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这两个字,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是要命的大杀器,每次大面积爆发后,尸横遍野、白骨相枕等词语就会从呆板的文章典籍中走出来,让天下人谈之色变!
纵然是张然所在的这个拥有高级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大部分人也还是脆弱无比的普通人,一旦爆发瘟疫,他们与其他历史世界中的民众一样会命如草芥
在张然凭借积攒的名望暂且稳住周边的百姓之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有人惊恐地发现,数百精悍兵卒在当先一名官服者的率领下紧急包围了医馆周边的街市!
“有官兵来了!”
所有吃瓜群众们本来还在围观看戏,却不想片刻后自己却成了被围观的小丑!
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
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领兵的官员大声喝道:
“我乃县尉姜平,得报此地或有瘟疫之事,特领兵包围,待查验结果出来之前,所有人等皆不可擅自出入!”
瘟疫?!
这两字一出,当场吓得众人肝胆俱裂,不少胆子小的甚至瘫在地上
没有人不知道瘟疫代表的是什么,这会儿已经有人打算偷偷溜走了,但其一靠近包围圈,兵卒们寒光烁烁的兵刃便毫不犹豫地对准了他们。
受这一吓,总算是没人再敢逃跑了,但在瘟疫与县兵的双重压力下,一种名为“恐慌”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不少人都被吓哭了!
而见了兵卒包围,张然却终于松了一口气,面对瘟疫这种传染性疾病,最怕的就是人口流动,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强大的政权来严加管控人口流动。
而只要能控制住人口流动,处理被包围的瘟疫源头就是关门打狗了,难度系数下降了不止一个量级!
在命令县兵严加包围之后,县尉这才向惊恐万状的民众走来,吓得百姓连忙闪开,生怕冲撞了这位威武的大官。
“张果何在!”
县尉严肃喝道,此时的他全然不见了平日的随和。
“大人!”
张然快步走来,向他拱手一礼,肃声应答。
县尉点点头,目光扫了扫地上的死者与其家属,方才还在医闹的几人,早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根本不敢抬头。
“张神医,你确定是瘟疫?”
听得询问,张然面色难看道:
“在下有八成的把握这是瘟疫!”
“八成?已经足够了。”
县尉沉声道:
“接到你弟子的报信后,县尊即刻命令县丞领兵封闭城门,不得任何人出入,县尊大人可是太信任你了,倘若此事证伪,他至少都要丢官!你可千万不要令他失望啊!”
张然听得感动,本以为县令只是想让自己做他的私人医生,但自从上次让自己若被炼气士为难便去寻他解决,到赠功法之恩,再到近几个月处理妖邪之时总会贴心地教导自己有关知识。
张然便确定了,县令是真的很看重自己,若非自己不是官身,估计早就被提拔了好几次了。
而现在,他又因为自己的一句有关瘟疫的话,便决定调兵封城,可见其信任!
“在下决不乱言!”
发誓之后,张然又低声问县尉:
“大人,我们的气血能不能抵抗瘟疫?”
这是张然十分担心的问题,气血体系虽强,但自己现在还是第一个境界的肉身凡胎,能不能扛住瘟疫,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
好在县尉也低声道:
“无需惊慌,气血功法是提升肉身全面能力的,到了我们这个修为,除非是直接吃下奇毒,否则已经百毒不侵、百病不生了,至少瘟疫于我们无害”
明白了!
张然重新充满了信心,既然自己不怕感染,那此次治疗瘟疫便有了人身安全保障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自己健康了,才有能力去救更多的人!
既然已经把瘟疫爆发做为真事处理,张然也不再藏私,开始依据自己的瘟疫防治知识来询问几个死者家属一些与死者相关的事:
“他们二人是在什么时候发病的?”
几人惊魂未定,知道事情已经大发到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了,面对张然的询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所有事情都如倒豆子般道了出来
“什么?!你们其实不是这两人的家属?”
张然大惊。
再一仔细询问,事情便明白了:
这两个死者还真不是几人的亲人,甚至双方都并不认识,这两个死者是他们在城外捡到的,捡到的时候,这两人已经病得快不行了。
几人见此突发奇想,想将这两人送到医馆,万一郎中把这两人给治死了,他们就假装是他俩的家属,来一场医闹,狠狠坑医馆一笔钱。
而恰好张然的神医之名响彻周边,毕竟是神医嘛,生意那么好,钱肯定不少,且这种神医最怕的就是名声受损,倘若拿医死了人这事来要挟张然,一心息事宁人的他肯定会给钱私了
“t!”
听罢了几人的供诉,一向好脾气的张然罕见地骂了句粗话,恨不得把这几个垃圾掐死!
他姥姥的,坑钱坑到老子这里来了,真以为老子是个老好人?
得,为了坑钱,这几个狗闸种把瘟疫给带进城来了
几人瑟瑟发抖,当即磕头如捣蒜,求饶道:
“求县尉大人与神医饶了我们这条狗命吧!”
本来以为张然背后顶多是个鲁老板,没想到直接惊动了县太爷三人组,这几个狗东西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你们这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啊!”
张然急得脑袋都快大了,于是再不理会这几个狗东西,转头对县尉严肃道:
“姜大人,请您尽快核实这两名死者的身份,倘若是我们县城的人还好说,倘若不是还请做好数县甚至数个州郡都爆发瘟疫的最坏打算!”
县尉此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在狠狠剜了一眼几个狗东西之后,便叫了差役来负责身份核实。
命令下发之后,在这等待结果的时间中,张然也没闲着,他在仔细检查了两个死者的症状之后,又对直接接触过尸体的几个狗东西和自己的徒弟进行了诊断。
徒弟们接触尸体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也不能确定有没有感染,只能暂且让他们候在医馆内。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张然教徒的成功性,面对可能已经感染瘟疫的风险,徒弟们只是最开始时有些惊慌,但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安心等待结果。
他们甚至还能与张然开玩笑道:
“师父你医术通神,这点小瘟疫,您随便一出手,瘟神就给您吓跑了!”
张然勉强露出个笑容,又开始检查几个最先接触死者的狗东西。
他们一共五个人,张然每检查一个,都要询问他们接触死者的具体时间,以便做好相关记录,从而推断这瘟疫的发病时间。
这五个狗东西此刻才知道害怕,每隔一会儿就会惊恐地说自己有哪里不舒服,但经过张然检查,确认其中大部分是心理作用。
不过终归还是有收获。
在第五次检查其中一人时,张然敏锐地发现,这人身上渐渐多了一些不正常的红斑,紧接着他就开始抓痒
“你们都离他远点!”
张然向其余四人喝道,四人连忙闪到一边,他们不仅惊恐地看着被指出的那人,还彼此间都如临大敌,四人间的距离也不自觉地拉开了许多,生怕被传染。
而被指着的那人则更加惊恐,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不停地向张然磕头哀求:
“张神医救我!小的再也不敢干坏事儿了,以后一定重新做人!”
“不见棺材不落泪,早干嘛去了!”
县尉骂了一声,这人根本不敢接话,只一门心思地磕头求救。
“唉”
张然叹息一声,出于感性,自己其实并不想救他,但出于理性,自己却又不得不救他,否则传染开来,那就难搞了!
正在张然准备再仔细检查时,却有差役飞速来报:
“启禀大人,我正在寻人核验死者身份时,县尊却让我来告知,这两个死者都不是县城的!”
此言一出,张然与县尉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