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做梦都没想到过,有朝一日,周辞深这个狗男人居然会给她烧水洗头。
这件事不仅不符合他的身份不说,还显得异常的诡异。
阮星晚总觉得这像是上断头台前时的践行酒。
怪渗人的。
她道:“周总……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周辞深冷冷道:“闭嘴。”
阮星晚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温热的水从头顶蔓延开来,最后没入了旁边的花丛里。
阮星晚虽然看不见,也能猜出来,这副场景应该是挺幸福温馨的画面。
当然,前提是狗男人没有全程冷着一张脸。
除此之外,整个过程都是平缓安静的,让人恍惚中有种他们只是寻常恩爱夫妻的感觉。
这种想法刚在心里冒出来,阮星晚就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开了下。
周辞深另一只摁住她的肩膀,不悦道:“你瞎动什么,不是问过你水烫不烫么。”
阮星晚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更令人忍不住去构造脑海里虚无美好的世界。
她默了默才道:“被蚊子叮了一下。”
“看不出来你不仅招男人喜欢,还招蚊子。”
他这么说阮星晚就来劲儿了,反驳道:“既然我这么招男人喜欢,那周总怎么不喜欢我?”
周辞深:“……”
事实上,阮星晚说出去这句话就后悔了。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狗男人有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在等着她。
可这时候,院子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紧接着啪啪啪几声,屋子里的电器,和街道上的路灯,都恢复了供电。
“……”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阮星晚被明晃晃的灯刺了一下眼睛,不经意见对上了男人漆黑沉静的眸子,她连忙移开视线,然后用干毛巾裹住头发:“谢谢周总,我先上楼了!”
上楼后,阮星晚迅速反锁上房间,才呼了两口气。
好险好险,要是等周辞深那些话说出来,她可能今晚又要气的睡不着了。
阮星晚重新进了浴室,把头发吹到一半的时候,打了一个喷嚏。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阮星晚静静看向窗外,脑海里反复循环着今天发生的那些事。
真的不能怪她想多,而是周辞深实在是太反常了。
导致总会有一个声音时不时的在她心底里响起,“他会不会有点喜欢她?”
不然用正常的逻辑,根本没法解释这些奇怪的现象。
到了半夜,阮星晚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阮星晚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她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她坐起来后,发现不仅头晕,鼻子也堵得难受。
阮星晚缓了一下,才起身去开门。
周辞深站在门口,倚在墙上,睨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
“……啊?”
“昨天说你吃得多,今天就不吃了。”
阮星晚:“……”
她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太阳已经升到了空中,看样子应该差不多快中午了。
阮星晚恹恹道:“我没什么胃口,周总吃吧。”
说完,她转身想回去继续睡。
周辞深拉住她的手腕,微凉的掌心覆在她额上,薄唇抿了抿:“去医院。”
阮星晚依旧听不得从他嘴里说出这三个字,条件反射的甩开他的手,支支吾吾的开口:“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她的反应太快明显,轻易便能让人猜到她在想什么,
周辞深收回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冷冷看着她:“阮星晚,长点脑子,我如果带你去医院是为了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还能在这里安稳住上大半个月吗。”
“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有这个想法的,反正我不去。”
周辞深嗤了声:“你感冒加重最好,等不到我动手,你……”
阮星晚甚至来不及反应,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让他没把那后面的话说出来,她有气无力的道:“周总,求你,积点德。”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话,就只有他能说得出来。
周辞深脸色依旧难看,似乎耐心已经快要告罄,再次问道:“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去,麻烦周总了。”
周辞深:“……”
他不悦道:“我有说要送你吗?”
阮星晚道:“那麻烦周总让让。”
可谁知她才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腰抱起来。
她抬头,只看到男人冷硬的下颌线。
“你要是倒在这里,更耽误我时间。”
行吧,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阮星晚已经没有力气和他吵架了。
到了医院后,医生说阮星晚着了凉,普通感冒,吃了点药注意休息就好了。
说着,医生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神色冷淡的男人:“你这丈夫当的也太不负责任了,这种天气居然也能让她着凉。”
阮星晚连忙解释:“不……不是的……”
“什么不是?我告诉你啊小姑娘,女人这辈子就怀孕的时候受的苦最多,虽然你现在已经熬过了最开始孕吐的阶段,可等你后面肚子大了,你会发现身体的各个地方都会发生改变,到时候更难受。”
医生说着,又看向周辞深,毫不留情的责备道:“所以说,一个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那是爱你的表现,当丈夫的也不知道多关心点。”
周辞深闻言,朝阮星晚投过去一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星晚又羞又尬,这会儿血气直往头上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起身道:“谢谢医生,我知道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她快步冲出了就诊室。
等她拿完药后,周辞深不知道从哪儿出现在她身后,语气淡淡:“挺精神的。”
阮星晚:“……”
周辞深继续:“看来不用我抱你了。”
“周总……”
“嗯?”
“能不能麻烦你闭嘴!”阮星晚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医生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之所以想生这个孩子是我个人的原因,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周辞深不紧不慢的开口:“我知道。”
阮星晚刚松了一口气,便听他继续:“你生我的孩子和我没关系,在纸上偷画我,也和我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