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我有话跟你说。”陈思静说,“你家又不是穷得吃不上饭,既然日子好过了,就别老把山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往家里带了。要是有毒,吃死了人怎么办?”
叶斐然:“……”
陈思静说:“我跟你说,你不知道,去年春天夏天的时候,镇上有个小馆子,为了节省买菜钱,搞了些野生菌子回来炒了卖。那菌子味道是真不错,可是吃出事了,死了好几个人,救活的那些,也疯疯癫癫的,说看到好多小人儿。那小馆子赔了好多银子,直接把自己搞倒闭了。”
“这山里的东西,好的固然好,问题是太冒险了,你可千万不能乱挖了。安安稳稳的种粮食种金银菜。我保证,只要陈家一天不倒,你的东西就不愁卖!”
叶斐然说:“静静,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这次绝对不冒险。你相信我,这绝对是好东西。”
陈思静不信,把红薯苗两脚踩了,说:“你就好好的做西米吧。对了,西米树能不能种活的?如果可以像芭蕉那样人工种就好了。”
叶斐然大叫:“哎!你怎么可以踩了我的红薯苗呢!”
她扑过去抢救那些红薯苗,可是已经被踩个稀烂了,叶斐然心都痛了,这可是系统里种出来的红薯苗啊!分分钟亩产上万斤的!
陈思静说:“行啦,别在那儿心疼了。来,我帮你种大白菜。”
叶斐然按捺着把陈思静脑壳摁进地里,给她种出个脑子来的冲动,趁着陈思静不注意,把红薯苗重新扔进空间里,希望空间的保险功能能够帮她保住这些红薯。
这样一来,叶斐然兴致明显低落了很多。陈思静还以为她累着了,主动跟她说:“二丫,你知道我生日那天那个几千两银子酒席的大生意,是谁家做嘛?”
叶斐然随口道:“谁呀?”
不料下一个名字就让她精神抖擞起来:“是你堂妹,叶紫然!”
提起这个事情,陈思静就啧啧称奇:“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你那堂妹是不是给秦家那个大少爷灌了**汤?门不当户不对的,竟是明媒正娶,还花了上万的银子!”
可不是嘛,彩礼的银子,酒席的银子,成亲当天花的银子……而叶紫然可是一个铜板的嫁妆都没有,光着身子嫁进秦家的。
叶斐然想起最近叶家人在村子里走路带风嘴角带笑的模样,微微一笑:“灌迷汤不见得,叶天海只怕没少从中出力。”
叶天海是秀才,经常在镇上出入,怕是在中间斡旋不少。
叶斐然很清楚,叶家把所有前途都赌在叶天海身上,叶紫然收下那些彩礼,最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叶天海了。
陈思静说:“他们也算好事多磨了。本来定在二月初办酒席,遇到了打仗。推迟到了后日。”
叶斐然问:“为什么这样匆忙?”
叶紫然那孩子都掉了,不会这么快又怀一个,奉子成婚吧?
陈思静说:“要赶着进京赶考呀!多亏了今年的会试推迟了,不然他们那儿赶得及。”
叶斐然后来才知道,自己记错了制度。乡试之后来年是会试,会试出榜之后马上考殿试。这些前世记得清清楚楚的知识,穿过来之后跟原身傻子记忆融合出了问题,导致了混乱。
林驿和秦旭,都是新科举人,去参加的就是会试。
陈思静又说:“所以我今天来放松一下,明天要到秦府里去张罗一天。后天是迎亲的日子,我们承包了他们整个流水席,另外还要派师傅到这边来给叶家开席面。还有大后天的宴席。这几千两银子,真不容易挣。”
叶斐然说:“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够了。几千两银子还不知足。多少人土里刨食一辈子都见不着一百两银子呢。这话你大小姐在我家里说说就罢了,到了外面千万别胡说。”
陈思静吐吐舌头:“我知道了,我闭嘴。”
她在叶斐然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闭嘴。
叶斐然,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的。
……
叶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的。
叶文梁和张氏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终于卖了个好价钱,这些天做梦都笑出声来。
叶紫然正在端详着自己的红盖头,那可是云霓裳的出品,金贵着呢,爱不释手的:“娘,看看,这云霓裳的绣工就是不一样,针脚多细多密,配色也杠杠的。”
张氏巴结着女儿:“可不是!云霓裳呢,整个琼州郡数第一!”
叶紫然欣赏盖头的地方,不是在自己屋子里,而是在家门口。周围围拢的十几个三姑六婆赞不绝口:“真好看!”
“云霓裳的东西能和别家一样嘛。”
“这还是专门定做的!”
也有人心里觉得,新娘子把自己的红盖头拿到屋外炫耀不妥,不过也就心里窃笑两句罢了。表面上继续吹捧不已。
叶文英在院子里走过,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因为眼光挑剔,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姑娘。看到叶紫然嫁了个举人,本就心里有气,又听叶紫然和张氏炫耀,忍不住讽刺道:“真有能耐,把自己的红盖头拿出来显摆。你咋不把明儿要穿的红肚兜拿出来太阳底下晒晒呢?”
叶紫然恼了,说:“你怎么这样说话呢?”
叶文英斜眼看她,说:“我这是提醒你。举人娘子了,要懂事识大体,别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油,闹了笑话还不知道,丢人。”
叶紫然涨红了脸,张氏说:“三丫,别管她。哪儿有未出嫁的姑娘管出了嫁的姑奶奶的道理。”
叶文英说:“呵呵,用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回来的新娘,我才不稀罕做!”
叶紫然丑事被挖出来,脸上彻底挂不住了,霍的站起身,脸黑沉沉的,“叶文英,你夹枪带棒的,胡说什么呢!”
叶文英翻了个白眼:“我说说事实而已。谁做了亏心事,谁才觉得夹枪带棒呐!”
叶紫然一跺脚,“哇”的一声哭了,奔进堂屋里,声音嘹亮:“奶奶!有人欺负我!”
不一会儿,周氏手里拎着烧火棍,气势汹汹地从屋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