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她回想了一下刚才和律靖阳打照面时,对方的形容神态,也不像是律靖阳请来的。眼底闪过一抹沉思,她说:“那没事
儿了,我正好和成甯吵架。你介意我借你地方透透气吗?”
一听说叶斐然和成甯吵架了,雷珂的义气立马被激发出来,拍着心口说:“没问题!那你干脆别回去了,在我这儿吃饭吧!反正
宫门酉时三刻才关,来不及的话就在宫里睡一晚上好了!”
觉得叶斐然好不容易需要她帮一回忙,雷珂也等不及安慰了,立刻吩咐让御膳房加菜。叶斐然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自己反倒成
了座上宾一样,看着好笑,喝了两口茶,品味着雷珂对自己的关心,心里暖暖地,又感到感动。
雷珂捣鼓半天,茜贝走进来说:“公主,御膳房那边说,今儿个有南边新来的海鱼,正好合郡君的口味。我已经让他们准备了。
不过可不能让郡君留宿,因为,奴婢接郡君来的时候可是答允了成大人,要亲自护送郡君回家的呢。”
抿嘴一笑,姑姑意味深长地说:“夫妻口角,原属寻常。可不能闹成了十怨九仇。”
雷珂好失望,说:“我还想留二丫好好说话来着。”
“明儿白天一早把郡君接回来也是可以的。”茜贝话锋一转,说,“驸马爷还在外面等着见公主一面,公主真的不见他了吗?”
“不见!”雷珂斩钉截铁地说着,忽然一拍大腿,扭脸对叶斐然说,“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就是说,让我央求父皇驳斥你
家夫君上的一个,关于超发盐引的折子。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也知道盐铁是国之经济重器,岂是我一个公主能够置喙的。你说
,律靖阳他一个若氏人,是不是要利用我去干涉朝政?”
这事儿,叶斐然听着也感到古怪。不明就里,没有任何证据,她不敢轻易下判断,就说:“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一样,是不干涉
相公的正经事的。不过我觉得你做得很对,这种事不是我们能管的。拒绝得好。该说不的时候,就要说不。”
雷珂果然高兴,拍手道:“二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但一直让驸马赖在院子里不走也不是个事儿。”叶斐然欠身站起,“传到别的宫里去,特别是皇上耳中,你得挨训话的。我去劝
说一下,让驸马先回去吧!”
雷珂巴不得这一声,说:“好啊好啊,你赶紧去把他打发走。我看他不顺眼好久了!”
叶斐然:“—_—||”
走到玉华宫外,律靖阳正在打蚊子。
天气热了,雷珂爱花花草草,玉华宫门口种了好些,蚊虫特多,一只只肥肥大大能把人咬出拇指大的包来,“啪”“啪”的声音错
落有致,叶斐然忍住笑,来到律靖阳跟前,温温柔柔地说:“驸马爷,天色已晚,宫门马上要关闭了,请驸马爷回吧。臣妾知道
您有事想要和公主商谈,但公主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换了是我,就见好就收,毕竟夫妻一场,别闹太僵。以后要过一辈
子的,驸马爷,您认为呢?”
眼底下的真诚,被律靖阳认为是揶揄,还是瞧不起的泥腿子乡下妇人的揶揄,律靖阳没好气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尔
等妇人少多嘴多舌!”
“看来驸马爷是喜欢在这地方喂蚊子了。无妨。请便。”叶斐然抬了抬手,命人担来一张椅子。
律靖阳疑惑地眯起眼睛,看着她。
叶斐然保持恭顺好语气:“公主是绝对不会见你的了。我见驸马爷站着挺累的,这就坐个好心,私人给你搬个椅子。也就算日行
一善啦!”
这话比什么都来的挑衅,律靖阳大怒:“好你个妇人!你这是挖苦我?”
“不不不。”叶斐然已回身走向玉阶,“驸马爷金枝玉叶,我哪儿敢大不敬哪。我这真的就是日行一善,真的。”
律靖阳又不能动粗,又不能回骂,气呼呼地瞪着她,两道吓人的眼光好像要把叶斐然背脊烧穿似的。
叶斐然蹬了两步玉阶,想起什么,回身对律靖阳说道:“对了驸马爷,为什么我要日行一善呢。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多积德
,才会交好运。最近我呢,运气是相当的不好。比如就拿今天来说吧,日间好好的在庙会上摆个冰沙摊子,想体会体会人间烟
火,谁知道就被个寡妇拿我的东西来讹了!说吃了冰沙肚子疼什么的,你说说,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蛮横无理的妇人!后来我
看到柳相府的公子和她结伴同行,才知道原来这人是有底气的!你说,这种仗势欺人的女人,偏生被我遇到了,是不是很倒霉
?”
律靖阳心里“咯噔”一下,拳头不知不觉握紧,干巴巴地问:“你说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啊!还好别人眼睛都是雪亮的,乡亲父老们都帮着我说话。那寡妇挑事不成,被人唾了一脸浓痰,哈哈哈!
我看着是很爽啦,你可别怪我心胸狭窄啊,我可是,宁愿以后都不再见到她!”
“被人唾了一脸?”律靖阳心脏绞痛起来!
她该是多爱干净的人啊!
那样片尘不染的女子,居然被无知乡民欺负了!!
律靖阳面沉如水,杀气腾腾的瞪了叶斐然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叶斐然笑眯眯地看着他走远,远处,传膳太监领着一队人马捧着食盒来了,她的肚子被唤醒似的咕咕叫起来。回转身,登上玉
阶,在殿门口,茜贝愕然道:“驸马爷怎么忽然走了……”
叶斐然看了茜贝一眼,眼神微闪。
意味深长地说:“姑姑,知道您是想为了公主好。但假传懿旨这种做法,可一不可再,我不是会帮你圆谎的人,以后千万别这么
做了。”
茜贝一愣,满脸涨得通红。
她退在一边,对着叶斐然微微屈了屈膝,不敢抬头正视叶斐然。
“奴婢知错……”
叶斐然说:“驸马对公主不敬,强扭的瓜不甜。虽知道你家丑不愿外扬,不过欺上瞒下的做法,只是自作聪明。姑姑是好人,你
应该明白我意思的。”
茜贝低着头,不作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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