一世一双人。不可先离朕而去,不然朕会心痛而死。”
颜盈含笑:“好。妾信大郎。”
这是真的, 历史上万贞儿死后,朱见深悲痛万分,不过半月紧随而去。轮到颜盈,只怕也是这个结果,更何况美貌加倍,手段加倍,带来的效果更加不一样。
这一辈子,朱见深还真就别想脱离颜盈的手掌心,除了她给他生的一双儿女外,其他的子嗣想都别想。
这可不是颜盈心狠,而是儿子不多要一个继承家业就罢了,其他的,同肚皮里出来的还容易闹出矛盾呢,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索性这一辈子就一双儿女得了。
颜盈笑嘻嘻,随后倒是温温柔柔的拉着朱见深就寝。
又是一夜过去。
早上起来,朱见深惯常赖床。不过由于恰逢休沐,颜盈就没催促朱见深,而是和他一起懒洋洋的窝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好不温情。
很快,温情被打破了。
采荷站在门口,没进,只高声告诉朱见深说周皇太后病了。
朱见深不耐烦的翻着白眼。
“病了?”朱见深冷笑:“这次是吃多了积食,还是夜里贪凉感染上了风寒?”
采荷顿了顿,斟酌回话。“据说是昨晚上万岁爷没去慈安宫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娘娘气愤之余,一不小心就多用了一碗榆钱粥。就晚上睡不着,起来在慈安宫主殿活动,结果没曾想,夜里寒凉,感染上了风寒。”
颜盈:“......”
朱见深:“......”
——朕的生母真的有病病。
朱见深绷不住冷酷的面容了,满满都是无奈,只得道:“来人,伺候朕更衣。”
话落,立刻便有宫娥鱼贯进入,开始伺候朱见深穿衣服。
是明黄色的常服,绣着金色龙纹,更衬得朱见深气度不凡。
颜盈穿了淡紫颜色的宫装,戴了配套的首饰头面。只是未擦脂粉,而是素面朝天。
颜盈接了凤印管理宫务,于情于理都该随朱见深去看望真把自己作病了的周皇太后。哪怕她身怀六甲,又怀的是双胎。
很快,帝妃二人收拾妥当,只少少的用了些粥水,就一同坐着龙撵来到慈安宫。
周皇太后这回啊,是真的自我作死。
先是把自己搞得积食,然后为了消化又夜里不得安睡在殿内走来走去,结果呵呵,霉运来了谁都挡不住,谁曾想上回还要颜盈暗中下药才病了的周皇太后,这么简单又轻易的把自己真搞生病了呢。
不光朱见深、颜盈二人无语,就连慈宁宫好好住着,准备接下来好好吃斋念佛的钱皇太后都无语死了。
这不,朱见深带着颜盈刚到慈安宫,钱皇太后后脚就坐着凤撵到了。
“钱母后安。”朱见深领着颜盈给钱皇太后见礼。
“免礼。”
钱皇太后刚说完,一抬头,就被颜盈那倾城芙蓉面晃了眼。
真是漂亮啊!
完完全全看不出已经三十五了!
钱皇太后眼神飘忽了一下,心跟着飘忽起来。
怪不得周皇太后恼恨万氏狐媚子之余,忍不住心生羡慕。还想知晓万氏是怎么保养的。
就冲这份过度美丽,也不怪朱见深满心满眼都是她了。
钱皇太后开口。“皇帝,皇贵妃不必多礼。哀家听闻妹妹病了,太医可来看过,说了原因?”
“吃多了不消化,夜里睡不着,就起来消食,结果没防备自己年龄大了,一时不查感染上了风寒。”朱见深很耿直的说话道。
钱皇太后:“......”
这么蠢,是怎么和哀家并列称皇太后的?
哦,是因子登上皇太后的宝座。
那没事了,人家凭的是运气,自己怎么比?
