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与玄空无精打采的回到霞帔城,没有找到盛若溪,他颇为心灰意冷。回到玄空的那座院落,看着盛若溪先前住过的房间,一时惆怅的感觉。玄空见他如此,也不来搭理他,自己出门找地方喝酒去了。
入夜,周三烦躁之意更盛,思念起盛若溪的一颦一笑了,他也无心去修炼功法,只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恍惚间,周三觉得周遭气温快速攀升起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心中烦躁的缘故。但是渐渐,气温已经攀升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周三从穿上跳起,窜出门外,之间他房中已燃起火光了。
“小辈,盛家的姑娘在哪里?”半空中一个一身白衣,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俯视着自己。这中年人眉梢嘴角间透漏着一丝诡异之态,眼神中透漏着凶厉之色。这中年人手中还拎着一个人,却是那焦处梓。
周三一看便知大概,想是中年人为了寻找盛若溪,拿了焦处梓,逼问出了自己的所在。不慌不忙地向着那中年人嘿嘿一笑道:”盛家姑娘?不是被灵婴魔女那个魔头擒了去么?前辈可向灵婴魔女去要人。“
中年人阴冷一笑,也不多言,指尖一点,一颗拳头大小的火球随之形成射向周三。周三见到火球飞来,向后飞身躲过。
中年人也不诧异,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右手五指快速连点,瞬间形成了数十颗火球形成,他右手化掌一拍,这些火球齐刷刷的向着周三射来。火球罩住了周三周身十丈以内的范围。
若是放在以前,周三未开始修炼第二层真法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难躲开的,但是现在他躲开这些火球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周三双脚一点地面,整个人刹那间已飞到半空数丈,火球尽数砸在地面,还在继续燃烧着。“这么大个人还玩火,也不羞么,嘻嘻“周三躲过这火球攻击,笑嘻嘻的向着中年人道。
中年人冷哼一声,瞬间身形在原地消失,已然飞至周三身前,右手单掌挥下,一股炙热之极的气息自上而下临近周三头顶。周三被着气息瞬间压制的呼吸困难,他本能地调动着全身真气,双掌向上拍出去接对方这一掌。
”砰!“一声巨响传来,周三的身体被狠狠地砸向地面,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那人飘飘落在地面,站在周三身前,将手中地焦处梓往地面一扔,说道:”你且再看清楚,是这个小子吗?“
焦处梓抬起头看向周三,低声说道:”是他。“焦处梓此刻,神情疲惫,衣衫被烧出数个大洞,里面地皮肤也被烧的发黑。看样子在中年人手下没少遭罪。
中年人不再理会焦处梓,向着周三一字一顿地道:”盛家那姑娘在哪里?“
周三此时身体受伤极为严重,他将口中鲜血吐出,强挤出笑脸向着中年人道:”我哪里知道在哪里?要杀便杀,小爷我吭一声便随你地姓。“
中年人见他如此,嘿嘿冷笑,右手拇指与中指一碰,一团白色火焰形成,在他掌心燃烧着。他玩味地看着掌中火焰,又看向周三,眼神中带着戏虐神情。
周三知道对方的意思,他脸上未露出任何惧怕的神情,向着中年人逼视着。
中年人看他如此,眼中闪过狠厉神情,右手手掌一挥,那团火焰瞬间便已落在周三双腿之上。
火焰临身的一刹那,疼痛随之传来,周三忍受着疼痛,始终未发出一声惨叫。他那团白焰温度不知道比寻常火焰高出几十倍。然而就在此时,周三胸口珠子极度兴奋起来,向着那道白焰吸扯着。奇妙的景象随着这吸扯出现了,只见白焰顺着周三双腿游走过腰间,最后在胸口的位置稍作停留便被吸扯进周三的体内。白焰除了在周三的双腿上留下皮肤烧焦的痕迹外,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
