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跪在蒲团上,双目含泪,念念有词:“他爹在天之灵保佑。大丫、二丫都嫁得良人,天宇也生性了,眼下也说亲了。家里日子红红火火,你泉下有知,也可以安乐了。”
边说边哭,边哭边把三杯水酒倒在地上。
……
这一年的春闱,已满了十四岁的小虞也放开手脚一搏,顺利取中了进士,二甲第一名。
叶斐然担心他的身份会暴露,引起景熙帝疑心,所以小虞参加科举那几天,愁得没睡好觉。就连皇榜放出的时候,也没有心情去看榜,还是邻居来报喜。
报喜的时候,叶斐然看到排名,松了口气:“太好了,没有进三甲。”
邻居得了赏钱,与有荣焉,听见这话愣住了:“哪个娘亲不想要儿女考状元的啊。县主,你何出此言?”
小虞的身世秘密可不能泄露!
叶斐然立刻说:“这不是因为小虞年纪太小,怕孩子年少成名了,骄傲嘛!”
邻居一听,顿时咧了嘴,甚为不是滋味:“那是。你家小虞,可真的从小就是神童呢!我想起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邻居酸溜溜地一哄而散,叶斐然满意地眯起眼,拿着喜报回屋里上裱去。
当天晚上自然一顿好吃好喝,从空间里捞出来的淡水鱼,切大段,红烧。整个的鸡放进瓦甕里,加入药材炖煮一个时辰至皮酥肉烂,即为五圆正鸡。素鲍鱼,用蘑菇和豆皮切碎了,用模子打出形状,加上蚝油高汤焖煮,搭配卤好的鹅掌鸭信,一人一份,好吃得要舔盘子。
一家人聚在一起,成甯举起酒杯,清俊的脸上尽是笑容,他的神情很温柔,说话仍沉稳有力,有种老父亲的威严:“恭喜小虞,干杯。”
“干杯!”
就连素来滴酒不沾的苏氏,也喝了两小杯桃花淡酒。
叶天宇是干饭人,十道菜每样都下了肚子,就要寻他的命根子宝贝:“姐?主食呢?”
“有准备呢!”叶斐然笑道,“今天试个新吃食,大家尝尝。”
这个家里,人人习惯叶斐然时不时冒出的奇思妙想,而且都知道,那是必不会失败的好东西。当下都吞着口水,等叶斐然的新吃食上桌。
立夏拿白毛巾包着两手,端了一个瓦煲上桌。
掀开瓦煲,奇异香气扑面而来。
“哗”大家不由自主异口同声,香!太香了!叶斐然笑眯眯地说:“煲仔饭!”
新米加油加水浸泡半个时辰,加上去年腊月新晒的鱼干腊肉,做成煲仔饭。临上桌之前,浇上特别调配过的酱油,洒了小葱粒。
米香、肉香、鱼香、葱香混做一处;
米饭的清甜味、鱼肉的咸鲜味、酱油的咸香味,充斥味蕾。
一家人,两煲饭,每人两碗还嫌不够。
叶天宇端着大海碗,嚷嚷道:“姐,这饭只好塞牙缝!我一个人能吃一锅!”
“你以为那么好做啊!”叶斐然拿筷子打叶天宇的头,“不够吃就啃猪蹄去!”
边说话,边调转筷子,夹起了煲仔饭的饭焦放在小虞碗里。小虞咬了一口,眼睛闪闪发亮:“又焦又香又脆,比点心还好吃!”
“喜欢吃多吃点!”叶斐然一脸慈爱。
叶天宇嘟哝着:“你就偏心……这饭比肉好吃,你就给小虞……”
话音未落,他的碗里也多了一块饭焦。
成甯夹了饭焦给叶天宇,也不接叶天宇那愣了神的眼光,平淡如水道:“好吃多吃点。”
苏氏看着看着,笑了:“这就是了,一家人一辈子,就该这么和和气气的。家和万事兴。”
门外,传来了忙乱的声音,忽然之间,薛长乐匆匆闯进来,一脸惊惶失措地说:“大人!夫人!救命啊!”
薛长乐为人处事天真无邪,但性格是很稳重的,从来不会乱叫乱嚷。叶斐然被吓着了,看见薛长乐摇摇欲坠,眼看要晕倒,忙上去扶着她:“长乐,振作点!发生什么事了?”
定了定神,薛长乐溺水般抓住叶斐然衣服,带着哭音道:“我哥、我哥受重伤,就在门口,快去救他啊!”
“什么?”
“快去看啊!”
叶斐然和成甯放下筷子就往屋外奔,果然,在子爵府门口,看到薛长东流了一地血,躺在地上。成甯蹲下去摸了摸脉搏,说:“还有心跳,快叫御医!”
沾满鲜血的手猛地抓住成甯,薛长东眼睛睁开一丝丝缝隙,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别……别惊动旁人……”
成甯墨眸一凝!
薛长东手一松,跌落,晕过去了。
跟在身后的叶斐然瞧着,一咬牙一跺脚:“我去叫两个猴子出来!”
就连屋里的下人都没有惊动,叶天宇、小虞和成甯齐心合力,把薛长东带回西院。药物和疗伤的针具都现成的,叶斐然不方便,就和成甯两个合作,一个屋外指点一个屋里缝合包扎,把伤口处理好了。
等薛长东情况稳定下来,成甯走出屋子,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叶斐然打发两个小的去睡,自己和薛长乐坐在阶级上等成甯出来。听见门开的声音,二女一起站起:“相公大人!”
成甯说:“还好家里有个懂医的,浑身上下,中了28刀,长东身手好,躲过了致命的地方,但流了很多很多血。要不是有那神奇的缝合之术,就要死了。如今应该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
薛长乐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叶斐然看着她,说:“长乐,你知道东哥为什么会受伤吗?”
“不对。”成甯说,“你也受伤了。你们两个,去做什么了?”
庭院里,微弱的灯光中,叶斐然看见一片淡淡的暗红,从薛长乐裙子底下渐渐濡湿。叶斐然焦急道:“长乐,快过来我给你包扎!”
给薛长乐包扎的时候,她断断续续地,说:“夫人、大人,我们两个真没有去惹是生非。是那些人先动的手。我们两个也不是故意闯进那个赌场里的,谁知道东市口那个南北货店,底下竟然有暗道,里头藏了十几张牌九桌子?哥说,现在应天府里正在抓赌棍,最近应天府尹和柳相走得近。我哥就担心会累及大人,这才说别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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