钱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目光隐隐扫向颜盈,在她可见大幅度的腹部停留片刻。
“皇贵妃有心了,身怀六甲却依然陪着皇帝进孝心。”颜盈含笑,很自然的接受了钱皇太后言不由衷的夸奖。
朱见深这时候道:“贞姐就陪钱母后好好聊天吧。朕进内室看望母后,免得贞姐过了病气。”
颜盈笑语盈盈说好,钱皇太后上翘的唇瓣却微微僵硬。
——其实万岁爷,你可以不必说后面话语的。
——而且,如此不放心,可是将哀家当成了会吃人的猛兽?
钱皇太后面色不虞,虽然只是一瞬,却被颜盈抓了个正着。颜盈脸上笑容加深,等朱见深进了内室,颜盈方似笑非笑的道:“太后娘娘,同儿媳妇好好聊聊?”
钱皇太后身子微微一僵,本想呵斥颜盈不懂规矩,可是一对上颜盈那双似嘲非讽的眼睛,气势就如泄洪,一下子崩了。
“谈什么?”钱皇太后一下子恢复了冷静,不屑的冷哼。“哀家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配跟哀家好好谈谈?”
颜盈:“钱母后不愧是万岁爷的嫡母,这姿态摆得比周母后还足。就是不知道,钱母后百年之后还能够与先皇合葬吗?”
钱皇太后脸色一变,想到周皇太后虽然奉她为尊,但言行举止并不以她为尊的事情,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能说周皇太后一直对成了皇太后后,上面还压了一个她,极度不满吗?
能说周皇太后一直恶毒的希望自己殉葬,结果却盼来了明英宗去世之前,废除了宫妃殉葬制度,让自己得以安顿晚年?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好说,所以钱皇太后磨了磨牙,转变成对颜盈的深刻戒备。
“果然不愧是深受皇帝喜爱的万皇贵妃。”钱皇太后突然轻笑起来。“可惜,你的年龄注定你登不上皇后之位。”
“那有什么?”颜盈笑眯眯的怼道:“只要本宫生下皇长子,以后还怕没有皇太后的位置坐吗?”
反正朱见深这一辈子都注定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是不是皇后又有什么关系。皇后未立,她这个皇贵妃便是正儿八经的副后,执掌凤印合情合理,瞧瞧凤印到了她手中,阖宫上下包括朝野内外,谁真上蹿下跳的反对了。
何况,真正的大杀器是她怀的一对龙凤胎。
只要生下他们,作为祥瑞的生母,能不被捧上高位?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年龄大了朱见深十七岁又如何?只怕到时候喜欢耍嘴炮|脱裤子放屁的言官们,会第一个跳出来建议给她改年龄。
毕竟伺候皇帝出生的宫娥,年龄有大有小,几岁大去了朱见深身边伺候的凭空捏造,没有言官史惯干不出来的。
颜盈笑眯眯:“本宫一直觉得钱母后是个聪明人,今日一看,却发现就比周母后好了那么一点点。”
钱皇太后:“你......”
“也怪先皇太宠着钱母后了。”颜盈才不管钱皇太后的怒火朝天呢,事实上她早就打算好好的跟牵扯一番了。赶在今天,那也是巧合,反正朱见深说了要她陪钱皇太后好好聊天。
那她就好好陪钱皇太后聊聊咯,免得让钱皇太后以为她深居简出,就像被拔了爪子的母老虎,谁都可以把她当成病猫戏弄。即使钱皇太后瞒得好,难道颜盈就瞎了聋了,不知道更猜不到是钱皇太后唆使周皇太后上蹿下跳吗?
钱皇太后只是嫡母而已,而周皇太后却是生母。
真惹怒了朱见深,周皇太后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钱皇太后就不一样了。就朱见深那从小被她宠到大的狗脾气,除了颜盈外,谁会真正被放在心上。
“钱母后,本宫呢今儿提醒你一句,不要考验本宫以及万岁爷的耐心。”颜盈眯眼一笑,肃杀之气尽显:“要知道这世间,有的是让人无影无踪消失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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