中年人大吃一惊,他本意是用白焰将眼前这个少年的双腿化为灰烬,然而这眼前的一幕令他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他魔焰真君的火焰只要一祭出,非得烧光所能焚烧的一切,除非他自己控制,焉有被对方吸入体内的道理。
此人正是魔焰教教主魔焰真君秦炎焱。当日他随着三鬼道人道人前来质问灵婴魔女,在一番挖苦与挑拨之后,并未离开这霞帔城。其实他早已知道这灵婴魔女暗中图谋着妖兽围栏的钥匙,只不过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待到盛家被灭,天下尽知的时候,他暗地里嘲笑灵婴魔女废物。但是此事三鬼道人已知,对方又明确表明这钥匙必须拿到,明面上他就不好出手了,因为这样一来,他即便获得了钥匙也只能拱手送给三鬼道人。昨日无意间听到这焦处梓与孟凡通谈起此事,他知道这两人是往生门的教众,应该知道些内情,便抓起来拷问。谁知这两人中焦处梓是嘴硬,孟凡通扯东扯西的胡搅蛮缠,说不得,他只好对着孟凡通施了些惩戒,逼焦处梓说出实情。这焦处梓与孟凡通二人虽然在魔教中被别人瞧不起,属于抱在一起取暖的性质,但是看到孟凡通受了酷刑,只好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这才被这魔焰真君拎在手里来找周三了。
魔焰真君略一思量便已恍然,知道这个少年胸口肯定有极为喜欢火焰一类的极阳之物的重宝,否则,自己的这道白焰怎么会被吸入。他心中狂喜,他所修炼的功法全靠吸收火焰等这类极阳之物而在体内聚集炙热的极阳气息,从而达到修为的提升。此刻这个少年胸口的宝贝,连自己的引以为傲的白焰都能吸收,如是被自己所得,在以后的修炼上岂不是极大的助力。若是有了此物,自己之前不敢进入的焚天角只怕就可以随意出入了。想到这里,魔焰真君已将少年胸口的珠子作为必得之物了,一时间什么妖兽围栏的钥匙似乎都要抛诸脑后了。
魔焰真君双眼露出狂热之态,他一时摸不清对方胸口内到底是什么宝物,也不敢大意,抽出仙剑,向着周三胸口慢慢刺去。他要剖开周三的胸口,看个究竟。
就在此时,玄空醉醺醺地走入院子,踉踉跄跄的一屁股坐到在椅子上,拿出葫芦喝了一大口后,没有去看魔焰真君,倒是看着倒在地上的焦处梓,说道:“咦,这不是厨子吗?怎地,又上门来孝敬我老人家了?”
焦处梓看到玄空双目盯着自己,一脸苦笑,”前辈,我只怕再也孝敬不了您老人家了,哈。。。。。。哈。。。。。。“这焦处梓虽然只是个往生门不入流的角色,之前在魔焰真君手中受伤极重,知道自己只怕命不久矣,倒是也将生死看的很开,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感觉,此刻依然有心和玄空说笑,只不过笑声断断续续,气力明显不济。
魔焰真君看到进来个邋遢中年人,一脸鄙夷的神情。待到看到对方手中的葫芦,略一沉思,便已知道对方身份,知道眼下不便立时挖出周三胸口宝贝,自信这宝贝已被自己知晓,必定逃不出自己掌心,随即哈哈大笑几声,向着玄空朗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金光寺的长老,‘疯僧’玄空和尚呀。“他本就是极其自负的性子,遇到过的人中只怕只有三鬼道人让他惧怕几分,此刻见到玄空却也没把对方放在眼中,言语中倒有几分不客气。
玄空听他当着自己面叫着自己的外号”疯僧“,一点也未见生气,笑嘻嘻地道:”哦,原来时魔焰真君秦施主,幸会幸会。“说罢双手合十施了个佛礼。
魔焰真君不耐与玄空啰嗦,直截了当地说:”和尚,我这里收拾个小辈,你不介意地话,请自便?“
玄空微笑道:”真君说笑了,此地是我早年间购置的产业,自便只怕只能不便了。“
”哦,你一个和尚来此地购置产业,却是要还俗娶媳妇么?“魔焰真君有意讥讽玄空。
