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的,这个败类,救他干什么,干脆让他蹲死在里边得了,真是他妈白废!”周喊水愤愤的骂了起来。
刘重九是出了名的赌徒,不仅在村里赌,外边也赌,光是周喊水去镇里派出所已经有几次了,都是去保他,这才几个月又来了一次。
周江河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刘重九的事儿他压根不想管,不知怎么的,听说刘重九被抓,他心里还很舒坦,甚至希望这个败类永远蹲在牢房里不要出来,最好被狱友打死在里边儿才好。
“山杏姐,这事儿我可能也帮不上忙,要不你去问问秦主任,看她能不能帮上忙。”周江河推脱道。他知道秦筱京出去开会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去找秦主任了,秦主任不在。”山杏急的直跺脚,“江河,不看他,咱们住在一个村儿都这么多年了,现在就你能救他,当我求你了……”
“这不是求的事儿。”周江河有些为难。
“江河,老九的确他妈不是个玩意,但他在咱们金泉村也住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恩怨咱们放在一边儿,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去把他保出来,我知道你有办法!”浑厚有力的声音自院外传来,老太爷拎着一根拐杖走了进来。
看到老太爷进来,周江河微皱眉头,这老太爷对刘重九的确有些偏爱,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太爷竟然能豁出面子来找自己。
“老太爷。按理说您来了,我应该去,可是……”周江河皱起了眉头,直言不讳,“自从我回来,他刘重九一直在和我唱反调,当时什么情况您应该也都知道,现在让我去,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件事我没法去!”
闻言,老太爷皱起了眉头,一边的周喊水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周江河竟然给拒绝了,老太爷的要求,村里谁人敢拒绝?传出去,这就是典型的不孝,不尊重长辈!
“江河,我想让你去把老九带回来,不行?”老太爷沉声问道。他再次强调他,我字咬的特别重。
“换成别人可以,刘重九不行。”
周江河干脆利索的给拒绝了,他是个做事儿讲原则的人,一个见了面儿就想骂自己的人,出了事儿还要自己去帮他?
只有傻逼才会做这种傻逼的事情,他自认还没傻逼到那种地步。
“江河,我的面子都没用了吗?”老太爷绷着脸问道。
“老太爷,我没那么大度,这次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周江河说道。
老太爷顿了顿,打量了他两眼转过头向外边走去,几十年第一次有人不买他的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没什么办法!
一看老太爷说话都没用,山杏在院子里站了一小会儿也走开了,心里不是滋味但她能理解周江河。
“你娃子怎么把老太爷给拒绝了?”两人刚走,周喊水就问了起来。
“老太爷是人不是神,我也是人不是神。”
周江河回了一句转身回了屋子,想着刘重九被抓,他心里高兴得很,这种人就不该去救他,让他吃点苦头就对了,打他半个死那才痛快。
看着周江河笑着走了回去,周喊水歪了歪嘴,叼着一根草棍继续去牛棚喂牛,走着走着老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娃子比俺强啊!
周喊水心里暗暗的给周江河竖起了大拇指,俺儿子,牛逼!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天时间悄悄过去了,刘重九的事情倒是没在村里掀起多少波澜,倒是周江河拒绝老太爷的事儿在村里传开了,这时,大家纷纷站队,有的站在了老太爷那边儿,有的站在了周江河这边儿,一时间斗嘴斗的十分激烈。
周江河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儿,听到大家议论他也没感觉很意外,但他没纠结这个事,更没想法去给老太爷道歉。
“大家都在说你,惹事了?”看到周江河过来,张秋风拎着一把椅子走了过来。
“惹了点儿大事儿。”
周江河笑了笑,拿着椅子坐下,老张喜家里有一棵老榆树,这老榆树已经一百来年了,是村里的神树,每逢过年过节树梢上都会系上红色布条烧香拜神,树干已经裂开了,树叶却还绿着,这么多年没死也算是奇迹,乘凉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哈哈。大事儿还能在这儿坐着?”张秋风笑了,将勾画好的图纸拿了出来,“你瞧瞧,这是大体的平面图,该有的东西基本都有了,看看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周江河将图纸接过来,时间仓促画出来的图纸很简单,图纸上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张秋风标示出来的是院落占地两万平米,生产线,活动车间等等一应俱全,就连厕所都画了出来。
“张大哥,你看这里。”
周江河指了指图纸南北角位置。
“有问题吗?”张秋风问道。
“这里可不可以做个洗浴的房?”周江河说道。
张秋风一愣,“什么洗浴房?和城里的一样儿?”
