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扎心的对王亭亭说:“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为什么选我。”
王亭亭气愤道:“我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在家里跑出来!你做得到吗?”
“我做不到。”叶斐然摇了摇头,“现在做不到,以后也做不到。”
王亭亭微笑起来,优越感油然而生:“我做得到!所以你不如我!”
“王亭亭,你大概没有为你自己而活过,也没有好好地爱过自己。你难道不知道,你为相公做的这一切,压根儿感动不了他,只能感动你自己吗?你为他付出,是因为要对他索取更多。这一点相公看得非常清楚,所以他才一再的拒绝你。”
“而我,我和你不一样。我虽然穷,但我一直跟着我的心在走。我知道要怎么好好善待我自己,所以,才吸引了他来爱我。”
叶斐然嘴角上翘,眼光不由自主扫向丹房,眸光清澈如水,闪闪发光。
王亭亭不自觉转过头,竟无法直视叶斐然的眼睛。
她撅起小嘴道:“哼,他可没有亲口承认过……爱你。”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很别扭,王亭亭轻轻说:“呸!什么爱啊不爱啊,粗俗!阿弥陀佛,真是唬死我了!”
她羞红了脸!
叶斐然看着她,忽地开口念道:“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
“这是一名男子慷慨就义之前,写与爱妻的绝笔信。还有‘吾充吾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所以敢先汝而死’等语。里面用到‘爱’字,有十数次之多,你会觉得,这些话很粗俗吗?”
王亭亭默然不语,黑白分明的完美杏眼中,写满的是迷惘、不解、疑惑……
叶斐然又勾了勾唇,说:“你好好想想。我们明天要下山回去了,你爱跟来也好,想回去也罢,无所谓。”
“但我得提醒你,到时候见到相公如何待我好,可别先把自己酸死了。”
说罢,她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王亭亭重重摔门的声音,还有尖叫。
叶斐然知道她不甘心啊,但那不是她关心的范围。活人那么多,要都理会他们的想法,那她日子还要不要过啦。
王亭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乱发脾气。
她好恨!
为什么总在那个乡下丫头面前吃亏?
明明她才是门当户对情深义重的那个啊!
……
王亭亭那些小情绪,叶斐然无暇理会,她没想到,成甯居然醒了。
醒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躲在丹房后面,把她们的对话给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拦住她,让叶斐然想要转身都困难:“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叶斐然背贴墙壁:“相公,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就刚才。”
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不醒就奇了。
偏生药效没过,恢复了意识恢复不了行动,于是成甯闻着牛肉火锅的香味生扛了一个时辰。
叶斐然发现某人气息不对:“相公,你这是,发起床气?”
这人昏迷了两三天之后,有点儿起床气,貌似也……可以理解。
成甯说:“我饿了。”
叶斐然说:“我去给你做吃的。”
成甯眼底喜色一闪而过,唇角勾起,正要点菜,却听见叶斐然说:“还有剩下的牛肉丸,给你下个面条就行……”
成甯的脸“刷”一下,又不高兴了。
“那刚才的香味是怎么回事?”成甯说,“你们不是吃火锅吗?”
在北境之地待过的成甯,倒是对火锅不陌生。
北境也吃火锅,涮羊肉,活羊杀掉。夏天手把肉,白水煮半生熟,可以沾盐巴吃,口淡的可以就那么吃。冬天把肉冻成坨坨,切薄片,涮熟后沾芝麻酱吃,一样的美味。
叶斐然:“……你想吃火锅?”
“大哥,你才刚醒过来啊,吃什么火锅!那么油腻的东西,你如何克化得动!而且那是牛肉!大发之物,热毒无比!你这是存心想要大发作,让我守寡?”
她暴跳起来,劈头劈脸数了成甯一顿。叶斐然这是豁出去了,谁知道成甯愣了一下,没生气没情绪的,“哦”的一下,放开她,走了。
“那就吃面。不要牛肉,要素的。”
这人!
叶斐然去给成甯下了一碗面条,窝了蛋,用鸡骨架和猪骨头熬了高汤浇上,鲜美。
成甯把一碗面吃完了,吃得很香。
吃热了起来,他把裹在身上的披风给脱了,原来里面还穿的是小衣。叶斐然忍不住打量起成甯完美的身段来,一眼一眼接一眼的,成甯忍不住说:“你看够了没有?”
叶斐然说:“没有。”
成甯:“……”
吃完了面条,叶斐然想要收碗筷,成甯抢着拿起来了。
“你煮面,我洗碗。”
轻描淡写的一句丢下来,让她闲着。
王亭亭生够了气,走出屋子,看到成甯坐在灶屋门口的水缸旁边刷碗。
他用丝瓜络刷,粗瓷大碗洗得很干净,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王亭亭一声低叫,引起成甯注意,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儿。好像她出现在这里,半分不奇怪似的。
王亭亭上前,对成甯说:“子睿哥哥,你怎么可以干这样的活儿?”
成甯说:“怎么不会?”
“这儿不是有两个小的干活么。让他们来就行了。”
“他们一个在药圃里照料药材,一个跟着师父炼药。”
“那就让叶斐然来做啊。”王亭亭说,“她不是你的妻子吗?三从四德都不懂?”
成甯淡淡地说:“我是大人了,又不是三岁婴儿,这点事情抬抬手就做了,没必要闹得鸡犬不宁的。”
王亭亭气结,转移话题,说:“子睿哥哥,你气色好多了。”
“所以看到我没事,你可以安心回去了吧?”
王亭亭说:“哥,你赶我走?”
成甯说:“快过年了,你不回去,王璄会很担心。”
“你怕他怪罪到你头上吗?”王亭亭挺起胸,“不必担心!”
成甯漠然道:“虱子多了不痒,多几笔少几笔烂账无所谓。你爱走不走,我要和二丫回家了。”
王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