”真君休要胡言,霞帔城原有一座寺院,常请老和尚来讲经,住在寺院多有不便,只好购置了这座院子方便许多。“玄空将这院子的由来说了出来。他此话倒千真万确,霞帔城的确有座不小的寺院叫做禅隐寺,信徒不少。金光寺因盛名远播,不少寺庙都会前来聘请主持或者辈分较高的僧人前去讲经。玄空作为主持玄净的师弟,辈分极高,想来应该是被邀请之列。只是各处寺庙来人大都知道他的名声,从不邀请与他。禅隐寺的和尚或许孤陋寡闻些,见到玄净的师弟赋闲在寺内,自然如获至宝,热情邀请。只不过如此一来,玄空倒也作难了。他也不想给金光寺丢脸,不过实在忍耐不住不喝酒,只好自掏腰包在城内购置了一座院落,方便不讲经的时候喝酒睡觉之用。
”哦,只怕是住在寺院不方便你喝酒吧?“魔焰真君一下子便拆穿了玄空,将事情的关键讲了出来。
玄空一听此话,脸霎时便红了七八分,尴尬一笑道:”真君慧眼,小僧佩服,呵呵。。。。。。“
魔焰真君又道:“既然如此,我便卖和尚个面子,这个我带走处理,剩下的那个嘛反正已然要死,便请和尚给超度了吧。”他先是指了下周三,又指了指焦处梓。
玄空摇了摇头道:“真君有所不知,这周三小友与我颇为有缘,只怕不能如真君所愿了。至于超度往生一事,本就是出家人的天职,真君且请放心。”
“哦,如此说来,和尚你要插手咯?”魔焰真君此刻已然仙剑在手,跃跃欲试了。
“不是要插手,只是缘法如此,倒要请教真君高招了。”玄空也是祭出葫芦,警戒起来。他为人虽然诙谐,漫不经心,但是此刻内心知道,这魔焰真君的手段只怕不遑多让那灵婴魔女,只能小心应付。
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动手之间,都是势如闪电。魔焰真君一把仙剑挥出时,炙热真气蕴含其中,烘烤的玄空颇感难受。玄空佛门真法雄厚,一只葫芦吐出道道金色光束,与那仙剑剑气撞击着。二人在半空中划出两道流光,时而交错时而分开。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现身在院落中,拉起周三与焦处梓,御剑飞走,转瞬间便消失在天边。红色身影刚一消失,角落的阴影中走出一个青年,身后背着一把黑色仙剑,看向消失在天边的红色流光。一个翠绿衣衫,身材苗条,长相秀丽的女子出现在他身边,眼神中颇有玩味意味地看着他。”走开。“青年向着那女子冷冷地道。
魔焰真君在与玄空打斗间看到了道红色流光向着天边极速飞去,心知要坏,一看院落中已不见了周三和焦处梓,便想住手向着那道流光追去。玄空却也看到那道流光,有心拖延,攻势一时更急。魔焰真君心下着急,无心与他拖延,桀桀一笑道:“疯和尚,我本无心杀你,奈何你挡着老子的路,说不得了只好送你去见佛祖了。”说罢,还剑入鞘,双手快速的接着手印,然后向着天空挥出数十拳,之间天空中隆隆作响,瞬间数十道巨大的火球降下,向着地面而去。只是奇怪的是这些火球笼罩了半个霞帔城,当先落下的倒不是对着玄空而去。
玄空看到巨大火球降下的瞬间,口中连连诵念着佛号,突然间他双目圆睁,双手向着天空拍出数十掌,在天空中凝聚除了一个巨大的佛门真言光幕。光幕刚一形成,火球便已一颗接着一颗的砸落。响彻天地的砰砰声传来,佛门真言光幕在火球的撞击下渐渐传出咔咔之声。裂纹出现在了光幕之上,一道、两道、数十道、成百上千到裂纹出现了。
最终在一声巨大的响声之后,光幕被那最后一道火球穿透了,紧接着便冲着玄空而去。玄空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他集中精力将佛门真法发挥到极致,祭出葫芦挡在身前。
玄空最终还是挡住了火球的最后一击,整个人却被火球击飞出数十丈,甚至有一道随着火球而来的火焰落在他的左肩肩头,灼烧着。其实他若是将光幕的范围缩小,只护住自己,又岂会被火球攻破。只是他不忍看到满城百姓在火球攻击之下遭殃,只好用光幕笼罩了大半个霞帔城,但是这样一来,光幕的防御之力势必便会减弱,最终被火球攻破。
魔焰真君料定玄空会护住霞帔城的百姓,他将绝大多数真气都灌注在最后一道攻击向玄空的火球,当先落下的火球只不过是为了分散玄空凝聚而出的真气而已。
玄空翻身坐起,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在火球撞击之下受伤不轻。举起右手葫芦喝了一大口酒,口中低语佛号,全身真气向着左肩凝聚而去,抵御着魔焰真君的火焰之力。然而魔焰真君的火焰,颇为诡异,若是着落在可燃事物上必得以点至面,焚烧的干干净净。
