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来了吗？

    夏朵摇了摇头，萧队问过两次，都被她岔开话题了。

    跳下指挥车，徐初来到赵苗祥的身边，看着他们的架势，心里已猜的几分，他说：如果现在狙击，钟辛姗被击毙，那就没人知道唐国超的下落了！

    话音落，众人纷纷看向徐初。

    留活口！赵苗祥向狙击手下达命令。

    是！

    体育馆突然安静下来了。

    你走！钟辛姗突然提枪指向萧柠一。

    外头的狙击手不明前因后果，他见嫌犯举枪，以为她要对萧柠一不利，当机立断，他扣下扳机，‘嘭’，子弹飞出枪管，擦出微弱的火化，直逼钟辛姗，子弹从她的脖颈处划过。

    鲜红的血液如喷泉一涌而出。

    不、不要！

    三步并作两步走，萧柠一双手撑着舞台的边缘，借力跃起，移动中，她发现钟辛姗一直护着潇潇。

    她的手更是捂着潇潇的双眼。

    跑到钟辛姗的身旁，萧柠一用手按住她的伤口，呼吸声越来越重，她无措的安慰道：没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

    快来人啊！

    体育馆的门都被打开了。

    两组人分别从两边的阶梯赶到舞台中央。

    慌乱中，一个女警把潇潇抱起，耳机掉落，她才发现‘姨姨’出事了。

    潇潇挣扎起来。

    她的哭喊声回荡在舞台的上空。

    目光定格，钟辛姗望着吊顶中那朵盛开的牡丹花，眼前晃过许多画面，从彩色，变成了黑白，她嘴巴一张一合，鲜红的血液不断往外溢出，钟辛姗最后、拼尽全力吸了一口气，慢慢死去。

    可，她最后的眼神中却藏着释然。

    为什么，为什么要开枪？萧柠一怒吼。

    钟辛姗的死犹如是压垮萧柠一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站起身来，喃喃道：枪里没子弹！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踏阶而走，萧柠一已然是失魂落魄了。

    徐初上前去搀扶，却被她推开。

    他给身旁的夏朵使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跟过去瞧瞧。

    诶，萧队，等等我！

    夏朵追了过去。

    跃过舞台，徐初查看着钟辛姗的伤口，子弹打中的是颈动脉，等等，前后伤？

    抬头，徐初望向排气窗，他记得当时钟辛姗面向篮球场的，照常理来说，子弹造成的伤应该是贯穿伤的。

    怎么？

    环顾四周，徐初发现在舞台的右侧有一面落地镜子，恰好对着排气窗口，难道是被她发现了？

    不对！

    如果狙击手背被发现，出于本能，钟辛姗会在第一时间用人质抵挡子弹！

    除非！

    想到这儿，他似乎能体会到萧柠一的心境。

    不管钟辛姗做过多少错事，在那一刻，她的心依旧是善良的。

    事情随着钟辛姗的死去，终于好像尘埃落定了。

    两个民警抬起钟辛姗的尸体。

    等等！

    想到外面记者手中的相机，徐初想给钟辛姗最后留点尊严，他提起那条白布往上拉了拉，遮住那张苍白的脸。

    陈江淮、李少宇等被留下做善后工作，其他人在赵苗祥的带领下，先后离开案发现场了。

    警戒线外的记者也走的差不多了。

    留下的，无非是想在警戒线撤除后到案发现场拍几张照片。

    在人群中，徐初没有找到那道身影，问：她呢？

    夏朵朝旁边的商务车指了指，萧队一出来就钻进车里了，我问什么，她都不吱声。夏朵担心道：为了唐家的这个案子，萧队尽心尽力、没日没夜的调查，刚刚又！徐医生，我真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放心，有我在！

    刚想上前，突然一个警员叫住徐初，他说：徐医生，正好您在，我们嫌犯的尸身已经装上车了，麻烦你在单子上签个字。

    行！徐初摸摸衣兜，没有带笔，他瞅瞅萧柠一，跟那人说：借我支笔！

    哦，好！

    签完字，徐初却发现萧柠一坐的车已经被开走了，赶忙跑向SUV，他来不及多向夏朵做解释，驾车追了过去。

    歪头靠在车窗上，萧柠一疲倦的摘掉绑发绳，目光空洞，她呆滞的望着窗外划过的一株株梧桐树。

    钟辛姗中枪倒地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喷溅出来的血液，由原本的鲜红变成了黑色。

    她死前的眼神。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她是该都释然了。

    而萧柠一呢！

    车窗外，晨曦的阳光拨开云层，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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