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说:“我们还剩下两天时间,明天小虞回太学去打听消息。”
小虞说:“可是,太学要求住宿。还不到旬休的日子呢。”
叶斐然说:“我会让薛爱上书屋学监打招呼,晚上放你回来的。身为三品的郡君,难道我连这点儿特权都没有么?”
小虞说:“好。”
叶天宇说:“姐,那我呢?”
“你随我去个地方。”
叶斐然没有细说,叶天宇也早在军营里磨炼老成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也就识趣地没详细问。
三人商议完毕,时候也不早了。叶斐然看了看天色,说:“你们早点睡吧。我这儿也要歇下了。”
空间里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叶天宇“哦”的一声,说:“对了,姐夫什么时候回来?”
叶斐然说:“按照计划,得过了年之后呢。”
小虞说:“从前是打仗,如今是出使,爹爹呀,可算是跟若氏人卯上了。”
“只要能够免受战争之苦,辛苦一点儿没什么。”叶斐然说,“相公知道自己身后是整个大顺,他不会有怨言的。”
叶天宇问:“姐,姐夫一走就半年好几个月的,你会不会想他?”
叶斐然一愣,随即躁红了脸,“叶天宇,你要死了,敢问这个!”
“对呀!要是放在崔家,得打棍子关佛堂的!”小虞笑着刮脸皮羞羞叶天宇,叶天宇却很认真地说,“崔家是崔家,咱们家是咱们家。咱们什么时候讲究过这些繁文缛节了?姐,你就告诉我嘛!”
叶斐然红着脸,点点头:“当然会呀!”
“哇!”两个少年张大嘴巴,眼睛明亮起来!
叶斐然害羞了,站起身,赶人:“行了行了!你们问太多了!赶紧给我去睡觉!”
“姐!你会怎么样想姐夫呀?”
“去睡觉!”
“娘,你和爹爹会通信不?”
“睡!觉!”
撵走俩皮猴,叶斐然反身关上门,脸上滚烫滚烫的,热得很够煎鸡蛋。她摸了摸脸,咕哝道:“真是!把他们给带坏了!”
“叶天宇那家伙,竟然开始初恋了。”
“初恋呀……”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坦然面对男女之情的现代人思想,竟不知不觉影响到家里人。
在这家里,谈论爱情,谈论感情,从不是什么大不讳的禁忌。
“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成甯微笑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叶斐然不禁低了头,嘴角噙起一丝微笑:“相公,你说呢?”
——我,很挂念你呀!
……
园子里。
“我很挂念她……”
小虞坐在树梢上,腿一晃一晃的,听着叶天宇诉心声。
半晌,面无表情道:“你说完了?”
叶天宇点头:“说出来舒服多了。”
小虞很认真地对叶天宇说:“这些话,你还对除了我之外的谁说过吗?”
叶天宇摇头:“没有了。”
“那,你最好别让第三个人知道。”小虞说,“京城的礼教非同小可,这些话传出去,无论对你也好,对崔小姐也好,都是灭顶之灾。”
叶天宇两眼茫然:“但,我憋得难受。”
小虞叹了口气:“你这个耿直的,行吧,你真憋得难受,不是还有我嘛。你就只跟我说好了。”
叶天宇感激道:“小虞,你真是我好哥们。”
“呵呵,哥们?你要喊我爹爹,快!”
“滚犊子!”
……
第二天一早早饭是豆浆包子。
叶天宇尝一口包子,惊为天人:“好吃!”
小虞两眼闪闪地看着谷雨,夸奖道:“我以前觉得爹爹做的包子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如今要加上谷雨妹妹了!”
谷雨又开心,又害羞,涨红脸说:“真的吗?我只是个没用的瘸子,走动不方便,只好闲着在灶屋里琢磨怎么做吃的……”
叶斐然说:“你别老强调自己是瘸子,只要你不在意,别人就不会在意。别人只会留意到你会做好吃的包子,有出众的厨艺。”
小虞和叶天宇对望一眼,都想起昨天晚上叶斐然的话。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两个人一起点头。
小虞说:“对呀。谷雨姐姐很棒的!”
叶天宇说:“也许老天爷给了你这双巧手,所以才让你腿有了残疾呢!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你得了去!”
他们两个,叶天宇阳光健朗,小虞清俊灵秀,一左一右,两张笑靥映得天地间黯然失色,真是比画儿还美。谷雨瞧着,小嘴露出笑意来,脸上已经满是释然。
叶斐然说:“你们两个不省心的,什么时候这样会体谅人了。行了吧。赶紧来吃早饭,都还有事呢!”
“是!”
……
叶斐然吩咐叶天宇换上便装,戴上幕遮,出门。
他们去的地方,是吉祥银楼。
年近岁晚,银楼里的生意都很好。相比起来,如意银楼进出的人明显衣着更加华贵一些。
老实说,要不是有外地的物流生意以及湘南金矿支撑着,吉祥银楼早就被如意银楼挤垮了。
如今吉祥银楼早就不靠门面上的生意来维持,这儿的伙计,上到林夏,下到俩小学徒,都透着佛系的气息。有人来就招呼一下,没有人来,就坐一块……斗地主。
又是叶斐然的杰作了。
“炸!”林夏把牌摔桌子上,哈哈大笑,“赢啦!哎,郡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叶斐然面无表情道:“你不用管我,我去二楼借你们个地方。”
林夏笑呵呵道:“好!”
叶斐然和叶天宇来到二楼,易永吉似乎外出了,工作间的大门紧闭着。
叶天宇觉得这一切都很神秘,忍不住问:“姐,这是你的什么朋友啊?”
叶斐然说:“一个合作伙伴。你认认门。哇,他们真的弄好了!”
在工作间旁边,另外间断了一个屋子,新簇簇的。叶斐然用林夏给她的钥匙打开锁,走进去,在这个地方她可以很方便地看到如意银楼的情况。
两具千里镜放在屋子里,是易永吉亲手做的。
叶天宇问:“姐,对面那人是谁?”
叶斐然说:“她就是甜水村出去的李寡妇,如今是皇帝在宫外的姘头。”
叶天宇越发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