魔焰真君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一击,在半空中桀桀大笑起来,好一会向着玄空道:”疯和尚,在本君的青焰之下断无活物,嘿嘿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留下一半个舍利,哈哈。。。。。。“
玄空脸上汗如雨下,向着魔焰真君断断续续地道:”真君好。。。。。。算计,好。。。。。。本领!“一句话还未说完,却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魔焰真君又是桀桀一笑,不再理会玄空,转身就向着刚才红色流光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霞帔城一处阁楼窗口处,一个红衣女子看着天空中的火球撞击着光幕的画面,嘴角冷笑着,自言自语道:”秦炎焱这个蠢货,他以为自己好大一番算计呢,私下里图谋妖兽围栏的钥匙,岂知此刻即便获得,三鬼道人又怎会不知?既然此刻获得终要为他人做嫁衣,我又怎会急于一时呢?那女娃娃已被我种下魂印,虽然奇怪的是此刻我感受不到她的踪迹,不过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我早已熟记在心,只要你一露头,咯咯。。。。。。“说到这里,她不禁邪魅一笑,略又一停顿,继续自言自语道:”乖徒儿,念你是万中无一的绝情根,他日与我做个好肉身,我便不去理会你的数次背叛。只不过你此刻被秦炎焱盯上了,只盼你能活着回来哦。“
琅苍山一处极为宽阔的山洞内,三鬼道人闭目,右手掐着印诀,计算着,许久,他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一群蠢货,妖兽域的物事岂是你等可以沾染的。“说罢,便将注意力集中身前案几上的一个古朴小鼎,双手快速变换的印诀,似是在祭炼着什么。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紫衫汉子。这汉子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仔细去看,却连呼吸也不曾有。看相貌依稀便是神目门渡厄真人门下弟子代山。
周三被人拎在手里飞行着,这滋味相当不好受。有时若是飞的低些,他好几次都撞击在树梢上。只是带着他飞行地女子丝毫不在意,任由他哎呦哎呦地喊叫着。这时却听身旁同样被拎在手里飞行的焦处梓极低的声音说道:“红拂仙子,我。。。。。。我不行了,您丢下我速速离去吧!”他气息极低,几乎像银针落地般。
红拂仙子也不看他,伸手取出一粒丹药塞入强塞入他口中,冷冷地道:“你现在不能死,死之前先去见个人。”
周三一听她这话,心下好笑,说道:“难道厨子要死,为了见那人现在就不能死么?你说他不能死,他就不死了么?”他看到焦处梓此刻命在旦夕,心下难受,虽说此人和自己相处时间不长,但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坏,甚至和焦处梓、孟凡通二人相处起来有颇为愉快的感觉,此刻说出此话明面上是讥笑红拂仙子,实际只是为逗焦处梓开心罢了。
红拂仙子一听他这话,说道:“你再聒噪,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声音比之刚才又不知道要冷上几十倍。
周三一听他这话,当下不敢再言语,向着焦处梓吐了吐舌头,拌了个鬼脸。焦处梓看到他这样,终于哈哈笑了起来,只不过没笑两下便又咳了起来。或许是吃了刚才丹药的缘故,又或许是周三逗他发笑的缘故,总之现在精神较刚才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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