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子里,淹没着两侧建筑的阴影,
两侧高楼从没有哪个门朝着这巷子里,对着巷子里的,只有挡住远处阳光的外墙。
角落里躲藏着阴影,远处弥漫着黑暗。
昏暗而幽深扭曲的巷子里,似乎只有陈沦五人的身影走过。
踩在巷子里地上的窸窣脚步声,顺着巷子往前,同样萦绕在昏暗中。
过了狭窄而扭曲的巷子,又再是巷子,
似乎从来没有出口,反而像是巷子两侧的高墙在越挤越近,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是对陈沦三人没什么影响,
蒲教授和杜教授两人受到诡界浓郁的负面情绪影响,脸上愈加有些苍白,
脸上眼底不时流露出些挣扎,不断对抗着在心底涌起的极端负面情绪,守着自己的理智和独立意识,
微微喘着些粗气。
就在这时候,喘了口口气,脸上愈加有些疲惫的蒲教授再抬起头,看向这愈加狭窄逼仄的巷子前侧,渐放缓了些脚步,
“你们也看到了吧,应该不是我开始失去理智了吧?”
“如果你是说看到人了,那我也看到了。”
蒲教授出声说了句,杜教授应了句。
陈沦随着蒲教授两人,放缓了些脚步,饶常和束柔自然跟在陈沦身前。
目光落在身前,巷子前侧的景象也映入了陈沦视线内。
巷子稍远处,出现了条坡道,坡道有些绵长,一直往前延伸。
就在这巷子的坡道上,坡道半途,停着张轮椅,
轮椅上坐着个瘸腿的男人,男人额头上沁着汗水,喘着粗气,脸上疲惫,
手把着轮椅两侧的轮子,似乎是滚着轮椅轮子,往着坡顶上去。
只是似乎实在疲惫了,在这绵长的坡道半途,有些上去,也下不来。
滚着轮椅的轮子,绷紧着浑身,费尽着力气,将自己坐着的轮椅轮子滚上去些,却紧跟手上一滑,轮椅又往着坡下滑下来些,
滚动着的轮子连带着磨破了他手掌上的皮肉,让他手心有些血肉模糊,
只是他还是一把抓紧了往下滚着的轮椅轮子,死死抓住,紧跟着,又再费劲着浑身力气,将轮椅轮子往上滚着,
在那坡道上,反复挣扎着。
“至少现在看来,诡转移了,新的诡事件源头出现过后,这个诡界的攻击性变弱了许多,不然现在轮椅上那道身影就该朝着我们扑过来了。”
杜教授出声说了句。
陈沦挪脚,平静着,从那坡道上走过,
走过了那轮椅上男人的身侧。
喘着粗气,额头上反复滴着汗水的男人,看到了陈沦几人,
朝着陈沦五人投来些哀求的目光,似乎想哀求陈沦等人帮帮他。
蒲教授和杜教授停顿了下目光,却也没上前,只是跟着陈沦从这坡道上走了过。
而那男人看着陈沦五人走过,再转过了头,用着手臂蹭了蹭头上的汗,又再滚动着轮椅的轮子,喘着粗气,再费劲着力气要往前。
走过了坡道,坡道上,再是条扭曲的巷子,
似乎没什么区别,巷子依旧淹没在昏暗中。
只是这淹没在昏暗中的巷子里,再多出两道身影来,而巷子里,同时还落着瓢泼大雨,顷刻间,泼湿了陈沦五人身上的衣物,往下淌着水。
蒲教授和杜教授两人回过头,再望了眼那还在坡道半途上,挣扎着的,轮椅上的男人。
陈沦的目光落在了身前,这坡道上来,落着暴雨的昏暗巷子里,两道身影映入了陈沦眼底。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巷子中,浑身淋着雨,来回转动着头,
眼底透着迷茫和恐慌,来回看着四周,似乎是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再来回看了阵过后,又再踉踉跄跄朝着巷子前跑去,不时跌倒在地上的泥水,
身上,脸上裹满了雨水,没人帮忙,又再爬起来,接着朝前跑去。
只是,等着小女孩身影消失在远处巷子的昏暗中,
紧跟着,小女孩的身影又在出现在巷子里,先前站着的地方,
浑身还是沾满了雨水,眼底愈加恐慌,害怕,却又似乎不敢哭,
看到了陈沦五人,有些踌躇,终究还是没上前,再转回头,又再似乎张望着,似乎想找到些熟悉的场景,
又再朝前走去,却很快,又再出现在原地。
另一道身影,
是个卖鸭子的老人。
老人半蹲在巷子边的高墙跟前,身前摆着个背篓和半袋子米糠,背篓里是只自家养的鸭子。
之前遮挡了阳光的高墙,这时候,却一点没挡住雨,
倾泻而下的暴雨,将老人浑身淋了个透,
浑身衣服,衣襟,裤腿上,都往下不断流淌着雨水。
老人却没去管淋在身上的雨水,手里拿着个草帽,
将草帽往着装着鸭子的背篓上,半袋子米糠上遮挡着。
只是草帽就只有那么大,遮了这边,就遮不住那边,
雨水毫不留情的打在背篓里,打在米糠上。
半袋子米糠上,已经在往下浸出着些水,被暴雨打着,精神有些萎靡的鸭子,在背篓里不时叫着,背篓往下流淌着水。
老人手里拿着的草帽,也已经往下不停滴落着水,失去了能遮雨的作用。
老人还是拿着草帽,反复着想遮住米糠,遮住装鸭子的背篓,
再抬起头,再巷子两头望着,
他能看到的地方,看不到一个能遮挡住雨的地方,
浑身衣襟袖口,裤腿往下淌着水,
老人再转回头,望着背篓里愈加萎靡的鸭子,望着湿透了的米糠,
眼眶渐有些红,眼底带着些浑浊的泪水要涌出来。
“……这三个人,有些共同点。可能不仅仅是感染者的负面情绪映射,还有些新的诡事件源头,堕落成诡者的特征,可能包含了堕落成诡者的负面映射。”
陈沦身侧,蒲教授和杜教授相继再转回头,
再看了看巷子里那迷路的小女孩和那淋着雨的老人过后,蒲教授再出声说道。
“无助,同时又始终不愿意放弃。”
陈沦另一侧,站着的束柔,在这时候,目露思索,出声说了句这三人身上的共同点。
“……无助……”
蒲教授和杜教授相继呢喃着,再望着这三人,重复乐居。
“束柔,之前你有看过其他感染者的基础资料,有可能负责这特征的感染者吗?”
“有。”
束柔停顿了下,点了点头。
再挪脚,陈沦往前,蒲教授杜教授,饶常束柔四人跟在陈沦身侧。
走过了这落着暴雨的巷子,
巷子里的小女孩,老人,都朝着陈沦五人投来了些目光。
再往前,走过了这条落着暴雨的巷子。
身周的景象再变换着。
身后来路的巷子消失了。
陈沦五人站在了条更显幽暗的巷子里。
巷子只有一个入口,尽头是死路。
巷子尽头,
一个道模糊的身影,正在朝着一个女人施暴。
女人哀嚎着,疯狂挣扎着,反抗着,
恐惧,哀求,
哭喊着,
“……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