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喝了一口茶,在众人的注视下放下茶杯道“那是因为冷妃娘娘救了皇上,那日给天启太子接风的宫宴上,有刺客扮做杂耍技人入宫行刺,千钧一发之际,是冷妃娘娘一脚踢起桌案,将那桌案踹向刺客,撞飞刺客,才救了皇上。”
话刚说完,便有人说“骗人的吧!冷妃不过一介女流,怎么可能踢起桌案,还用桌案撞飞了刺客?”
“就是。”
张肃不慌不忙的道“这你们便不知道了,冷妃娘娘天生神力,不但能踢起桌案将刺客撞飞,还能举起七八百斤重的青铜鼎。”
“怎么可能?”
“就是,若是那冷妃真的天神神力,以前怎么没听人说?”
“一个女子力大如牛,传出去难道是什么好事儿吗?”张肃问。
有人想了想道“还确实不是啥好事儿,男子力气大是好事儿,姑娘家力气大就不好了,那个男人愿意娶个力气比牛还大的女人,说出去要被笑话的。”
张肃继续道“那日在接风宴上,天启国的君太子,为了让人见识他们天启男儿的气概,让随行的大将军举起了宫里重七八百斤重的青铜鼎。还说若天元有人能举起青铜鼎,便赏举鼎着他天启国的宝贝玄月刀。”
“在座的文武大臣,无一人站出来举鼎,是还是冷妃的冷尚仪,不惜暴露自己力大如牛的秘密,当着天启使臣的面,举起了青铜鼎,挽回了咱们天元国的面子。你们以为冷妃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为何能入了天启太子的眼?”
“就是因为她举了鼎,还救了皇上。”张肃自问自答。
“这么大两件事儿,怎么没听人说起呢?”有人纳闷儿的问道。
“就是啊!不管是冷妃救皇上,还是举鼎的事儿,都没听人说过。”
张肃心道自然是有人不想让你们知道。
他真的觉得冷妃娘娘太难了,做了好事没人传,不过是受了些宠,便被人造谣是妖妃,大肆传播,传播的还这么快。
这时,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边走还边说“确有此事,本公子当时便在宫中。”
闻言,一楼的人皆看向了说话之人,只见他面如冠玉,锦衣华服,一身贵气,显然是个贵可言的矜贵公子。
张肃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右相之子吴言,今年刚刚及冠,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在国子监读书。
右相之子,自然也是有不少人认识的,待吴言走下楼,便有人道“这是右相之子,他说的话自然假不了。”
一听这话,茶楼中的人便信了张肃之言。
吴言本就是要离开的,听见有人在说冷妃救皇上和举鼎之事,遭人质疑,就顺便做了个证人。
他看了为冷妃说话的男子一眼,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又不知道在何处见过,便冲人微微颔首,直接离开了茶楼。
张肃见那吴公子冲他颔首,便也微微颔首还了一礼。
二楼,坐着靠栏杆而摆的桌子的青衣男子,盯着楼下的张肃冲对面的人问“帮冷妃说话的那人是不是工部的官员?”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与张肃相熟的礼部侍郎王煦,他点点头道“没错,那是水部郎中张肃,张大人。”
青衣男子道“就是献治水之策,破格被皇上从侍卫提为水部员外郎,又因治水成功,又被皇上提为水部郎中那个?”
“没错。”王煦点头。
“他以前是在哪儿当差?”青衣男子又问。
王煦犹豫了一下说“冷宫。”
青衣男子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笑道“难怪他要帮着冷妃说话了。”
这青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左相郁唯。他与礼部侍郎王煦乃好友,有日子没一起喝茶聊天了,下职后王煦便邀了他一起来着茶楼喝茶。
一个看守冷宫的侍卫突然向皇上献了治水之策,破格做了官,又对曾经在冷宫待过的冷妃这般维护……
郁唯又想起了冷妃在御书房说如何让百姓心甘情愿的捐钱的样子,总觉得这张肃能成为水部郎中,与她脱不了干系。
“其实……”王煦犹豫了一下道,“我那妹妹,在冷宫之中也受过冷妃一些恩惠。”
郁唯的眼睛瞪大了几分,看着王煦不说话。
王煦笑了笑道“其实我约你出来喝茶,也是想问问你,对谣言有什么看法,可有法子让谣言停止?”
那冷妃对他妹妹有恩,这份恩情自然是要还的。
郁唯眯着眼道“谣言起于宫中,而且还不止一家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谣言止于智者,可世人大多愚不可及。”
“确实如此。”王煦无奈的笑了笑。“当初若非皇上发现冷妃在冷宫生下了小皇子,皇上说不定已经被人逼着立齐嫣郡主为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