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秋取了一些干艾叶就往外走,“你们在家里待着,我去花娘家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小秋,我就不陪着你去了。”田小莲对田埂情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压根不关心她的死活,翘着二郎腿等着方清清送上美食了。
“我也没打算让你跟着。”田小秋看着方清清,“嫂子,如果我很晚回来,你们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方清清疑惑地问,“你还能在那儿住下了?”
田小秋早就离开大家的视线了。
她迎着风哼着调子走在村道上,乡亲们见到她热情高涨,主动问好,她都礼貌回应。
一会儿功夫,她就到了花娘家里。
田埂娘在喂藤椅上坐着的蒜头吃饭,香菜自己端着碗用汤匙舀着饭菜。
田小秋走了进来,“阿婆,花娘呢?”
田埂娘放下手里的碗筷,“小秋你来得正好,快到屋子里看看,那个女人不吃不喝,想要死了。”
田小秋把干艾叶放下,这就随着田埂娘到了田埂情人所在的房间里。
花娘坐在床前无奈地看着蜷缩在床角边的田埂情人。
田小秋走过来看衣衫不整的田埂情人,转头看向花娘,“她怎么了?”
花娘站起来,指了指刚收拾了还残留有衣服碎屑的地方,“不知道,她把半柜子衣服都剪成了碎片,大吼大叫的,又是抓头发又是扯衣服的,然后就那样了。”
田埂娘恶狠狠地骂着,“疯了疯了,我们真的是倒了血霉了!”
“花娘,你把干艾叶炖老母鸡,给她补补身体,调理气血吧!”田小秋看着田埂情人投递过来异样的目光,对着不耐烦的花娘跟田埂娘,“我劝劝她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啪”的声音,接着是香菜跟蒜头大哭的声音。
“蒜头!”
“香菜!”
田埂娘跟花娘相继发出声音,快步跑出去了。
田小秋跑出去看,田埂娘已经把摔倒在地的蒜头抱起来哄了,香菜碗已经摔碎了,香菜闭着眼睛大哭着。
田小秋检查两个孩子的情况,“不碍事!”
田埂娘跟花娘才松了一口气。
田小秋回到房间里,田埂情人盯着她,大声说,“你不许过来。”
“我不过去怎么帮你检查伤口?”田小秋拔高了声音,“你真的想死?”
田埂情人面无表情,“死了一了百了了!”
“你这样死不了!”田小秋坐下来嘲讽了,“但你不爱惜自己,给自己弄了一身是病,苦的可是你自己。”
“我该死!”田埂情人怒吼,“所以我的孩子没了!”
“悲剧发生了谁都不愿意接受!”田小秋理解田埂情人颓然的状态,“你尽管沉沦下去,孩子也回不来了。”
田埂情人伸出手握紧拳头,“别人怎么样都不会有事,为什么我压到肚子就有事?”
田小秋看得出来田埂情人有多恨当时发生的情景,她没有回答什么。
田埂情人突然站起来把被子蒙住脸,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田小秋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都没有,静静地看着她渐渐地停下来,躺在那儿哭泣。
“发泄完了没有?”田小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有就继续!”
田埂情人胡闹很多次了,她也累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你说,真的会有轮回吗?”
“会吧!”田小秋不确定。
“他会去哪里?”田埂情人眼泪直流,“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呢?”
田小秋低声回应,“下一个就算性别一样,也不是他了,节哀顺变!”
田埂情人痛哭起来,“昨天晚上我梦到他了,他质问我为什么不保护好他。”
田小秋有很多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白发人送黑发人!”田埂情人捂着嘴巴抽噎着,“我错了,我再也不破坏别人的家庭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田小秋看得出来田埂情人是有心改善的。
田埂情人看着窗外,总算同意让田小秋检查身体了。
“伤口恢复得不够好,不要总是哭泣!”田小秋低声说,“花娘说什么,你要听,你情绪不稳定,她照顾你也很累,能不能懂事点,别再给别人添堵了。”
田埂情人低着头,“我会听她的话的。”
田小秋满意点头,回头就看到花娘提了水进来了,“天凉了,别洗澡了,擦擦身体吧。”
“伤口位置一定要用艾叶水洗,才能消炎止痛!”田小秋吩咐着,“花娘,交给你了!”
她刚走两步就听到扑通声音,大腿被田埂情人抱住了。
田埂情人抬着头痛苦地问,“我就问问你,我还能做母亲吗?”
“身体养好了是可以的。”田小秋看着前方,“你要是再作践自己,就没有机会了。”
花娘扶起田埂情人,“等你的身体养好后,就离开水头村吧,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找个人安心地过日子吧。”
田埂情人点点头,“你们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们都被田埂伤害了,我们都是苦命人。”花娘淡漠回应,“同为女人,我知道你不容易。”
“我可没有花娘那么伟大!”田小秋坐下来,“我来看你,仅仅把你当做一个产妇看待。”
“什么也别说了,我替你擦身吧!”花娘把水提了过来,“没有碰到生水的。”
“我自己来!”田埂情人接过毛巾,“你们出去吧,我会乖乖听你们的了。”
花娘跟田小秋对视一眼就出去了。
她们出去后,田小秋淡然说着,“她可能想明白了!如果她肯配合,伤口很快会好的,你们好好照顾她,我回去了!”
花娘轻微点头,田埂娘哀怨叹气,目送田小秋离开了。
田小秋走在河边,想到水头村对小三还是挺宽容的,并没有对她做任何举动。
她呆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田明跟田小莲已经把艾叶整理妥当放好了。
田小莲急切地问,“她怎么样了?”
田小秋走过来拿过一杯奶茶,喝了几口,温暖甜丝丝的,喝起来浑身畅快,“老样子!”
田小莲嘀咕,“我就不明白了,她那么坏,你跟花娘为什么还要救她?让她死了算了。”
田小秋轻笑,“或许是同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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