“咱们又不是开洗浴中心,咱们开洗浴房,是让大家都有个地方洗澡,咱们村里就缺这个。”周江河说道。
张秋风又愣住了,“江河,咱们可是做药材深加工公司,这些东西大可不必啊,动一动都是钱,一个洗浴房全部下来没有三四万也搞不定,有这个必要吗?”
“有!”
周江河微笑着说道“我们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设备齐全。”
张秋风苦笑着点头,默默想着周江河就是个怪人,但周江河要做,他也只好点头,毕竟人家是老板,怎么要求自己就怎么做就是了。
“预算是多少?”周江河看完图纸,问道。
“包括机器,两百一左右应该差不多,前后不会超出去五个!”张秋风说道。
“做一份详细图纸,预算报表也做出来,明后天先让设备进场尽快开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周江河将图纸递给张秋风,四处看了看,拿出手机向山披上走去。
“江河,你不在找别人看看了?”张秋风大声问道。
“你不是已经看了?”
周江河回过头笑着问道。
“只有我一个人,能行吗?”张秋风有点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爽快的老板,跟在周学儒身边干活也从来没被如此信任过。
“对自己没信心?”周江河笑着说道“这点小活儿应该难不倒张大哥吧?”
“难不倒……只是……”张秋风话到了嘴边儿没说出来。
周江河知道他想说什么,转过身走了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还有更大的活儿要张大哥帮忙!”
张秋风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点头,“江河,谢谢你的信任,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好!”
“好!”
周江河微笑着点头,转身再次向山坡走去。
看着周江河的背影,张秋风站了好久,被人信任的滋味很特别,二百多万的工程,周江河竟然全部都交给他来做,这份信任很难得。
主要是,他和周江河相识也没多久!
“张总,这个小伙子看上去还不错,看来我们这次是来对地方了。”一个穿着深灰色短袖的汉子坐在墙头上点着旱烟,注视着周江河的背影说道。
“就因为给你买了啤酒烧鸡?”张秋风笑着问道。
中年汉子顿了顿,说道“这么多年可没见哪个老板愿意给我们这些臭打工的买这些,这还是头一次,这样的老板还有的挑?”
“是啊,这老板是真好,不但年轻有为,发钱的时候也不含糊,一天活儿还没干完,钱都已经给发下来了,就这样的老板,你说去那儿找?有吗?”
“老赵说的没错,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工资高还日结……只可惜咱们这活儿少了点儿,要是能一直干下去就好了,我都不想走了。”又一个满身是汗的汉子凑了过来。
听几个汉子你一句我一句,张秋风也在笑着点头,周江河给面子,他带头出来干活也有面子,“兄弟们,人家周总和咱们也就是雇佣关系,什么都替我们想到了,我们要是不给人家拼命是不是说不过去?”
“这不是废话嘛,人家急着抢工期,我们就豁出去命干!”灰衣服汉子大声说道。
张秋风摆了摆手,说道“咱们这里没外人,我就实话和你们说了,周总绝非池中之物,你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听张秋风说起周江河,大家伙都是略有耳闻,但还是想听张秋风说出来,这个小伙子也就二十三,大学毕业回来几个月,村里怎么就大变样了。
“秋风,你说说,周江河到底是怎么发财的?什么叫非池中之物?”几个老爷们一脸期待。
大家都是肩膀头子上扛着一颗大脑瓜子,为什么人家周江河才二十三就发了,自己都四十三了还在打工,这简直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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