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职,文武百官便出了公廨,也不骑马了,直接成群的闲聊着往京兆衙门而去。
昨日募捐义演时,他们都在上职未能前来。这募捐是朝廷搞的,昨日冷妃和小皇子还都来参加了义演,号召大家向西州的百姓捐款,他们这些为官的,自然应该带头响应号召。
不坐车轿,步行而来,也能让百姓看到他们也来捐款了。
大臣们捐的数很平均,都是一百两或者两百两,不算多也不算少。
捐少了面子上不好看,要被人说小气。
捐多了也不好,一个三品官,一年俸禄不过才一千二百两银子,要是你想拔尖儿捐个千儿八百的,百姓就该怀疑你是不是收受贿赂,搜刮民脂民膏了。
京都的商户见官员们都捐款了,也纷纷前去捐款,商户有钱,自然便比官员们捐得多。
长安王想要做那个拔尖儿的人,想让百姓看到他的仁善之心,便让管家去捐了五千两银子。
然而,百姓的关注点却是长安王为什么那么有钱?
“长安王的岳家是出了名的有钱皇商,比那周家还有钱。当年长安王娶王妃的时候那可是十里红妆,陪嫁的铺子就有二十几间,长安王有钱也正常。”
“你们以为这钱,当真就只是来自于长安王妃的嫁妆吗?”一中年男子看着众人问道,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天真”二字。
“兄台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中年男子喝了一口茶问众人“去岁,江洲因何水患?”
“因为江洲知府贪墨了河堤款,驻修堤坝的时候偷工减料,以至于堤坝不堪一击,故而造成了水患。”
这事儿京都百姓皆知,过不了多久,那江洲知府就要处斩了,他们还打算在游街的时候去扔烂菜叶子呢!
中年男子摇头轻笑,“长安王祖籍江洲,也曾在江洲为官,那江洲知府便是长安王在江洲为官时,手底下的人,当时江州可谓是长安王的天下,就算现在离开江洲了那余威还在。一个知府若是上头没人,敢直接贪墨十万两之多的河堤款?”
“兄台的意思是?”
中年男子道“那河堤款,长安王也有份儿。不然你们以为皇上为何会派长安王去江州查河堤的事儿,因为长安王去查,才能将河堤款尽数追回。若是别的钦差去江洲查,怕是都不能活着走出江洲。”
“皇上既然知道长安王有问题,为何不查处长安王。”一书生义愤填膺的道。
难道,就因为长安王是皇上的亲舅舅,皇上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长安王这大蛀虫,啃噬天元的根基吗?
中年男子看向书生,幽幽道“年轻人,你还太年轻,不懂朝堂之事,很多事儿都要慢慢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书生不是很能理解。
因为忙活募捐义演的事儿,冷落月都没有写书,但是却让李成帮忙递了封信,让梦友书局,将她的稿费全部都捐给西周的灾民。
反正那些稿费,她有不可能去领的,与其便宜了梦友书局,倒不如捐给灾民。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梦友书局的稿费到底有多少。
梦友书局的米掌柜收到信后,便去问了东家郁唯,郁唯让捐,还让大张旗鼓的捐。
若世人知道狂野书生捐了那么多稿费,狂野书生之名将会更加的响亮,他所书之书也会卖得更好。
于是米掌柜便找了人,捧着三千两现银子,吹吹打打的往京兆衙门去了。
这够大张旗鼓了吧!
狂野书生狂捐三千两稿费之事传边京都,文人学子大受震动,赞狂野书生仁善高义,视金钱如粪土,竟然将稿费尽数捐给西州灾民。
文人学子也受到了鼓动,纷纷献出爱心,宣传各种让大家一起献爱心的口号。
不过短短五日,募捐款项的总额,竟然已经突破了二十万两。
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募捐到这么多银子。
凤城寒让户部给这笔银子,专门做了一个账本儿,没支出一笔,都要像百姓公示。
而第一批采购的粮食和药材,也快马加鞭的运往西州。
西州的灾民此时,正在往离西州比较近,又相对比较富庶的陈州和云州跑。
虽然北境离西州更近也不缺水,但是北境穷啊,有命跑过去,说不定都会落一个饿死的下场。
在西州再也找不到一滴水的时候,陈瑜和爹娘还有妹妹,一起踏上了逃荒之路。
爷爷奶奶选择了留在西州,他们说他们舍不得家,死也要死在家里头。
其实他和爹娘都知道,爷爷奶奶不过说不想成为他们在路上的负担而已。
爹娘同意爷爷奶奶留下时,他觉得爹娘不孝,可真当他走上这条逃荒之路时,他才觉得爷爷奶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是对的。
这一路缺水少吃,还有山匪打劫,爹为了保护仅剩的粮食,被山匪杀了,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跟着去了。
他带着妹妹一路往陈州走,路上挖草根吃树皮,拼了命的打倒过两个想要抓了妹妹吃掉的饿鬼,今日终于看到了隶属于陈州的洛水县的城楼。
陈瑜搀扶着眼睛都已经睁不开,只是凭着本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慢的挪动着脚步的妹妹。
眼睛发涩的道“鱼儿,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洛水县了,马上就会有吃的和药了。哥哥身上还有银子,哥哥可以给你买药,可以给你买大包子。”
在这条逃荒的路上,开始是缺水,但是慢慢走出西州的地界后,水不缺了,缺的是吃的,缺的是药。
他的妹妹鱼儿,五日前就在开始发热了,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