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一条稍显荒凉萧索的道路上，远处被昏暗淹没，就勉强能看到近处。

    近处道路边，有块空地。空地上架着个小戏台。

    戏台前遮着块白色幕布，透着些幕布后昏黄的光亮，

    幕布前的戏台上，有个木偶布偶或是被线提着，或是用长杆子撑着，被那戏台幕后看不清的身影操控着，唱着一出不知道什么样的木偶戏，

    从那戏台后传出些唱戏的声响。

    陈沦就站在了这条荒凉的道路上，对着那块搭着戏台的地方，

    身侧站着束柔跟饶常两人，束柔回头看了看陈沦，再转过头，饶常还左右张望着，再将视线望向了那戏台前。

    陈沦未曾转过视线，依旧落在身前。

    那戏台上，伴随着那幕后不时传来的戏曲声，几个提线木偶被摆弄出各种僵硬的动作，

    仔细看那戏台上提线木偶身上穿着的衣服，还和陈沦三人身上衣服相像。

    而在那戏台前，一大片空地上，只站着一个观众。

    是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

    那男孩站在戏台跟前，多半边身子都被淹没在昏暗中，只是抬起头的时候，面上映着些从戏台幕后透出来的些光，

    男孩怀里抱着个布偶，穿着和他一样只是小些衣服。

    男孩不时抬起头，朝着戏台上张望，不时再低下头，学着戏台上唱戏的木偶，摆弄着手里布偶，将布偶有些僵硬的摆出一个个相应的动作。

    “……锵锵……”

    戏台上，唱戏的声音再高了些。

    那戏台前，那背对着陈沦三人的男孩埋着头，渐放缓了些动作，

    紧跟着，男孩的头还埋着，手捏着怀里布偶的头，直直地朝后拧了过来，

    布偶头上，那两个似乎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陈沦三人。

    同时，周遭被昏暗淹没着的地方，多出了些模糊的身影。

    那些身影动作僵硬的，如同戏台上的木偶，缓缓挪着动作，身影从周遭的昏暗中一个个走出，

    密密麻麻，朝着陈沦三人缓缓逼近，一双双死寂的眼睛就都死死朝着陈沦三人盯着。

    而周遭同时还有股浓郁的负面情绪，极端情绪不断冲击而来，要淹没陈沦三人的意识。

    “……玛斯特儿，咋搞啊，要不你开大吧。”

    饶常望了望周遭越来越多从昏暗中走出，僵硬着动作朝着三人围过来的，不知道算不算人的东西，果断朝着陈沦身侧再退了几步，靠近了些。

    束柔转过头，望了望四下密密麻麻，几乎要淹没视线的僵硬身影未曾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睛。

    陈沦未曾转过视线，目光依旧落在那戏台前的男孩身上。

    那男孩依旧埋着头，背对着陈沦三人站着，但他怀里拿着的那布偶，也依旧被拧着头，死死瞪着陈沦三人，眼底充斥着恶意和些负面情绪。

    这些恶意和浓郁的负面情绪也不断朝着陈沦三人淹没而来，要彻底侵蚀陈沦三人的意识。

    再看着那背对着这侧，拿着布偶的男孩，顿了下，

    陈沦转过些目光，望了眼周遭动作僵硬而滞涩，似乎也跟那戏台上的木偶一样，被木架撑着，被线提着，一点点围过来的身影，

    收回视线，陈沦往前朝着那男孩的方向挪脚，

    紧跟着，陈沦身周也有股浓郁的情绪影响扩散开，紧随着，挡在陈沦身前，周遭所有围过来的一道道身影，动作都僵住了，顿在了原地，

    就连站在陈沦身侧的饶常和束柔两人都先后微微晃了晃，再紧跟了上来，

    “……束柔同学，你是要这玩意儿，我也帮你带两个？”

    束柔一边走，还一边伸手抓住了一个身侧这围过来，这会儿僵在原地的身影，

    拎在手里，同时另一只手如同化成利刃，撕裂开这道身影的腹部，伸手进去翻看了两下，眯了眯眼睛，就再扔下，

    再重新抓起旁边的一道僵硬身影，重复先前的动作。

    陈沦未曾转过头，也未曾说话，只是目光平静落在身前，那戏台跟前站着的男孩就在陈沦视线内，

    往前挪脚，渐往着那男孩身侧走进。

    那男孩依旧背对着这侧，只是他手里布偶的头被他拧着，跟着陈沦三人的位置微微转动着，一直死死瞪着。

    不过，当陈沦三人离开了那条道路，穿过周遭围得密密麻麻的一些身影，走到那戏台跟前，

    那抱着布偶的男孩身影，去紧跟着消散了。

    紧跟着，周遭的景象再开始了变换。

    那唱着戏的戏台随着戏曲声的渐远消失不见，那密密麻麻淹没着周遭的一道道身影也跟着消失。

    那弥漫在稍远处的昏暗褪去。

    周遭，再骤然变换了景象。

    路边一座座或高或矮的建筑出现在陈沦三人眼底，

    或是几栋几层楼高的居民楼，或是紧挨着路边的门面店铺，

    或是还升腾着些雾气的餐馆，或是些衣架都支出到门外的卖衣物店铺，

    或是挂着块旧招牌的小诊所，或是满满当当放着些东西的便利店。

    这是个小镇镇上。

    而这会儿，陈沦三人就站在了这镇上一条街道上。

    “……束柔同学，你这搞得也太血腥了，我还以为你顶多好奇啥味道，准备尝尝，我就帮你抓了两只，结果你这么掏心掏肺的，看得我心脏跳得都有点不对了。”

    饶常手里还拎着刚才抓住两道动作僵硬的身影，不过那两道身影也已经再消散了。

    “你不血腥。”

    束柔视线都没转过去，只是转头观察着四周的景象，手上还滴着血，不过沾染着的血也在快速褪去消散。

    “当然不，我吃啥鸡鸭牲畜我都把血放干净。”

    饶常松开了手，那两道啊僵硬的身影也紧跟着彻底消散了，饶常再朝前望着，嘴里说着。

    束柔没再搭理他，左右看着四周。

    陈沦未曾转过视线，也未曾出声，似乎听不到饶常和束柔两人的话，

    只是目光顺着这条道路，落在身前。

    这条街道上，还有些身影。

    有带着孩子过路的，有牵着狗出来溜的，

    有几个说说笑笑走进路边餐馆茶楼着，也有拉着一车水果停在路口不时出声叫卖着。

    餐馆门前门内，也有人忙活，卖着别得东西的店铺也各有人招呼客人。

    不算十分繁华，却也不算太冷清。

    “……去吃饭啊？”

    “……对，去外边吃个晚饭，顺便遛遛狗。”

    “汪汪……汪汪……”

    “……畜生东西，你叫什么叫！平时让你守着家不好守，出来倒是凶起人来了，你想干什么！”

    一道身影牵着条狗从这条街道边过，似乎同路边相熟的人说话，

    那条狗抬着头，从这儿那人叫着，

    那牵着狗的人提着狗绳，教训着狗，

    那狗，也对着牵着他的人嘶哑咧嘴，眼底带着些怨毒。

    而那狗，还长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