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你的。”两口子同时说道。
“走。”
周江河洗了洗身上沾着的血迹,又洗了洗脸来到了旅店外边,好在摩托车够大,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披星戴月原路折返,直到摩托车离开林县境外,周江河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道理他懂,八秃子大概率是不能善罢甘休,留在林县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即使人家不用拳头,想收拾他们的办法也多得是。
不然也不可能在林县混的风生水起。
晚上的路不是很好走,出了林县摩托车的速度降了下来,周江河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抄近道回家,八秃子知道自己是永宁镇人,肯定也能猜到自己今晚肯定会离开林县,小轿车想要追上摩托车很容易。
就这样儿,三人在小路上飞奔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摩托车总算是来到了金泉村附近,一路上摩托车倒了两三次,除了黄琴的脚腕子扭了也没大事儿。
“江哥,你慢点。”李大有一步三回头回到自家院子。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等你汇报工作!”
周江河笑了笑,按了一下摩托车电打火,摩托车向家里走去,和往日一样儿,他不回家周喊水不敢睡,坐在院子门口抽着兴安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已经一地烟头。
“爸。还没睡。”周江河将摩托车停在敞篷拿着买来的白玉凤凰出来。
“睡不着,大有子回来了噻?”周喊水问道。
“没事了,没赌博,别人赌博他被牵连,没多大事儿误会解开了就回来了。”周江河说道。
周喊水打心里看不上李大有,要是知道李大有去赌博弄出这么多事情,明天一早整个金泉村恐怕就都知道李大有在外边干了什么事儿。
这样一来李大有恐怕就要成口诛笔伐的对象,唾沫星子真的能压死人,特别是在这小山村,每个人都认识,以后很难抬头的。
“他妈的不学好,以后可不能和他一样儿,十赌九输,在有尿的人沾上赌博都要倾家荡产众叛亲离,咱别玩这东西。”周喊水开始教导他。
“爸说的对。”
周江河微笑着点头,他的确没这种不良嗜好,也知道赌博有多大危害。
前一天可能还是人人尊敬的千万富翁,一夜过去可能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周喊水也不是危言耸听,家破人亡的案例绝对不在少数。
“还没吃饭吧?”周喊水问道。
“不饿,先不吃了。”周江河说道。
“不吃不吃,你那个胃不要了?”周喊水瞪了他一眼,“去洗把脸,我给你炒鸡蛋将就着吃口。”
“谢谢爸。”
“滚你妈犊子。”
被这老汉骂了一句,周江河灿灿的笑了笑,外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回来了有个家,家里有这么个人,虽然帮不上多少忙,但心里却很踏实。
周江河洗洗脸把身上的衣服换下,衣服上沾了不少血幸好没被周喊水看到,不然这老汉又要刨根问底问个没完,弄不好会连夜去找李大有的麻烦。
换上一条大的四角裤,穿上白色的条背心,用冰凉的水洗洗头周江河感觉全身轻松,趁着周喊水做饭的时候他打开了黑色的食品袋将白天买来的白玉凤凰拿了出来。
白玉凤凰刚一拿出来,周江河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白色的凤凰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活了一般,外表挂着一层莹莹光泽,再次上手,玉的表面发出暖暖的热量,这不是天气热带来的温度,和正常的热完全不同。
仔细观摩了一小会儿,他还是感觉这凤凰不太一般,拿起来对着灯泡前前后后照了一会,他想试试会不会出现电视剧中演出来那种效果,凤凰上倒映出一些文字,藏宝图,绝世武功等等……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墙壁上的确是倒映出了影子,是凤凰的影子,跟绝世武学和藏宝图根本没半点关系……
想着自己给老者递过去的一千块!
周江河的心开始流血,他隐隐感觉那老者在说谎,什么叶赫那拉,还不如爱新觉罗来的霸气……
“在哪儿弄来一只鸡?”
周喊水端着炒出来的鸡蛋进了屋子,看着周江河手里拿着的白衣凤凰认错了。
“爸,这是凤凰。”
周江河的脑门上冒出来几条黑线,周喊水的话像是一把刀刺在了他的心上,还是血流不止那种。
“凤凰?”
周喊水一个踉跄差点没把盘子掉在地上,接过白玉凤凰看了看,撇了撇嘴,“在哪儿弄来这么个破玩意……”
“买的。”周江河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周喊水愣了愣,“这玩意花钱买的?”
“一千块。”周江河吃了口鸡蛋,味道好极了。
“你他吗一千块就买这么个破玩意?”
