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了连续摔碗的声音,大家都有些诧异,方清清一直小心谨慎,什么时候摔过碗,怎么今天状况不断?
大家冲到厨房,看到方清清正在焦急地捡起地上的碎碗片。
田明冲过去帮忙捡碎碗片,田小秋拿了扫帚,“你们让一让!”
田宝金要弯腰去抓方清清的手,方夫人把他抱到一旁。
方在言感觉方清清神色慌张地站起来,跟往常不太一样,他低沉地问,“清儿,你怎么了?”
方清清擦了擦额头,“没事!”
她洗碗的时候,就想到了刘佟离开时回头看到她出来时的欣喜跟惆怅,就觉得其中的深意让人浮想联翩。
她思绪过重,想着就抬手碰到了碗,一摞碗都摔了。
方在言看出了方清清的难受,低声说。
“不属于自己的,不要期待,越是憧憬,越是摔得很重。爹娘老了,不希望你在感情上栽跟头。”
方清清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果她是青春少艾,或许可以憧憬一下跟刘佟的未来。
她现在是寡妇,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根本没有资格跟刘佟有交集的。
想清楚后,方清清努力放松下来,“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田小秋心疼地看着方清清,想要说什么,又被理法束缚住了。
田金珠带着女儿提着东西走了进来,四处观看,没看到有人,低声询问,“有人在家吗?”
田小秋听到了声音,对着大家说,“大姑来了,我们快出去吧!”
大家赶紧收拾情绪就出去了。
“大姑,你来了!”田小秋迎了上去,“快到厅子里坐!”
他们边往里边走,其他人就迎了出来,田小秋向田金珠介绍大家后才到厅子里坐下。
田金珠仔细看了看大家,发现他们情绪都不太好,就担心自己是不是不能在今天来。
大家都不是很熟悉,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场有些尴尬。
方清清倒了一杯水递给田金珠,温和地说,“姑姑,喝水!”
田金珠双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放下水杯,站起来夸赞起来。
“家茂媳妇越来越好看了,走在路上,我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大姑夸奖了。”方清清不好意思了,“我都是孩子的娘了,哪能好看呢?”
田金珠看着方清清乐观懂事,就觉得很欣慰,她看向方夫人手中的田宝金,主动伸手对着田宝金说,“姑婆抱!”
田宝金挥舞着双手,朝着田金珠扑了过去。
田金珠抱过来后夸赞着,“哎呀,这孩子居然不认生,长大了估计做大官的!”
方清清没有那么远大的梦想,平静地说,“只要他平安健康长大就好了,不求他能够做官。”
田金珠略微尴尬,大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田金珠看到方在言夫妻就想到田福贵夫妻,眼泪不经流了下来,“我想去看看大哥大嫂,家茂家立,可以吗?”
她这一说就煽动了方清清的眼泪,田小秋心情也不太好。
田小秋放低了声音,“当然可以了,大姑这边请!”
方夫人把田宝金从田金珠手里抱过来,扯了扯方在言,两人懂事地到一旁了。
田明自知这里没他什么事,这就坐下来了。
方清清、田小秋带着田金珠母女到了田福贵的牌匾前。
田金珠看到黑乎乎的牌匾,悲从中来,拿了香祭拜后,带着两个孩子跪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一些。
“大哥大嫂,金珠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方清清看着田家茂的牌匾,想到对刘佟有好感,心里就愧疚了。
她想在想明白了,她是田家茂的媳妇,是田家的人,理应恪守本分,不能再有异心的。
“做妹妹的太没用了,你们离开了也没来看你们一眼!”田金珠痛哭起来,“你们怎么那么狠心,这就撒手人寰了?”
田小秋轻轻地拍了拍田金珠的肩膀,“姑姑,事已至此,你不用太悲伤了,爹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伤心难受的。”
方清清也在旁边劝慰,“大姑,地上寒凉,快起来吧!”
田金珠这才站起来,两个孩子也跟着起来了。
她看着方清清跟田小秋,“一下子家里有那么多人离开,你们肯定很痛苦吧,是怎么过来的?”
“都过去了,大姑别哭了!”田小秋低声说着。
田金珠想到大过年的,不好哭泣,就擦了擦眼睛,跟着她们出来了。
由于大家没有太多交集,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纯粹尬聊就很烦恼。
“亲家,去年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多亏你们来了,清清跟小秋才不至于过得那么凄惨。”
田金珠总算找到话题了。
方在言轻微一笑,“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田金珠一想到何秀香的所作所为,就觉得特别对不起田小秋一家。
何秀香那么凶,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在田小秋面前替何秀香道歉。
“说来说去,家里的一切都是娘造成的,她年纪大了,容易犯迷糊,你们别跟她计较。”
“我这两天都跟她在一块,我跟她举例子,告诉她,一定要盼着后代好,对她的身体才会好。”
“多少老人为老不尊,对后代苛刻,结果呢,都没落个好的下场。”
田金珠说这些是打算告诉他们,何秀香已经被她说动了,以后都不会再为难他们了。
“大姑的一番好意,我们记下来了!”方清清轻微一笑,“祖母虽然对我们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对我们都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我们都原谅她了。”
“你们是深明大义的,值得人敬佩。”田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记住了,长辈对你们做了什么,都是为你们好的,你们一定要孝顺长辈,知道吗?”
大妹似懂非懂地点头,“娘,我们记住了。”
二妹附和,“我也记住了!”
“他大姑,你这样教育孩子是不对的。”方夫人听不下去了,“长辈有好坏,晚辈要分辨什么是该听的,什么要当做耳旁风的。”
方在言特别赞成方夫人的话,“娘子说得对,吸收好的屏蔽坏的,一股脑记住长辈的话,可能会走很多弯路,不要愚孝了!”
田金珠听着也有道理,对着两个女儿说,“那就记得要懂得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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