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说:“不用担心,我随身带着武器,能够自保。何况还有公主在呢!”
成甯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何况要保护叶斐然,还有很多方法,也就放她进驸马府了,“我酉时来接你。”
“好。”
彼此约定好,叶斐然才下车。
驸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她,忙进去通传。
很快,茜贝亲自出来迎接叶斐然:“郡君,可算把您给盼到了!驸马爷带了个女人回府,并且要纳为贵妾!!把咱们公主给气疯
了!!”
叶斐然脑子“嗡”的一下,抬头看天,深深吸一口气,再把视线移到和茜贝平视,已经恢复正常,“女人?贵妾?让我想想,这个
女人,是不是姓李?”
茜贝一拍大腿:“我的姑奶奶诶!您果然什么都知道!请快跟我来!”
跟着茜贝,去到雷珂屋子里。
叶斐然本还担心忘情丹的作用在如此强刺激之下,会化作无效,让雷珂心中对律靖阳的情意反弹。
谁知道,进了门,看到的景象却是——
雷珂对一脸怒气的律靖阳,款款劝说:“你只给一个贵妾的位置人家,是不是太委屈了?为什么不直接去跟我父皇提议跟我和离
,然后和这位李姐姐双宿双飞呢?”
旁边那个小白花似的,一身镐素,脸上不着半点脂粉,因此反而显得格外清丽动人的女子,自然就是李寡妇了。
律靖阳脸色铁青道:“珂儿,你莫要故意激将于我!你我的婚姻关系两国,是不可能和离的。你要生气,直说就好,何必要劳烦
皇上?故意以退为进吗?”
叶斐然心里呵呵一声:看来驸马爷自恋症是病入膏肓了,雷珂说得如此清楚明白,他居然还认为雷珂在对他欲擒故纵?
她的视线不由得移向李寡妇,想要看看被当面扇耳光的她意下如何。一眼看过去,李寡妇看来十分不高兴,表面上云淡风轻的
,实际上墨眸里的恨意和尴尬浓厚得能滴出汁来了。
斐然见到李寡妇不高兴了,险些笑出声来。
雷珂揉着太阳穴,一脸教育熊孩子的耐心:“你把李大姐带回家,说她是你此生最爱,要抬做贵妾。我觉得李大姐这样的人品才
貌,做贵妾太委屈了,不如我跟你和离直接让贤。你又不愿意,还非得说我对你欲擒故纵。驸马爷,你我婚姻虽睦,实际上相
敬如宾不过算个认识的人罢了。我何苦为了你花如此多心思?难道我长了一张闲着没事干的脸吗?”
她扬起下巴,小圆脸晶莹剔透,水晶般的眼睛闪着疑惑的光。
两句“李大姐”,直接让李寡妇脸色铁青。
律靖阳原本构思的,雷珂大哭大闹,让他有机会对李寡妇证明自己处境多困难,从而获得李寡妇改观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他觉得自己好像垃圾,等着雷珂运他出门。
雷珂说:“驸马爷,你说话啊!”
律靖阳怎敢说话!
叶斐然感到蛮有道理的,这时,走入屋里。
雷珂欢声道:“二丫!”
“给四公主请安。”叶斐然款款行礼。
律靖阳瞪着她,李寡妇看着她,和叶斐然视线对望了一下下,低头福身:“草民给叶郡君请安。”
叶斐然安然受落:“免礼。”
李寡妇还以为她会不好意思受自己礼的,没想到不光受了,还来了这俩字,脸蛋又是一阵神色变幻。律靖阳心疼了,护着李寡
妇,说:“叶郡君,别仗势欺人。如意只是一介弱女子。”
看样子律靖阳并不知道自己和李寡妇之前的破事儿,叶斐然也不屑得计较,雷珂拉住叶斐然说:“二丫,你来得正好,给我们拿
个主意!”
就把事情来龙去脉,一长一短的说了。
律靖阳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但他意识到,要是让叶斐然拿主意的话,准没自己好事,所以气呼呼地看着她。
叶斐然说:“妾身斗胆,妾身认为四公主的主意挺好的啊。您是在忌讳皇上皇后娘娘降罪吗?要不然,我觉得我在皇后娘娘面前
还能说得上两句话的。我们一块进宫去,分说清楚了,就说感情不和,四公主想要侍奉皇上和皇后,和离了。您再拍一下胸脯
,说保证稳住若氏那边百姓的安定。您的身份和普通驸马不一样,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不定就准许了呢?”
李寡妇低着头,眼波流动,跃跃欲试。
这是个比委身当贵妾更为可行的法子!
老实说,她心高气傲,不到万不得已了,是不肯委身当妾的!律靖阳对她的感情,李寡妇也是拿捏得住的,她十拿九稳他会答
应,于是安安静静地,如一支出水莲花般站在那里,低着头,等律靖阳这条鱼塘里的大鱼发话。
律靖阳说:“公主!你说什么胡话!我是万万——万万不会和离的!”
李寡妇傻眼了。
叶斐然和雷珂不傻眼,但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在对方眼底下读出了不屑和嘲讽——这男人好生犯贱!
雷珂好涵养一些,冷了脸,不吱声。
叶斐然嘴巴却更没遮拦一点,说:“驸马爷,您可真不识好歹。就坡下驴,我们台阶都给您搭好了,您还不乐意往下走。又不乐
意和离,又嚷着这李姑娘是你的心尖儿肉,您这是存心把你心爱的人架火上烤呢?还是想要让咱们四公主背个污名啊?我知道
了,您一定是要齐人之福!但四公主她不乐意啊,有您这样硬来的吗?”
——“你还要不要脸?”
这六个字,就差拿章子戳叶斐然脸上了。
律靖阳被揭了老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对着叶斐然扬起巴掌:“好个妖言惑众的村妇!”
叶斐然挺起胸膛,大声道:“怎么?说不过人,就要动手?”
雷珂一拍桌子站起来:“驸马!不可轻易殴打朝廷命妇!”
就连李寡妇也扑上去抱住了律靖阳的手,说:“阳哥,不可!”
这么多人拉着,律靖阳就坡下驴,放下了巴掌。
他黑着脸撵人:“叶斐然,你滚。我驸马府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