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放下药材,站起身告辞,易永吉说:“郡主!她要杀你!!”
且不说他的说话内容,那流利的语速……叶斐然和林夏惊呆了!
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林夏“嗷”一嗓子跳起来,摇着易永吉肩膀大喊:“你、你、你不结巴了!”
易永吉点点头,“是的,我好了!”
叶斐然傻眼了,这又是哪门子的经文?
她说:“你怎么好的?”
易永吉说:“我在火场里被烟熏了嗓子,当时差点哑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睡醒一觉之后,突然就通了,然后舌头好像从来没有试过现在这般灵敏,就能说话了。”
林夏变戏法般,拽出一张“天地玄黄”来,递给易永吉:“你、你念念这个!念念它!”
易永吉照着那千字文念了大半张,果然十分流利。
林夏喜极而泣:“掌柜,你的毛病好了!你不是结巴了!!”
看那样子,林夏比易永吉还要高兴。叶斐然也替易永吉开心,笑着说:“恭喜你啊!”
但是易永吉没有多开心,很认真地看着叶斐然,又重复 一次:“郡主,那个李老板,要杀你。”
叶斐然说:“我知道。”
易永吉说:“她想要抢走你身上的东西,你也知道?”
叶斐然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都知道。我会小心的。”
“哎呀,掌柜,我们别说那些扫兴的事儿了!”林夏自个儿在那边乐了半天,抓住易永吉往后厨拽,“今晚我们吃点儿好吃的!哎呦,我的水泡破了!”
他动作太大,把腿上烧伤的燎泡给破了,雪雪叫痛。
叶斐然大乐。
空间里的经验值,悄无声息地,往上涨了一截……
……
景熙十四年腊月,柳相告老还乡,朝中再无柳党。
柳嫔被贬为贵人,打入冷宫。
“咳咳咳……”
乾华宫里,景熙帝病入膏肓,药石难治。皇后拿出救心丹,喂到他嘴边:“皇上,吃一颗救心丹吧……”
景熙帝扭头躲过,说:“不……不吃了……朕……朕知道自己寿……寿元已经到……”
皇后大哭起来:“皇上!”
“玮……玮儿呢?”景熙帝到处寻找着,雷玮跨步上前,“父皇,我在这儿呢。”
景熙帝轻声说:“玮儿啊……幸亏有你……朕……朕就放心的去了……”
雷玮哑声道:“父皇,请您安心养病。大顺需要您……”
景熙帝摇头:“没用了。这两天晚上,朕已经看到了……”
皇后说:“看到了什么?”
景熙帝说:“看到了有……有冤魂来索命……”
雷玮说:“父皇乃真龙天子,剑下所斩,都是反贼。何来冤魂一说?”
眼底闪动着复杂的情愫,追忆往事,景熙帝唇边挤出深深的法令纹,“有……朕最对不起的就是杀……杀了自己的亲侄儿,还……还害死侄媳妇……一尸两命……栽赃程家……把程家诛了九族……三百多条冤魂,日日夜夜,在那无间地狱申诉……朕……朕梦见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合上两眼,胸脯急促起伏,跟扯风箱没两样。
皇后哭道:“皇上,您别说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景熙帝说,“让我说完吧。我都放在心里几十年了。我又梦见了……梦见了子睿……”
“子睿跟我说,他不是不想杀我,他只是留着我这条狗命,来保这太平盛世啊。他,他对我治理这天下,还是很满意的吧?”
不知不觉地,他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雷玮说:“儿臣闻说,当年程子睿是国之栋梁,文武双全,天下无双。”
微微点头,景熙帝说:“是啊。就跟没有生病之前的成甯,一模一样的……玮儿,朕看见成甯,当真欣喜,觉得成甯于你,就如当年程子睿于雷昭……所以一直压着成甯,打算留给你……你登基时用。没想到成甯会病了……朕……朕真的不如父皇,你的命,也不如雷昭的命……你……你以后要做个好皇帝……”
“朕……把这天下交给你……了……”
竭力吐出最后一句话,景熙帝油尽灯枯,溘然长逝。
惊天动地的哭声,在乾华宫里传出来!!
……
景熙十四年腊月初三,皇帝雷鸣因病驾崩,传位太子雷玮。
新帝继位,改年号庆嘉。
举国大哀。
……
这日是送葬的日子,叶斐然做了个噩梦。
梦里尸山血海,宛如人间炼狱。
惊醒,坐起,冷汗涔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叶斐然二话不说,叫醒全家人:“快收拾东西,我们回琼州!”
苏氏说:“天还没亮,城门没开呢,干什么?”
薛长乐也说:“就是。夫人,你今天要进宫的。丧棚都搭好了,要是您没有到的话,会落大不敬罪!”
叶斐然说:“说不清楚了,赶紧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姐姐!”成甯拉住她的手,叫道。
叶斐然回过头去,发现成甯已经背好了自己的包袱,她微讶:“阿成……”
只一句,她百感交集!
成甯说:“姐姐,我也做了噩梦。”
于是家里人再无二话,做了一番部署之后,如此这般,分别穿了民妇的衣服,走近城门。
子爵府离城西门比较近,叶斐然离得远远地,看到城门处隐约有兵马巡逻,她说:“换个门走!不能去北门,会连累天宇溜走。我们从南门走!”
京城谚语,东富西贵,南贫北煞,一路往南走,眼见着民房破落下来,有些大杂院门口还躺着乞丐,只用一领破席子盖着,露出半只青紫的胳膊,也不知道席子底下的人是死是活。
苏氏化装成出城贩菜的妇人,成甯个子高大,最不好伪装,索性让他躲在车子上堆着的青菜中间。他迷惑地问:“姐姐,我们玩捉迷藏吗?”
叶斐然说:“对。我们比一比,谁在菜里藏得时间长。赢了的有雪花糖吃。”
成甯拍手道:“好啊!我一定会赢!”
他二话不说跳上车,薛长东和薛长乐用大白菜把他埋得严实。
苏氏说:“二丫,这大清早的,哪儿会有人把菜往城外运?别穿帮了吧?”
叶斐然摇头道:“不会穿帮。你跟守城人说这些是运到皇陵去的,他们就会信了。”
苏氏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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