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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

    “你就是那个上赶着凑上来,因长的与林姑娘有几分相似而被二爷从宝二爷处带回来的那个小红?我记得你…咳咳!出了何事,详细说来!”

    小红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将手中的道袍举过头顶,声音都打着颤儿,“不敢瞒晴雯姐姐,二爷的那件冰蚕丝的八卦袍给我找着了,在外间用包袱包着,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眼下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说!吞吞吐吐的,一会气急了你家的这位,我也护你不住!”平儿见这小丫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心道不好,犹自按耐着性子催促道。

    小红被这一激,想到以前那些偷懒,或手脚不干净的姐妹,被这位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晴雯姐姐抓到后的下场,吓得眼泪都下来了,赶紧一咬牙道。

    “只是不防二爷这袍子衣袖上不知让谁扯破了好大一块,这不关小红的事啊,找到时候已经这样了,平儿姐姐救我!”一面说,一面爬到她的脚边,扯着平儿的衣袂把道袍递上去。

    “什么!”平儿赶忙接过来瞧,果见衣袖上有一指长的一道裂缝,面上一白,仍就定着心神一面安慰小红,却拿眼去看晴雯,口里只道。

    “不妨事的,不妨事的,你别慌!这不值的什么,我赶着叫人悄悄的拿出去,叫个能干织补的匠人织上就是了。”

    说着原用包袱包了就要出去,却说晴雯被小红一番话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而后猛地一阵咳嗽,平儿再顾不上其他,忙把包袱交小红送出去,一面给晴雯倒水顺气,一面吩咐她,“动作快些,赶天亮就有才好,千万别给人知道。”

    晴雯尽管咳个不停,仍强撑着指着小红,眼里已满是血丝,骇得小红僵在原地一时动不敢动,平儿只当晴雯气急,要处置这小红,忙沉了脸斥她,“还不快去!”

    “是…是!我这就去!”小红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要走,晴雯却强撑着唤道,“你…回!回来!咳咳!”

    小红脚步顿住,缓缓转身,面色煞白!平儿还待再劝,晴雯却拿手拦住她,待顺了气这才摇头苦笑,“不必去了,没用的,我记起来了,这是上次被史家那位侯夫人扯破的,早送了出去补的,不但神京城里能干的织补匠人,就连裁缝绣匠并作女工的都问了的,没有一个认得这是什么丝线,更不敢揽的。

    咳咳……后来送回来,我原说托了人去别处找,等什么时候先找到这冰蚕丝再缝补的,不想竟一直没消息,恰好这些时日二爷没去那宫里,也就再没穿过,我一事多,竟给忘了!”

    平儿一听就连神京城里也没人敢补,这才有些慌了神,“这…怎会如此,二爷明儿一早就要进宫,便是不穿这件,太上皇一旦问起来,瞒则欺君,实言则损毁御赐之物同样是大罪,这…这…你们先别动,我去问问二奶奶,只这眼下可如何是好?”

    晴雯默然良久,摆了摆手,“拿来我瞧瞧罢!”

    小红便把道袍递与她,又移过灯来,晴雯细看了一会,抬眼见她拿灯的手都在打颤,冷笑两声,“屁大的胆子还来攀二爷的高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去吧,此事与你无关,二爷将家里交由我管,出了事自有我扛。”

    想到之前在宝玉院里,要是出了这样的事,袭人肯定要在王夫人面前多说她的坏话,恨不得让她来顶了这桩祸事,对比眼前这位一脸病容却目光坚定,虽然平日里凶了些,说话也难听……

    小红怔了怔,“晴雯姐姐,你人真好!”

    晴雯看也不看她,依旧冷着张脸斥道,“少来!我人好?两府里哪个不知道我的名声,还不出去,别在这碍眼!”

    小红郑重的朝她行大礼拜了,这才退下。

    平儿替她把着灯,好笑道,“你这又是何苦?”

    晴雯没理她,细细把道袍衣袖的缺口摩挲几遍,这才蹙眉道,“这冰蚕丝眼下没有,故而没人敢接,如今没时间等线了,咱们便拿颜色近的丝线像界线似的界密了,只这衣袖一处,二爷明日遮掩着些,或还可混得过去。”

    “便是线能混过,但这界线之人,眼下又哪里去找!”

    见平儿摇头,晴雯笑了,苍白如纸的病容上绽放一抹如玫瑰般绚烂的红晕,“说不得,我挣命罢!”

    平儿忙拦住她,“这如何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活。便是衣服补全,要是你熬坏了身子,我却如何同二爷交代!”

    晴雯推开她道,“不用你管,灯放下,你忙你的去,我自知道。”

    一面说,一面坐起来,挽了一挽头发,披了衣裳,只觉头重身轻,满眼金星乱迸,用力晃了晃头,仍不见好,忙命人去打盆凉水来,拧了把湿毛巾敷在额头才略好了些,撑着起了身,恨命晈牙捱着。

    平儿叹了口气,知道她性子劝不住,只得在一旁帮着括线。

    这里晴雯熬着拿了丝线一根根的比较颜色不提,却说贾玦尚不知家里的事,只紧赶慢赶至了戴府,才一通禀,便有下人将他领至偏厅,“仙师快进去吧,家主早等着了。”

    贾玦挺身而入,就见戴权只着一身常服,正闭着眼躺在太师椅上睡着了也似,眼下事急矣,也顾不得其他,他忙重重咳了声!

    戴权这才幽幽撑开眼皮,见来的是他,笑吟吟道,“贾仙师来的好快!”

    贾玦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卑不亢的回了句,“自不像内相经历的多,还能睡得着!”

    戴权也不着恼,摇了摇头好笑的看着他,“怎么,贾仙师这是怕了?”

    “我怕什么?倒是老皇爷要是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内相你的大好局面,怕是一朝倾覆,就在眼前!”

    “是!你是不怕!”不想戴权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死死盯住他,幽幽问道。

    “你那篇军机处的策论是什么意思?要绝了我司礼监的掌印之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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