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屋子里乱七八糟的!
混乱中,叶斐然深呼吸,气运丹田,声震屋宇:“那你就死啊!”
她把那小短刀,直接塞苏氏手里,气沉丹田,那一声尖喝,着实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苏氏愣住了!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丫,你让我去死?”苏氏心如刀绞,“我好命苦啊!我男人不要我了,我女儿也不要我!”
叶斐然铁青着脸,站起身,说:“你爱死不死。死掉拉到。我自问这么些年来,对你贴心贴肺的了。就连长乐都说了,对你掏心
扒肝,还不如那男人两句甜言蜜语!就连天宇都被你气走了,呵,你就作吧!”
苏氏耍泼道:“你逼死我,到时候传出去,看你怎么做人!”
“这倒是提醒我了。”叶斐然冷笑道,“我这就把皇上姥姥倒贴小白脸的事儿,先用皇榜张贴了,张扬得街知巷闻去?回头我大义
灭亲,倒是说得过去!你觉得,天下百姓,是信我,还是信你?”
苏氏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叶斐然上前一步,说:“你是我娘,我可以供你吃供你穿,该顺着你的时候顺着你。但是我绝对不会惯着你!那小白脸要真存心
跟你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他分明是讹钱的,被拆穿了,我给你出气,你还不领情!你要想趁这会儿拿捏我和阿成,趁早死了
这条心!不然的话——我敢说,没有好日子过的人,将会是你!”
要说是从前,苏氏是很听女儿话,很明白事理的。
可耐不住近墨者黑啊,大半年来,被白天龙甜言蜜语灌得昏了头,还真觉得自己能拿捏女儿了。也不想想自己女儿是个水里来
火里去,乱军中都能活下命来的狠角色,跟寻常人家的闺女,压根就不是一个路数!
也就是作闹耍横了这么一下子,被叶斐然死死压回去。苏氏又想到白天龙没了,肝肠寸断,竟真的拿起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架
着:“那你就当没了我这娘亲罢了!”
她以为,这样叶斐然一定会服软下跪。
她想得美。
叶斐然面不改色地说:“行,随便你。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尸体。等会儿给你老人家装裹也就罢了。”
心里竟灰了大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苏氏手里握着刀子,不上不下的,好不尴尬。过一会儿,门外竟然传来叶斐然吩咐下人准备棺材?
“哐当”扔了刀子,不过晌午时分,丫鬟来报说,苏氏乐意吃饭了。
叶斐然说:“行。别给多了,粗茶淡饭即可。别人问了,就说老太太胃口不好,吃不了这许多。”
那丫鬟应了,被她身上的那股子煞气压得怔怔的。
那个素日好脾气的,说话行事笑眯眯的,眼睛弯起来月牙似的夫人呢?
原来,凶起来这样可怕的啊!
一股憋屈之气闷在心头,发泄一般,叶斐然自言自语道:“看来有些人就是过不得好日子,吃饱了撑着!”
气鼓鼓地回到了寨主的议事竹楼外,奇怪的是,还不见成甯和苗泽人身影。
“夫人!”薛长东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夫人,王爷怕夫人担心,打发我回来跟夫人说一声。在寨子外头一处地洞里,搜到了好
些兵器火药,足能炸平了这山头!王爷和寨主现正忙着率领人马在茶壶坪上下扫地皮,寻摸那些逃跑了的人马,怕是今晚也不
会回来了。”
叶斐然吓一跳,严肃道:“怎么回事?是有人准备攻打寨子吗?”
薛长东道:“听说是那个小白脸里外勾搭准备取代寨主。没想到被夫人歪打正着的,给抓了。那些人以为事情败露,就跑了!律
靖山大爷如今支着狼牙棒,守在寨主老娘屋子门口,半步不离的呢!”
有律靖山守在寨子里,难怪苗泽人能够安心出寨,再有成甯照应,料来无事,叶斐然也就放下心来,自行去做自己的事儿。
因为这件事节外生枝,也就多耽搁了几天。
后来叶斐然才知道,那白天龙也当真大野心,攀上了苏氏之后,暗地里大洒金钱,还真的买通了些七到九层的九流赶山客,想
要趁着这世道混乱,占了苗泽人的寨主之位,占山为王,做个一方悍匪。
只是叶斐然和成甯突然到来,打乱了所有计划……
等到彻底把茶壶坪山寨上上下下清扫干净。
这日苗泽人一大早的,候在二人吊脚楼门外,满脸笑成了菊花褶子,“两位贵人,多亏了你们,不然我还不知道眼皮子底下竟混
进了这么大一只老鼠!今儿个我们也不用做别的,大竹楼里摆了长桌宴,九九八十一支牛角号,全部装满了我们赶山客酿的美
酒,不喝完不算真朋友!”
叶斐然还在屋里梳妆,成甯负手而出,笑道:“好!不醉无归!”
回到屋里,叶斐然笑着看着成甯:“九九八十一支牛角号,每支少说有六尺长。哪怕装的是水,肚子里也装不下吧?”
成甯说:“入乡随俗嘛。”
这个男人对敌人辣手无情,对朋友,是没话说的。
叶斐然说:“今晚怕是有得折腾了,我先瞧瞧娘去。”
成甯抱过她,亲了亲她的额头,眸光如水,语气温柔:“嗯,别太气着了。”
“哎。”叶斐然只有一声叹息而已。
苏氏老实了许多,该吃吃该睡睡,就是看着叶斐然还是冷下脸。
叶斐然也不急不恼,说:“我们三天之后启程回京城。您是乐意留在这儿过日子呢,还是爱跟我们走?”
眼底分明闪过一丝犹豫,苏氏却把脸别过一边,不说话。
叶斐然站起身,说:“你好好考虑。”
忽然之间,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赶山客的小孩,大声喊:“夫人夫人,寨主夫人刚才摔了一跤,现在肚子疼起来了!王爷命赶紧
来请您过去!”
叶斐然一怔,苏氏忽然一跺脚,推着叶斐然道:“二丫,你赶紧去看看去!这寨子里没有大夫,没有人能够给红姑接生!”
她那焦急的样子,宛然叶斐然熟悉那个善良热心的娘亲又回来了。叶斐然微讶之后,脸上表情生动起来,欢快道:“哎!我马上
去!立马吩咐下面的人,准备热水!把干净的襁褓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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