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峰问道:“你前妻叫什么?”
“杜鹃。”肖毅答道。
边峰又问道:“你说的王辉是不是前两天在结婚纪念日上,妻子公开声称跟他离婚的那个人?”
“是的,当时我就在现场。”肖毅说道。
“哦?”边峰吃了一惊,他有点不明白,作为死对头,肖毅怎么还能出席这样的仪式活动?
肖毅解释道:“他是委托我同学代请我参加的,我们和王辉是不同届的大学同学,都是学校体育队的,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他毕业比我早,加之父辈的关系,毕业后进入了银海银行,后来当上副行长、行长、分行副行长等,我毕业后打了几年游击,最后还是他出面,为我介绍了滨银的这份工作,我们两口子的工作都是他帮忙介绍的,我说的感恩,就在这里。”
“据我所知,你学的就是金融专业,以你的学历,到一个股份制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私企银行工作还用别人帮忙介绍吗?”
肖毅说:“您说得没错,我毕业后,并没有进入金融领域,而是尝试了其它行业,当年滨银招聘的是应届生,我已经没有资格了,是他出面我才得以进入这家股份制银行,也因此做到信贷客户部主任的位置。”
边峰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宗俭,讥笑道:“你倒是一个很容易被恩惠收买的人。”
白宗俭说:“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过,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肖毅自嘲地笑了一下,低下头。
边峰又问道:“你说的杜鹃怀孕一事,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孩子是这个王辉的?”
“这个太简单了,我的录音里都有,而且生产的时候,杜鹃的妈妈给王辉打电话让他来签字,他当时应了,但却没来,其次,孩子已经生出来了,可以做亲子鉴定。”
边峰点点头,他沉思了一下又说道:“你刚才说王辉设局造成你被动失职,请问,你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吗?”
“有。”
“什么证据?”
“据我得到的消息,王辉在明知企业涉嫌造假骗贷的情况下,还让我去做前期调查,结果对方给出的所有项目合同都是伪造的,加之他的推波助澜,才造成这笔贷款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这么说,他是故意的?”
“我认为就是故意的,只是他主观上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而已。”
“这方面你有直接的证据吗?”
“直接的证据没有,只是后来我出狱后,从一些人的口中搜集的信息,当然,律师是有办法将这些信息变成证据的。”
边峰点下头,他看了看白宗俭,说道:“白总,我可以接下这个案子。”
白宗俭说:“太好了!”
肖毅问道:“依您的办案经验,我翻案的话,能有多大把握?”
边峰说:“按照相关法律规定,案件审结后,无论是刑事,民事,行政案件,只要有证据证明系冤假错案,都可以向上级法院或检察院申请启动司法审判监督程度,要求再审。准确地说,这个程序不叫翻案,这是案子走到生效判决后的一个处置方法,法律术语叫申诉。”
“噢,明白,您说得对。”结合自己在狱中学到的法律知识,肖毅明白了他说的意思,但他是不会满足术语上的区别,继续问道:“您看我胜算的几率有多大?”
边峰笑了,说道:“这个,我没办法给你量化,我只能说,比你这个案子更复杂、难道更大的我办过好几起,当然,我单指申诉的案子,不包括代理过的其它各种类型的案件。”
“太好了!”肖毅由衷地说道。
边峰说:“我需要两个方面的证据,第一,就是你刚才说的,王辉在明知对方有可能造假的前提下,还指派你去做前期调查,后又推波助澜促成这样一笔风险极大的贷款的证据;另一方面,就是他跟你当时的妻子杜鹃私通并有孩子的证据。听你叙述,后者的证据比较容易搞到,但这只能算作他们重婚罪,对你申诉意义不太大,重要的就是第一块证据,你回去后,把可能提供线索或者证据的人,列个详细名单给我。”
“好的,没有问题,您需要我配合什么,随时吩咐。”
边峰又说:“你刚才不是问我胜算的几率有多大吗,我可以补充两点,第一,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以前的判决的依据是错误的,那么申诉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很大,与二审终审制度不同,再审是一种审判监督的机制一般来说,三大类案件的审判,如果确系冤假错案,那么当事人都有权主张自己合法权益。如果胜诉,你有什么主张?比如,申请国家/赔偿,或者追究办案人员的法律责任……”
不等边峰说完,肖毅说道:“我绝不会申请国家/赔偿的,也不会追究任何人的法律责任,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我的案底撤销,在我今后的人生历史上,不再有这个污点就行。”
白宗俭听到这里,他插话说道:“边律,其实,肖毅完全可以通过另外一种形式消除案底,但是他放弃了。”
“什么形式?”边峰看着白宗俭问道。
“行政手段。”
“怎么讲?”边峰不理解。
白宗俭就跟他说了肖毅有机会调到政府机关工作,这样案底就能自然而然地消除,但是他没有,他想通过公开的法律途径,达到洗刷自己的目的。
边峰听后看着肖毅,说道:“你选择了一条稳妥而不大好走的路径。”
肖毅说:“我相信白总的眼力,既然他推荐了您,我就百分之百地有信心。”
边峰说:“谢谢你们二位的信任,我会尽职尽责的,只是你这个案子跟一般申诉案件还有不同的地方,就是你已经服刑期满,既不要求有关赔偿,又不要求追究什么人的责任,这样有助于降低难度,很好!”
肖毅点点头说:“是的。”
“还有一个不同就是……”边峰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是咱们在屋里说,对外是不能说的,咱们其实是在打法院的官司,我说这话你们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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