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俪嫔穿着一声崭新的蓝色绣蔷薇花宫装,坐在梳妆台前,手持黛笔描眉。
景玉将一支玉兰花镶红宝石金钗插在她头上,垂眸看了一眼在铜镜之中认真描眉的娘娘,觉得娘娘今日多半是要白打扮的。
她如今被禁足在倚云殿,皇上怎么可能会来陪她过生辰。
俪嫔放下黛笔,左右打量了一番铜镜中的自己,一双秀眉微微蹙起,看着铜镜中站在她身后的景玉问:“本宫的黑眼圈是不是太重了?”
她已经上了粉了,但感觉眼圈还是有些黑。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药的缘故,最近的这几天晚上,她的心总是突突的跳,人也特别的精神,几乎都是熬到四更天才能睡着。
景玉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轻轻点了一下头。
娘娘的黑眼圈确实很重,粉都遮不住。
俪嫔有些烦躁地用手摸着自己的眼圈儿,“可不能让皇上看见我这副样子……”
她说着,用拿起用细棉布和棉花做的粉扑,往眼睛下补粉,又补了两次,眼圈依旧很黑,她骤然捏紧了手中的粉扑,很想把面前的铜镜砸烂。
这是她要动怒的前兆,不想被当出气桶的景玉眼珠子一转,小声道:“说不定皇上瞧见娘娘这副憔悴的模样,以为娘娘是被他禁足了心中伤心难过,才憔悴成了这副模样,会更加怜惜娘娘呢!”
俪嫔紧紧捏着粉扑的手松了松,她虽然不喜欢在男人面前示弱招怜,但是自古以来都是那娇弱可怜的女子,才更得男子的怜惜和喜欢。
就像冷妃那贱人,怕是不晓得在皇上面前装了多少柔弱可怜,才都了皇上的怜惜,在她受伤的时候经常去冷香宫看她和留宿。
俪嫔突然就顿悟了,她觉得自己不得皇上的宠爱,就是因为她在皇上面前太端庄,也太懂事了。
改,今天她就改。
“嘎吱……”宫门拉开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俪嫔把手上的粉扑一放,笑着起身,“肯定是皇上来了。”大步往殿外走前去迎驾。
她就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些不同的,就算是被禁足了,皇上也会和往年一样,来陪她过生辰的。
景玉怔了一下,真的是皇上吗?
俪嫔满心欢喜地走出正殿,寒气袭来也不觉得冷,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襟,一抬头,却听见有人在叫:“夫人。”
夫人?那个夫人?
俪嫔定睛一看,打着伞走进来的人,哪里是什么皇上,分明是她母亲云夫人。
俪嫔怔了好一会儿,等到她母亲云夫人走到她面前,抓起她冰凉的手才回过神来。
“我的儿,你怎么不穿个狐裘就出来了,瞧瞧这手都冻成什么样了。”云夫人搓着女儿手好不心疼。
“母、母亲……”
“快,快进去。”云夫人拉着女儿的手进了殿。
丫鬟结了云夫人身上的裘衣,宫女上前接过,拿到外头拍了裘衣上的雪,又拿进殿,挂在了衣架上。
云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坐在罗汉床上,打量着女儿的脸,愈发地心疼了,“我的儿,你怎么憔悴成了这副模样?是你被禁足,那冷妃让宫中的人克扣你的份例了?”
如今是冷妃掌管后宫,为了打压曾经最受皇上宠爱和看重的俪儿,少不得是要在背后使一些龌龊手段的。
俪嫔摇了摇头,她也希望冷妃是那般卑劣的人,但是被禁足这么些天,还真是没有人克扣她的份例,除了不能出门,吃穿用度,都是符合一个嫔位的妃子的份例的。
“那是怎么回事?”
俪嫔小声说:“心里不舒服,吃不好,也睡不好。”
她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自己染上药瘾的事。
“哎……”云夫人拍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她是晓得俪儿这孩子是有多喜欢皇上的,自从她幼时在家中看见皇上,就把皇上放在心上了。
明明是为了皇上着想,却被皇上责罚降了位份禁足于倚云殿,她可不得伤心难过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吗?
“我的儿,你受苦了。”云夫人疼惜地摸着女儿的脸,她指腹上的薄茧刮得俪嫔的脸有些不舒服,头微微偏了偏。
“你们都出去。”云夫人冲殿内的宫女和她带来的丫鬟道,“我与娘娘有些体己话要说。”
“是。”景玉等人福了福,退出殿,还关上了殿门。
“母亲,你继续让人往宫里送饺子馅儿吧,不然等女儿禁足结束,这脸怕是没法看了。”俪嫔摸着自己的脸情绪有些低落。
她本是因为皮肤和气色都已经到了一个很好的状态,感觉身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