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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像是被人钉到了耻辱柱上
    阮均的葬礼很简单,与其说是葬礼,不如说是一个简单的仪式。

    而墓碑上,仅仅只刻了阮均的名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阮忱撑着伞站在阮星晚身边:“说起来都是他自作自受,有这个结局,也怪不了任何人。”

    他们能把他的骨灰接回来,找墓地安葬,已经算是尽到了最后的责任。

    阮星晚没说什么,盯着阮均的墓碑看了一会儿后,才缓缓道:“小忱,我们走吧。”

    不管阮均过去做了什么多么令人无法原谅的事,都在这里结束了。

    她也终于得到了一个解脱。

    从墓地离开后,阮星晚和阮忱回到了老房子,整理阮均留下的东西。

    这个房子在老式的居民楼,地段不好,不值什么钱,不过按照阮均的性格,应该会想方设法的把这个房子抵押出去还钱,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从来没有打过这个房子主意。

    阮均应该是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房子铺了一层厚厚的灰。

    进去后,阮忱用手扇了扇,然后对阮星晚道:“你在外面等吧,这里面灰尘太大了。”

    阮星晚点了点头:“好。”

    阮忱找了个纸箱子,把阮均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阮星晚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好像从有记忆开始,阮均就一直都是那个无赖的样子,只不过她小时候他还没沾上赌博,虽然爱喝酒,赊账,不过偶尔也能想起他还有一对儿女,发誓要洗心革面。

    可往往也没坚持到两天,就又开始犯浑。

    越到后面,他越变本加厉。

    正当阮星晚想的有些出神的时候,阮忱从阮均房间里提出一个上了锁的老式皮箱,从痕迹上来看,应该是有很多年没有打开了。

    阮星晚见阮忱去找撬锁的工具,问道:“要打开吗?”

    阮忱一边找一边道:“我以前有一次看到过他打开箱子,里面应该有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阮星晚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话。

    其实她也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不过她猜,很有可能是关于他们母亲的。

    她母亲在生小忱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家里也从来没有她的照片,不止是阮星晚忘了她长什么样子,阮忱更是从来没见过她。

    很快,箱子的锁被阮忱打开。

    扑面而来的灰尘过后,阮星晚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几张泛黄的照片,一本日记,以及一个怀表。

    阮忱拿起照片,上面是一个漂亮女人和男人的合照,只不过男人的脸被利器划花,看不出原来的长相。

    不过从身形和穿着来看,很明显不是阮均。

    第二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还是女人和脸被划花了的男人,只不过中间还坐了一个小女孩儿。

    阮忱往后翻了翻,剩下的几张照片都是如此。

    阮星晚拿起的是那本日记,没注意到阮忱的停顿,这本日记从叙事手法来看是阮均的,上面记录了他暗恋一个女生的全过程,不过具体没说那个女生是什么身份,大概就是每天见到她的心情变化。

    日记到那个女生结婚的时候结束。

    阮星晚又往后翻了翻,发现最后一页又写了一行字。

    【她答应嫁给我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看字迹这一行字应该是和前面的相差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阮星晚放下日记,转头见阮忱坐在那儿盯着照片不说话,她轻声问道:“小忱,怎么了?”

    阮忱把手里的照片递给她,起身离开。

    阮星晚看着那些照片,逐渐瞠大了眼睛。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照片应该是被阮均划花的,而上面的男人……

    良久,阮星晚把照片放回了箱子里,走到了客厅。

    阮忱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继续收拾东西。

    听见声响,他头也没抬的道:“你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小忱。”阮星晚轻声叫他,“照片我看了,代表不了什么的。”

    阮忱默了默才道:“我每天做梦都想着我有没有可能不是阮均亲生的,就连刚才打开箱子,我也是抱着这样的希望,觉得里面可能有什么他的秘密,或许我们只是他捡来的,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里面确实藏着阮均的秘密,只不过,不是阮均亲生的,只有阮星晚。

    如果说在这之前,阮忱只是无比痛恨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发誓要好好保护好相依为命的姐姐的话,那么在知道真相之后,他更加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阮星晚。

    没有阮均,她也不会被迫走到这一步。

    而现在的阮忱,像是被人钉到了耻辱柱上。

    阮星晚淡淡道:“小忱,在那些很绝望的日子里,我也曾经想过,如果阮均不是我父亲该有多好,那么我就能彻彻底底的摆脱他,开始自己的生活。可是到了现在,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管怎么样,我也叫了他二十几年的爸。而且照片的那个男人对于我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找过我,说不定他还不如阮均呢。”

    见阮忱不说话,阮星晚又道:“小忱,即便我不是阮均生的,但我也是你姐姐,我们流的,是相同的血。”

    除了父亲不同之外,他们还有相同的母亲。

    过了会儿,阮忱才闷闷开口:“我知道了。”

    阮星晚笑了笑:“好了,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就走吧。”

    “等等。”

    阮忱话毕,转身又到了阳台,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他把照片和怀表给了阮星晚:“你收好,说不定以后有用。”

    说着,又把阮均的日子丢进了纸箱里,一起抱走。

    阮星晚看了看照片,又看向他:“小忱,你要不要留……”

    “我不要,我没见过她,对我来说,她长什么样都无所谓。”

    阮星晚道:“那我就收着,你什么时候想看了就找我。”

    她知道阮忱不要照片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的照片没有他们母亲单独的,都是和那个男人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