周喊水怒了,差点没被周江河气出脑出血,要不是白玉凤凰太沉怕一下子拍死人,这凤凰的残渣已经给周江河开了花。
周江河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改口,“是李大有买的。”
“李大有买的?怎么在你这儿?”周喊水气的脸红脖子粗。
没办法,周江河不想让这老汉生气,只好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听完了周喊水信了,嘴里一口八个李大有是‘二’逼,听的他脸上发烧,像是一个个大嘴巴子狠狠抽在脸上一样儿。
吃完饭,周江河来到院子外边走了一圈消化消化就回到屋子躺在了火炕上,一天打了两架即便已经进了炼体期巅峰他依然有点吃不消,看着房顶思绪飘飞,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梦到了八秃子拎着一把双管猎悄悄潜入村子,然后来到了家门口,他刚出门就对着他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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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村里一直很平静,没多少事儿,周江河闲暇无事会去桑树林和水稻田看看,桑树生长的很好,水稻田收入了两次已经搁置了,已经到了九月,除非种植大白菜,种植其他东西都已经晚了。
丁文的话印证了,九月中旬,早晨起来的早一点已经能感觉到一丝丝冷意,按照丁文的说法最晚不过一个半月,十月底左右,气温会急速下降,这对桑树来说将是大的考验,一个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这是一件事儿,还有一件事儿让周江河感到困惑,一直很湍急的金沙河水流越来越无力,干岸的面积越来越大,短短不到一月,干岸至少多出来四五米,在这么下去金沙河很有可能会断流!
一旦金沙河断流会给金泉村带来致命打击,时隔半年还要面临缺水的窘境。
“上边村子截水?”周江河满是诧异的看着丁文。
“没错,我去上边打听过了,那边有储水站,那边有十几个村子,他们比我们更缺水,上边是要花大钱做这个大项目,截断河流改道!”丁文一脸愁容。
周江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我们附近这两个村子怎么办?没有水我们也活不了!”
“唉,能怎么办,两个村子和十几个村子相比,你要是当官的,你会管十个村子还是两个村子?”丁文叹了口气说道“这下咱们麻烦了,现在水流还没彻底截断,一旦彻底截流,我们的水稻,桑树林都会缺水……”
周江河皱了皱眉,“已经确定了?”
“不离十!”
丁文苦笑着摇头,“你是不是想找刘子铭?”
周江河沉吟片刻,“找他有用?”
“或许有用或许没用,在我看来作用也不会大,这是上边的决定,他是县委书记不假,但截流金沙河这么大的决定肯定不是他能决定的……不过,你可以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儿,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
“我去问问。”
周江河抖了抖屁股上的土,连忙起身向学校方向走去,村里只有两个地方有网络,一个是村部后边的厕所边上,一个是学校后边的小山,虽然有网络,但都不怎么样儿……
来到学校房后,他拿出了手机找到了刘子铭的电话号,想了想便打了过去。
没让他久等,电话响了几声对面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刘子铭,请问哪位?”
“刘书记是我,周江河。”周江河很谦逊礼貌。
“是江河啊,我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刘子铭顿了顿,说道“是不是为了金沙河截流的事儿?”
“是。”
周江河苦笑道“金沙河是我们的母亲河,我们金泉村世世代代都在喝金泉村的水,没了水,我们没办法生存,我是代表全村人过来问问刘书记还让不让大家活下去……”
听周江河语气不太好,刘子铭沉默了,连连叹了几口气,“江河,我知道金沙河对你们有多重要,但这是上边决策,不能因为你们一两个村子其他村落的死活置之不理吧,乡亲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事儿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改变不了政策,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大家能理解!”
周江河眉头紧锁,英俊的脸变得惨白,打电话之前他还不敢确定,这下确定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一旦没水,吃水是小事儿,他知道政府不可能不顾百姓的死活,肯定会让大家吃上水,可对田地和桑树林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没有水,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不仅如此,乡亲们投入的钱也一样儿会打水漂!
“江河,我知道这对你们金泉村很不公平,但也要考虑政府的难处,如果可以你们可以选择调庄(搬迁),政府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善后工作一定为你们做好。”刘子铭听周江河没动静,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前几天还很看好金泉村,甚至把金泉村当成全县的模范村,可计划不如变化快,这下金泉村要被打回原样了。
“谢谢刘书记。”周江河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儿回了一句。
他和刘子铭一样儿,前几天还对未来寄予希望,一腔热血沸腾,今天却被泼了一盆冷水,要不是承受能力强,这时已经一头扎在地上了。
“江河啊,别气馁,人一辈子都有三起三落,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还年轻机会多得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唉,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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