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太后应声,点了下头。
齐嫣和殿内伺候的宫人,皆跪地冲凤城寒行礼。
“平身。”说罢,凤城寒便自己走到太后右手边的檀木椅子上坐下。
“传膳吧!”太后冲站起的崔嬷嬷说。
“是。”崔嬷嬷低着头退了出去,去传膳去了。
宫女奉了茶来,齐嫣从小托盘中端了茶,放在凤城寒手边的高几上。
“皇上表哥请用茶。”齐嫣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娇柔了几分,一双圆而明亮的鸳鸯眼中,也带着几分娇羞。
凤城寒颔首,连眼皮都没有抬,更未曾动那茶。
见皇上表哥看也不看自己,齐嫣面露失落之色,回到太后身边站着。
她不懂,轮长相和家世,自己比后宫里那些妃嫔们强上百倍,可皇上表哥就是不愿意立她为后。她可是他嫡亲的表妹,父王更是他嫡亲的舅舅,立她为后自是最合适不过的。
若是立了别的人为后,别人的家人可能会像冷天明一样,借着自己的女儿是皇后,壮大势力,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但是她们齐家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若立她为后,前朝有父王帮皇上表哥,后宫有她和太后姑母帮着治理后宫,皇上表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在齐嫣的眼中,自己的父王就是一个忠孝仁义的国之重臣,所以她才不理解凤城寒为何不愿意立她为后。
传膳也要些时间,于是太后便和凤城寒闲聊起来。
“哀家听说皇上降了兰嫔的位份?”
“嗯。”凤城寒道,“那兰嫔对朕不敬,还当着朕的面诬陷人,朕便小小的罚了她一下。”
太后笑道:“哀家怎么听人说,皇上是为了冷落月才罚的兰嫔呢!”
凤城寒嗤笑道:“冷落月还没这么大的脸,是兰嫔辱骂了小猫儿,朕是小猫儿的生父,她骂小猫儿不就是在骂朕吗?兰嫔想将朕当傻子胡弄,当着朕的面还诬陷冷落月,朕自然不能饶了她。”
闻言,齐嫣呼出了一口浊气,心里舒坦了不少。太好了,皇上表哥并不是为了冷落月那个贱人罚的兰嫔。
“原来如此。”太后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皇上可听说了你齐冀表弟的事儿?”
凤城寒垂着眼睑,挡住了眼中的嘲讽之色,云祥宫里的人给他传信的时候,他便才道母后让他来用膳的目的,她是想给齐冀说情。
“听说了。”凤城寒拧眉怒道,“齐冀简直嚣张狂妄至极,竟然在公堂之上说,他父亲是长安王,一个表哥是皇帝,另一个是王爷,姑母是太后,谁敢治他的罪?”
“……”太后的眼角抽了抽,她好像不该这么问。
凤城寒继续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一事无成的长安王世子?他这么说,百姓会如何看朕和母后你?百姓会觉得是因为朕和母后在背后给他撑腰,他齐冀才敢如此无法无天,无论他做了什么事儿,朕和母后都会包庇他。”
“……”太后不知道该如何替齐冀说这个情了。若是她说了,不正应了皇上这话,在包庇齐冀了吗?
见皇上表哥提起兄长如此生气,齐嫣暗恨兄长给自己丢人,忙冲凤城寒道:“兄长也是一时急了,才口不择言说出了这些混账话,皇上表哥您别生气,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她那兄长,可以说是这皇城之中的顶级纨绔,要才无才,要德无德,成日里就知道惹祸生事。若非兄长出了几次意外,别人也不会说她们长安王府是骗子,也不会说她是假福星。她讨厌死这个提起只会给她丢脸,和给她拖后腿的兄长了。
但是纵使如此,她还是得替自家兄长求情,因为皇后怎么能有一个蹲大狱的哥哥呢!
今日父王也叮嘱了她,让她也在皇上表哥面前给兄长说说情。
“兄长他是混账了些,但是长安王府已经给那些人赔了银子,他也挨了五十大板。烟儿相信,兄长肯定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皇上表哥能饶了他这一回。”
凤城寒凤眼微眯,厉声问:“饶?如何饶?”
齐嫣心尖一颤,忙低下了头,“就,就免了他的牢狱。”
虽然皇上表哥冷酷孤傲,每次眯起那双冰冷的凤眼时,都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她还是喜欢他,因为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皇上表哥。
太后也帮腔道:“嫣儿说得没错,你表弟受到惩罚,也知道错了,皇上便下道令,让京兆尹将他给放了吧!”
那齐冀已经被京兆尹给判了刑,关入了大牢之中,在这世上除了天子,无人能让他提前从大牢里出来。
“母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凤城寒拧眉看着太后问,那表情分明在说:“作为太后你怎么能说这话。”
太后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他这么看着她,好像是她说了多荒诞的话一般,她不过是让他放了他的嫡亲表弟而已。
以前冷天明的儿子杀了人,先帝都下令放了他呢!齐冀这案子虽然也死了人,但是那人也不是他杀的,是自己跳的河。作为帝王,饶恕至亲的一点儿小罪,本也就算不得什么。
“哀家自然知道。”太后底气不足的道。
凤城寒面露失望之色,道:“齐冀在公堂之上说了那样的话,今日长安王也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在朝堂之上被大臣弹劾了。朕若若是听母后的话,赦免了齐冀,那便是无视天元律法。天子立法,缺却无视律法,那这天下之人,谁还会遵守律法?”
“百姓还如何信任朕这个君王?如何尊敬母后这个母仪天下的太后?”
“哀……”太后被问住了,同时也有些生气,觉得胸闷头痛。她不过就是让他下令放了齐冀而已,他就扯出这么堆大道理来。
还说什么,百姓如何尊敬她这个母仪天下的太后?怎么,她让他放了齐冀,那她就不配受到百姓的尊敬了吗?太后越想越气,头也越来越痛,抬手扶额。
“姑母你没事儿吧?”齐嫣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忙关切寻问。
“哎哟……”太后轻声叫唤着,闭着眼一脸痛苦之色。“哀家头痛。”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不喜欢这个儿子了,因为他的心太硬,比石头还硬。别说对自己的表弟心软了,对自己的亲弟弟都不会心软,谁说情都没用。当初她那么求他,他也没有放过夜儿。
她今日会答应兄长,那是因为她忘了这个大儿子是个铁石心肠、不,不是铁石心肠,是没有心,凤城寒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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