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福努力睁开眼,看了一眼来人,应该是见过,很面熟。他又闭上眼,实在是太困了,眼皮打架太厉害。
耳边听着那人和白玉鸣几个小声说着话,声音有些绵软,好像有气无力似的。
“绵软、绵软。”杨有福在心里念叨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似乎来蓝玉城碰到的人说过好多遍。
“一口的吴音软语。”对,就是这一句,他猛的打了个哆嗦,酒就醒了一半,伸手一摸,那两把随手可及的剑也不知被搁到了哪里。
他试着挪了挪身子,一点劲也使不上,就如同一头待宰的肥猪,看来这酒是不敢再乱喝了。
杨有福急的想要大喊,可又不敢,只好努力的睁开眼皮,含糊不停的哼道:“水、水,水……”
这次,吴二走了过来,拿出水囊凑到他嘴角。杨有福喝了一大口,用手指在吴二手背上划了划。
吴二呲着嘴,翻着眼,露出一脸的厌恶像。手如同触到火炭般猛的缩回去,水囊pia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咋了?”白玉鸣扭头问道。
“他、他、他……”吴二抖着手指,指着杨有福说不出话来。
“到底咋了?”白玉鸣有些疑惑。
“唉!这二哥真不是个东西,竟然羞辱我,醉的和猪一样,还不忘记摸我的手。”吴二用力擦着手背,似乎那上面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杨有福心里哀嚎着,这个吴二真是一头猪啊,我明明划了一杀字来着。可这能怪谁呢?幼时不好好练字,能写出来字就不错了,这么乱画,能认出来才出了鬼了?现在,如同案板上的一块肉,唉,怎么办呐?
他又恨起那个柔若无骨的柳三娘,不是她那能如此,下次这种女人一定不敢再招惹了!真如同银根叔所说,全他娘的是老虎,只是看啥时候张嘴咬下去罢了。怎么办?杨有福急得只能转转眼珠子。
这么一转,猛然间就有了注意。他俯下腰,偷偷用手指伸入喉间。
呃呃,一阵剧烈的呕吐之后,胸口的那团火终于小了很多,重要的是白玉鸣终于走了过来。
“二弟,唉!叫我咋个说你?喝不了就别喝,你看你,现在弄成个啥样子?”他一眼嫌弃,可还是伸手在杨有福背上拍了拍,又拿出水囊喂了几口。
杨有福趁他喂水的时候趁机抓住他的衣袖。
“二弟,你这又是做啥,我不是那人,你么胡来啊!”白玉鸣大惊失色,可看着杨有福一脸痛苦,还是把缩回去的手递了过来。
杨有福得寸进尺,拼尽全力翻了个身,又用另一只手捉住了他的领口。
白玉鸣一脸为难,如同老鹰爪下的小鸡,只是一个劲的说:“二弟,么胡来,么胡来啊!”
可杨有福哪里管得了他,头蹭了一下就凑到了他的耳旁,喷出一股酒气。熏得白玉鸣啊的一声大叫。
吴二几个站在不远处,惦着脸,一脸的无奈和怜惜,几人凑成一团小声的议论着。那个人也凑过去,吴二小声说了几句,那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玉鸣闭着眼,如同待死般的站着,杨有福心里暗恨,这个呆子。
他用手在白玉鸣耳朵上拧了一把,这才低语道:“别回头,那人是杀手,听我说,你如此……”
白玉鸣大惊失色,但又怕回头露出马脚,就伸手一把抱着了杨有福。
“呸!”不知谁使劲吐了一口,周围变得安静下来。
良久之后,白玉鸣翻了个白眼,又在杨有福脸上摸了一把,嘴里嘟囔着:“二弟,你太坏了!”
吴二看在眼里,急得大吼大叫,却又无可奈何。那人也用一双鄙夷的眼神看着两人,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白玉鸣掏出折扇慢悠悠的摇着,渡着方步,杨有福俯在马背上,睁着眼看着,他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得看白玉鸣做的怎样?唉,这命悬他手的感觉,真他娘的不好啊!
他觉得自己就像戏台下的看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玉鸣粉墨登场。唯一的差别就是,这场戏唱不好,自己这个看客就会没命。
白玉鸣每走一步,杨有福心里就狂跳一下,他实在是怕这家伙露出怯意。还好,白玉鸣还是一贯的潇洒,把扇子摇的似朵花。
“公子,你,没事吧?”吴二躬着腰,语气里暗藏怒气。
“有事,有啥事?我就是和你二哥聊聊家常。”白玉鸣转身对着杨有福一笑,可杨有福却看见吴二等人全都打了一个哆嗦,他不知为何,竟然也打了一个。
“唉,你看看,这浑身上下全染了一声酒气,看来不喝点是不行的了。”白玉鸣装模作样的拍打着衣衫,收了扇子伸手叫道:“来来来,把风陵渡那坛二十年的窖藏老酒坊拿出来。”
吴二犹豫一下,瞪了杨有福一眼。
“怎么?还翻天了不成,让你拿就拿,拖拖拉拉,是不是被你偷喝了?”白玉鸣一脸怒气。
“公子,我哪敢,我寻思着二哥都那样了,你还是别喝了吧!”
“废话真多,二弟咋的啦,还要你教吗?”
“我哪敢,唉,给你。”吴二无奈的掏出那坛酒递了过去。
白玉鸣端起酒坛子,朝着杨有福遥遥招了招手,“二弟啊,这酒,哥哥就不给你了。”
他拧过头,拍开酒坛,痛饮了一口,呛得直咳嗽,连连呼着粗气,“好酒,好酒啊。”
说话间,拿扇子的手在坛口轻轻的弹了弹,随手递给了吴二,“来,喝一口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吴二正摆着手,可听到这句话,拿着坛子也痛饮了一口,随手递给陈三、刘四、张五三人。
那三个也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
“别喝干了啊,给这位兄弟也留一口吧。”白玉鸣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不,不,我不喝酒。”那人急忙摆着手。
“这怎么能行?我白玉鸣一向对兄弟一视同仁,二弟是喝不了,你要不喝,那就是不给我面了。”白玉鸣突然翻脸沉声道。
“那就一小口吧!”那人接过酒坛轻轻喝了一小口。
“真不是个汉子,难道说你是吴人?”白玉鸣提高声音,厉声呵道。吴二几人慌乱的抽着兵刃。
“唉!我喝还不成吗?”那人稍作迟疑,扬起酒坛一饮而尽。
“你看看,我哪里像吴人啊,兄弟你可千万不敢认错了。”那人捧着空酒坛,朗声笑道。
“认错了?怎么会错了呢?你以为你假扮军卒能骗过我?”白玉鸣渡着方步,摇着扇子笑语道。
“若不是二弟,今个可能真栽了,可惜啊,可惜,你碰到了杨老弟的手里,哈哈哈。”
“你怎么看出的?”那人问道,慢慢拔出腰间的长刀。
“这个吗?等会告诉你,不过。”白玉鸣卖了个关子,“你是听不了了。”
“谁说……,你,你……”那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一头倒在地上,他身后的吴二等人也一个个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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