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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雷山小过,巴蜀除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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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悟之后,便是如何将其运用于真气?

    炼气化神之境,小周天真气足够深厚,很容易便能透过触接而震荡外物与外气,形成真气外击之势。

    其实所谓真气外击,并非真气离体。

    因真气似气非气,似液非液,乃是内息。先天之前,在旁人眼里的真气纵横,真气离体,只不过是真气通过皮肉冲震体外的天地之气,从而形成击打震荡之力。在暗劲,化劲等各种技巧辅助下,便能仿效真气外放的效果。

    此时他有所明悟“我若能以某种极快的节律,动时极动,静时极静,动静于刹那间变换反复,则体外天地之气不断被足够强的内息蓄积之力鼓荡带冲,或许真能起到凝气于体外而不散的效果,甚至生出切割之力,或气阵之势,以此成剑……”

    在另外三人看来,他只是不出意外地穿过了鸟群,谁知他竟在其间悟透了《空明剑》第一式,可谓收获极丰。

    霄妘紧随其后,暗中持了秘药,径直走向鸟群,那些鸭鸟并没有感到生命的威胁,只是有些恼人的味道,让它们纷纷一跳一跳地躲开,始终未受惊吓。远远看去,好似鸟群自觉在为她让出一条笔直的通路。

    鼎人玉也不甘示弱,带着猫狐小九,踩着空处前行。她天然便令这等兽禽亲近,连意识沟通都不必,甚而有鸟亲昵地飞跳在她的臂膀之上。小九白日里困倦,只管趴在她的肩头瞌睡。有鸟在旁吵闹,便挥爪赶一赶,继续它的美梦。

    最后仅剩下可怜的努吒尔,完全控制不了自身的锋锐之煞。他背着弓,持着长矛,没走两步,便将身周的飞鸟全部惊起,满天飞号,好不缭乱恼人。气得他哇哇大叫,挥舞长矛驱赶,结果反惹得一身鸟粪,万般狼狈。直看得三位无良的师姐师兄在对面哈哈大笑。

    如此这般,时而趣味,时而辛苦,四人一路向南接近着蜀中,路经无数蜀羌部落与田邑。

    又折向西南而行,见天彭两山对立若天之门阙,有大江中出。

    百丈群峦,悬崖重渊,藏斧凿之铜井,数百人日夜劳作,挖铜背石。不禁令戎胥牟想起了当年在殷都见蜀人御象献铜黄的情形。

    越向南行,越多珍禽异兽,犀象不绝于眼,猴猱不绝于声。

    来到马坝河,河宽三百六十丈,深不见底。

    北岸烟水浓绿,是柏灌氏的土邑,蜀羌所居。

    南岸百花齐放,山上荔香果熟,水中虾众鱼肥,古蜀冉人部落聚集,如今皆在柏灌氏的治辖之下。

    听闻当代柏灌王年岁不大,暴虐成性,对冉人欺压甚重,南岸苦不堪言。

    几人到了这里,不知前路,便想寻人细细打听一番。

    戎胥牟眼尖,察觉天上有一头巨大的金雕飞过,金冠金翅,黑褐的鸟身,翅翼展开足有三丈,其锐爪下竟抓着一男孩,双肩被利爪穿箍,却仍死死抱着怀中一婴儿。

    鼎人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大惊失色,“那是个孩子吗,我们快些救他下来吧!”

    听到玉姐之言,努吒尔取下背后弓箭,遵从着缄口的赌约,二话不问,抬手弯弓就要一箭,反被鼎人玉拦了下来。

    “你这草草一箭,百余丈高,他若摔下来,铜骨境也要当场毙命。莫要心急,听师姐号令,我让你射你再射。”

    鼎人玉盯着大雕,待它几乎飞到河水正上方时,掐准时机,发号一声“射!”

    堪比铜骨境的一箭,飞上云霄,大雕来不及躲闪,箭入身躯。好在它也算异种,身羽尤为坚硬,伤得不重,但吃痛之下,便松了雕爪。

    只听“啊”地一声,男童从天而坠,在南岸一众渔人村人的惊恐声中,通地砸入河中,好在河水极深。

    南岸一阵骚动,冉人们也未看清是何物从天而降。待近水查看时,才见是一男孩,岁年纪,从水中钻出头来,高呼救命。原来他被吓得完全脱力,挣扎两下便沉了下去。

    有渔人跳入河中,潜下河,将他救了上来。

    男孩呕了几口水,才缓过气来,他抓住渔人手臂便跪,用不太纯熟的冉言嚷着“恩公,还有个婴孩在水里,快救救他?”

    “哪里有甚么婴孩啊!”

    “是啊,你从天而降,哪有婴孩?”

    “这孩子怕是你溺了水,有些糊涂了,快看看他烧没烧,带回村去休息一下。”

    “是啊,让巫老给看一看吧,太可怜了!”

    “我怎么看一道金光,他就从天而降,不会是天神之子吧?”

    包括救他上岸的渔人在内,村人议论纷纷,这些人自然不曾看清刚刚箭射金雕的情形。

    就在这时,四人也来到河边,男孩眼尖,见几人气度不凡,身形矫健,周遭又只有努吒尔持弓在手,虽是少年,却一身筋肉孔武有力,猜想自己是为他们所救,当即上前倒身便拜,“几位恩公,肯定也看到了婴孩,还请救他一救吧!”

    努吒尔刚想出声,却又将嘴闭牢,冲着霄妘努嘴,知道她是唯一精通蜀羌蜀冉言的人。

    霄妘曾随阿爷入蜀采药,以她炼气士的悟性与记性,不说通熟,但初掌一地之言并不困难,这一路上也教授过几人,闻听少年恳求,不禁蹙眉道“这么高摔下来河来,那婴孩就算不被淹死,也可能拍死了。”

    “啊!”男孩一脸失望,进而悲凄,“想不到我舍命相救,还是救不得你!”

    鼎人玉不言不语,独自走向河边,倏而沉思冥想,倏而张望着甚么。

    忽然眼眸睁大,惊喜道“找到了!”

    少顷,但见河水一分,一条体长近丈的大鳖缓缓冒出了头,背上还驮着一婴孩。它慢悠悠游到岸边,鼎人玉将赤身的婴孩抱起,拍了拍大鳖的背甲,“辛苦了,鳖兄!”

    那大鳖颇通灵性地扭头点了点,才又沉下水去,不见了踪影。

    “是他就是他,太好了!”男孩扑了过来,喜极而泣,将孩子抢在怀中,却发现婴孩小脸发紫,没有丝毫动静,“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鼎人玉如今对旁人的心意都能隐隐感受,显然她的巫血又有了大进境,才能与河中大鳖心意沟通。

    知道对方心切婴孩,无礼之举也不见怪,伸出纤指,探了探婴孩鼻息,神情一紧,忙将其重新接入怀中,回身快步来到霄妘身边,颇为紧张道“霄师姐,孩子没了呼吸,你快救救他吧!”

    霄妘以真气轻按其脖颈,“还有脉搏,应该活着,想是肺中呛了水,一时闭了气!”

    说着单手托起婴孩的腹部,面朝下,另一手轻轻推拍他的背部,须臾便有水自口中溢出。接着便翻过婴孩,对着小嘴,一口口气吹进去。婴孩渐渐有了呼吸,小脸也红润起来。

    “感谢杜梨大神保佑,他是不是没事了?”男孩先是欢喜,见婴孩始终不曾睁眼,又忧心起来,“可他怎么还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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