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成甯手下留情,没有伤了人命去,只是那些人的右手手腕,齐刷刷地多了一道血口子,彻底不能战斗!
王梓几乎要疯了,哪儿跑出来的疯子!区区从三品的芝麻绿豆小官,竟敢以卵击石!
更可笑的是,理由是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这是毁掉你的前程,更是毁掉你自己!”王梓面沉如水,“成甯,你快快退回去,本太傅免参你一本!”
成甯冷口冷面,巍然不动:“我的二丫在哪里?”
疯了疯了。
这人疯了!
王家上上下下,闪过的都是这个念头!
王梓脸皮紫涨,他的话成甯完全没有正面回答,自来王梓在朝廷上一呼百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个小小的下官竟敢无视他的问话,还不止一次。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冒犯,气得浑身发抖:“抓住他拖下去打死!”
但没有人敢动。
都见识过成甯碾压式的实力,谁敢动啊!
都嫌脑袋在脖子上长得太稳呢吧?
内宅里,王夫人疾奔去找王亭亭:“疯了疯了疯了。”
正在和几个婆子对账的王亭亭,站起来 :“娘,怎么啦?”
“亭亭,不好了,程子睿回来寻仇了!”王夫人脸色苍白,“他堵在你哥的棺材前面,一定要我们交出他妻子。”
王夫人和儿女不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遇到事情只有慌张哭泣的份。
王亭亭脸色一变:“子睿哥哥来了?”
王夫人抓着她衣袖,泪水涔涔而下:“是啊!他变得好凶恶!已经伤了不少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王亭亭安抚了一下母亲,说:“我去看看吧。”
她匆匆披上披风,带上昭君套,出了二门,迈向大门。
正好看到成甯一剑挥退十余人那一幕。
王亭亭看到成甯,早就心跳不已,一声“子睿哥哥”哽在喉咙。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却发现成甯口口声声,嘴边挂着的都是叶斐然。
“我的二丫在哪里?”成甯鹰眸虎视,咄咄逼人。
他也不耐烦了!
他们都说叶斐然死了,他是不信的,他能感觉得到!
她只是去做什么事去了……很危险的事!
所以,他也很着急,必须快点找到二丫,那不省心的小姑娘!
他没有留意到,大门边上的王亭亭。
王梓却看到了,作为叔叔,十几年前他正在翰林院里攒资历,是那场巨变的亲历者。却不知道成甯的真实身份。
但,最近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神魂颠倒,他是知道的。
察言观色之下,王梓就明白,让心高气傲的侄女儿念念不忘的,就是眼前人了。
他转脸对王亭亭说:“亭亭,你来。”
众人自动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让王亭亭通过。都希望大小姐能够说退这个煞神一样的男人。
成甯看着王亭亭,深邃的眼睛明亮有神,他总算等来了一个有指望的人:“亭亭。你知道二丫在哪里吗?”
王亭亭原本已经几天睡不好,如今脸色越发苍白了。但她的眼睛也是明亮的,好像笼罩了一层薄雾,雾蒙蒙,把她的所有情绪都掩饰住了。
“子睿,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二丫的下落。”
王亭亭一边说话一边走,话说完,人也来到了成甯面前。
成甯说:“你说。只要我能回答。”
王亭亭满怀希冀地问:“十几年前,你悔婚而走之前,心里可曾有过我?”
成甯沉默了。
王亭亭聪明的,心就往下一点点沉下去。
好在,他们的对话很小声,只有对方能够听到。所以在旁人看来,是王亭亭在严肃的跟成甯谈判,说服成甯。王亭亭走上前一步,逼近成甯:“你,说啊?”
成甯叹了口气,说:“我只把你当妹妹。”
“所以,当时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和你一起生活,我就走了。我负不起那个责任,拒绝就是我最大的负责。”
“亭亭,这件事,勉强不来。”
成甯每说一句,王亭亭脸色就苍白一分,她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显得越发弱不胜衣。
残忍吗?
很残忍。
成甯也知道,自己有多残忍。
但不残忍没办法……他不能欺骗自己的良心。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王亭亭好吗?
王亭亭很好。
然而,世间上好女人很多,却只有一个叶斐然。
他也只有一个二丫!
顾及王亭亭的尊严和面子,成甯同样地把声音压得很低,说话很严肃,足以证明他是认真的。
等他说完,两行清泪在王亭亭眼中流淌下来。
春日暖阳高照,王亭亭却抖得厉害,宛如置身冰窖之中。
成甯轻叹一口气,说:“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二丫到底在哪里?你哥哥,应该也没有死吧?你们演这场戏是为什么?”
王亭亭身子一震:“什么?我哥没死?”
成甯微讶:“你不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王梓又大声催促:“你们两个悄悄话说到什么时候?亭亭,赶紧让他滚蛋!这点事都做不好,家法处置!”
“家法处置?”成甯皱起眉毛,嗅出不寻常气息。
王亭亭脸色苍白地说:“哥哥死了,爹也死了,家里现在是叔叔做了家主……王家的家主,在我们家是说一不二的。哥哥的丧事过后,我也要被他嫁给越族人了。子睿哥哥,你说我哥哥还没死,是不是真的?”
形势急转直下,出乎成甯意料之外。
略一思索,又不奇怪,从来名门深如海,何况王家这样望族。王梓是王家这代官做得最大的,只有把家主一位也收入囊中,等于把王家势力全部掌控在手中,方才完美。
王梓催促道:“快点!”
成甯把视线落在王梓身上,扬眉,“王太傅,为何你如此着急要让棺材下葬?”
这是他来到此处说的第二句话!
比之前只问他的妻子,更让王太傅不安!
作为一走老了官场的老狐狸,成甯的神情在告诉他: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王梓心虚了,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心虚什么。他竭力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体面:“成甯,你这一本账,我回头慢慢算。你为难上峰,大不敬,待我向皇上参上,把你贬为庶民!”
成甯说:“行,我等着。”
“还有你!王亭亭!”王梓说,“你哥都死了,你还嚣张。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说我死了?”
王璄策马扬蹄,一声暴喝,响彻云霄。
叶斐然坐在闪电黄上,一眼落在成甯身上:“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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