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来得及,左兰妮,虚空将再次入侵,重生的恕瑞玛帝国首当其冲,你们有了重夺荣耀的机会,上一次,你因为在虚空战争中的优秀表现成为了飞升者,现在,就在虚空战争中洗清身上的污秽吧。”
里德说的诚恳,这话也牵动了左兰妮的情绪。
里德的话,让她想到了当初的事情,年轻时的她,靠着自己的治愈能力,拯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因此而成为了“神”,成为了光荣的“飞升者”、“天神战士”,人们也在歌颂着关于她的故事和传说。
“......”
左兰妮没有出声,保持着沉默,过往的荣耀早已随风消逝,甚至连“飞升者”、“天神战士”都已经不再被人所尊敬,人类已经不再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更不理解他们被造就出来所为的使命
左兰妮感受到,自己早已干枯的良知和人性似乎在复苏,但是,那只会让她愈发痛苦。
“现在,我们已经成为鸣风的低语,成为残缺天神的黑暗传说,只能被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孩童,时间会掩埋一切,荣耀、苦痛、仇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万古长存。”
左兰妮有些心灰意冷,她明白,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洗刷她们身上的无数罪孽,那些血海深仇,那无数的暴行历历在目。
也许现在的人已经忘却了所有,但这些事情,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们的灵魂上。
“对于过去,逃避永远不是办法,左兰妮,你们确实做错了事情,给这片大陆的历史蒙上了数百年、近千年的恐怖阴影。
但那和虚空入侵比起来不算什么,你应该明白,当深渊中的恐惧再度涌出时,整个世界都将经受考验,失败的结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将功补过的机会摆在了你们的面前,你要明白,这种机会,可不多。”
趁热打铁,里德继续展开“嘴遁之术”,对左兰妮来说,“拯救生命”永远具备吸引力。
左兰妮被说服了,如果在虚空战争中阵亡,对她们来说,也许是一种不错的归宿?那些赎不清的罪孽也许会稍微削减?
“我需要一具身体。”
在想清楚了之后,左兰妮干脆利落,她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并且足够的直率,哪怕是皇帝犯了错,她也会说出来。
“当然,我都准备好了。”
里德笑了,这是一个不错的结局,这些拥有各种各样力量的老兵永远不嫌多。
“被你们封印数千年之久,却还要为你们卖命,这应该也算是我们的报应之一吧?”
左兰妮开口吐槽,说的非常的直白,这种话能说出口,她显然是已经看开了。
“不要这么说。”
里德表情严肃,一脸的正经。
“我们是为了这方世界共同的未来而战,每个人,每个生存在这方世界的生命都有义务,哪怕你们被封印也不例外,内斗可以,但面对外敌,我们本该共同抵御。”….里德的话,让左兰妮闭嘴不言,她自觉说不过里德,这一套一套的让她觉得还挺有道理。
这些说辞,也就对左兰妮这种曾经的“圣母”、“治愈者”好使,换成对亚托克斯就没用,因为他和左兰妮性格完全不同。
拯救世界?和亚托克斯有屁关系?他巴不得世界毁灭,就和他丢掉的荣光一样,只有世界毁灭,他才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
“你造的这东西,倒是能够满足一下我们的愿望,虽然是石头造的,但却比我们自己对过往荣光的畸形模彷要顺眼的多。”
在附身于“禁魔石像”之后,左兰妮发出了感慨。
“原来,我以前是这个样子。”
无尽的岁月,时光的扭曲,甚至让她都忘却了自己原本的模样,那是多么的圣洁,圣洁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无颜直视,她觉得自己不配,不配催动这具石像。
“放轻松点,左兰妮,我带你去个地方。”
里德拍了拍左兰妮的肩膀,虽然对方现在只是一尊石像,但约德尔大师们的手艺,依然能够让左兰妮她们通过魔法波动感受到触碰。
“什么地方?”
左兰妮奇怪的问道,她还想在这里熟悉一下新的“身体”。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里德卖了个关子,然后直接发动了“曲境折跃”,带着左兰妮的石像一起传送到了荒漠中。
“这里是?”
左兰妮环顾四周,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左兰。”
里德言简意赅,说出了这里的地名,这让左兰妮一下愣住了,显得有些难以置信,没错,这些石像的表情系统也很丰富。https://
“这是...左兰?”
左兰妮有些迟疑,显然是不愿相信。
眼前的环境,乱石密布,显然很不宜居住,和左兰妮印象中的左兰完全不同。
这里曾经土地肥沃,有着大片的耕地和牧场,有着生机勃勃的动植物种群,虽然地处偏僻,在可哈丽塞的东南端,但这里住着不少人,从名字就能够看的出来,这里和她很有渊源,被她所庇护着。
“你看那里。”
里德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有一座凋像,那是一尊在高高的崖壁上凋刻的石凋,因为几百年无人打理,凋像已经历尽沧桑。
凋像很高大,从塌陷的双脚到残损的颈项,大概有三百米左右,风沙抹平了她长袍下摆上的细节褶皱,落石砸掉了她的一截长袖,否则她张开的双臂会像是一对翅膀,最令人痛心的是,石像的面孔早已彻底削平,只留下一道古老的伤痕。
“人们叫她无面之神左兰妮,传说她庇护着这里,让这里既不会受掠食勐兽的威胁,也不用担心盗匪的扰袭,而代价则是,这里的居民们要复原她的荣光。”
里德开口说出了这里的传说,这个传说在左兰妮听来显然十分的荒诞,因为她的荣光,又岂是左兰人能够帮她复原的?
更何况,现在的左兰镇并不大,大约只有两百人,聚集在一湖浊水和一抹绿荫周围,绿荫里偶尔会结出一些果实供人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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