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萱的眼泪刷的,滑落下来了,那可是憋了两天的委屈啊,能不哭吗!
扑通一下,曼珠就跪下来了,哭着说:夫人做主啊!小姐原本有满满一盒子的宝石的,可是前日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一块儿过来,一人抓了一把走了,这宝石不就只剩下这么点了!原本小姐让我们不要嚷嚷出去,但我们也没想到,会有司珍局的嬷嬷来做头面这样有脸面啊!现在宝石没了,头面也用不着打了,嬷嬷,我家小姐承了您们的情了,请嬷嬷回去吧!
这口闷气,已经憋在曼珠心里好久了,此番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好不痛快!
崔夫人一听,急眼了,跺着脚说:怎么可以这样呢?那可是我家明萱的彩礼啊!姐姐,快叫云儿、月儿、霜儿出来,我要跟她们对质!
怎么可能嘛,她们三个都是循规蹈矩的姑娘信昌侯夫人自然要护着自己女儿,开什么玩笑,司珍局的人还在,这要是传出去,说信昌侯府的女儿们抢夺客居表妹的彩礼,还要不要嫁人了!
崔明萱一听,哭得更委屈了,害羞内敛的个性让她有口难言,脑门上青筋暴涨,一急,晕了过去。
曼珠忙扑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嗅薄荷的,很快,崔明萱醒过来了,只是默默垂泪。
这种大户人家里的是非,珍嬷嬷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心知肚明的,屋里闹了个天翻地覆,珍嬷嬷领着自己助手在旁边,默默看着,默默记着。
须臾,珍嬷嬷见闹得差不多了,板起脸对信昌侯夫人和崔夫人行了个礼,说:既然宝石不够,那么婢妾这就告辞了。
信昌侯夫人说:敢问一句,是宫里哪位派嬷嬷来的呢?
翻了个白眼,倒是把信昌侯夫人翻得心里惴惴不安的,珍嬷嬷对着北面行了个虚礼,说道:不是别个儿,崔小姐大造化,是皇后千岁!
此言一出,本来闹得一锅粥似的屋子里,顿时安静得 一根针都能听见。
差点儿轮到信昌侯夫人晕倒,她结结巴巴地重复:皇、皇后娘娘?
就差没有把你骗我三个字凿成章子戳脑门上了!
珍嬷嬷道:难道,信昌侯夫人在怀疑我假传懿旨?呵呵,也不奇怪,婢妾就明着对各位说吧,因为崔小姐的夫家叶氏,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大红人!远嫁若氏的四公主,回国省亲,那位叶家二姑直接住在宫里,和公主殿下同起同坐,同吃同住,多大的恩典!现在叶二姑要娶弟媳妇,皇后娘娘特意赏了恩典,命司珍局好好的给崔小姐做头面,也算是皇后娘娘的一份人情!
珍嬷嬷一口气说下来,各人的脸上就跟打翻了酱铺似的,有人酸有人甜,有人浑身不对劲儿了!
原本吧,皇后娘娘说直接赏赐一套好的下来的。叶二姑给回了,说是生受不起。所以才折中想了这么个法子。那边的子爵府,看见没有?也就是半年前吧,叶二姑夫妇二人出使若氏,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把若氏一场大乱子给了了。回头京城里皇上一高兴,子爵府就给立在胡同口了!这一家子,可都是实打实的狠人。
信昌侯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酸溜溜的,说:果然是结了门好亲事呵呵明萱,你的宝石没法儿用,那是辜负了皇后娘娘一番美意。大姨瞧着不合适,要不然大姨这儿还有些压箱底的好东西,这边取出来给珍嬷嬷瞧瞧,要是入了眼的话,就取了去做头面。免得空着手回去,皇后娘娘问起,说出去对谁都不好听珍嬷嬷,您说是不是?
眼珠子兀自凝在崔明萱身上,珍嬷嬷看也不看信昌侯夫人一眼:这事儿我说了不算——
都不是傻子聋子,信昌侯夫人,就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崔夫人了。
崔夫人气哼哼的,扭过头说:好啊。出息了,果然是那三个丫头来抢了我明萱的宝石!堂堂信昌侯府的小姐,眼皮子忒浅,还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女子,《女书》《女诫》可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脸上再次开起了绸缎庄,红红绿绿的,信昌侯夫人低声下气央告道:好妹妹,快别挤兑姐姐了。快给姐姐一句准的,啊?
崔夫人看了崔明萱一眼,下了很大决心地,眼神变得坚毅起来,这事儿得明萱说了算。
信昌侯不解崔夫人用意,听见这么说,倒是多了几分放心,知道这个姨甥女一向内敛和气脸皮薄的,就腆了笑脸对崔明萱说:明萱,好孩子,别为难你家姐姐们
抓紧了裙摆,崔明萱涨红脸,说:不要。
信昌侯夫人脸色僵住了。
崔明萱说:明明是她们欺负我,抢走了我的宝石,为什么我得替她们说好说话?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从小听到大,我我不想做农夫。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明明说话声音也不是很大,和风细雨的,紧张得颤抖。信昌侯夫人脸却成了死灰色,霍地站起,骂道:好个白眼狼,我好心收留你们母女,却这样对我?
崔明萱吓得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崔夫人说:姐姐,我可不是空手进府的。当初从南边回来的时候,我先交了一万两银子给你作为见面礼随后打赏无数。另外还有五万两银子并那些房屋地契如今妹妹要给明萱置办嫁妆,姐姐,你也好交出来了。
信昌侯夫人说:那些东西我收起来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改日给你。
她话音未落,珍嬷嬷凉凉地说:恕婢妾僭越,今儿这话,婢妾可以做个见证人。
信昌侯夫人说:你敢!
珍嬷嬷仰起头:我敢!
崔夫人说:姐姐,别的不说了。我家明萱的宝石呢?人家珍嬷嬷等着哪!
没有办法,信昌侯夫人只得咬着牙,命人去传那三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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