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挑眉:“项伯父,我记得你家大公子今年才6岁,难道是看中了谁家千金,已经等不及了,所以要朕做媒提娃娃亲?”
项恺镍说:“不是。”
成甯道:“难道是要为你自己提亲?”
项恺镍摇头:“臣夫妻和睦,恩爱甚笃,虽有几房人,也冷落久矣。不做再添屋里人想。”
成甯纳闷了:“那你要给谁提亲?”
好像鼓起很大勇气似的,项恺镍一个拜月朝天的军中大礼,冲着成甯:“臣,愿为摄政王做媒保,迎娶王亭亭做侧妃!”
成甯脸色“刷”的变黑沉:“项恺镍,我一直视你如知己,怎么就连你也……”
项恺镍低着头说:“王家势大,所求又不过只是一段姻缘。虽然这么做对不起二丫,但……如果撕破脸的话,会让好不容易才平
静下来的局面,再次混乱起来!”
“大顺的百姓,已经经不起再一次兵火了!”
成甯沉默。
小虞说:“项伯伯,总有别的办法可想。”
“啪”——项恺镍从怀里掏出一物,呈上小虞:“皇上请看!”
小虞粗略翻看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可恶!他们难道真的把半个朝廷拢在了手中?那柳相余孽,竟一大半投了王家!他
想要做第二个柳相么?”
项恺镍道:“自古以来,有云道,王朝倒世家不倒。他们以清贵自居,平日不哼不哈,哪怕做官,也不做贪官弄臣,反而兢兢业
业,克己为公,打的就是一个细水长流,家业万年的算盘。何况,如今不过只是为了给摄政王大人结一门好姻缘,锦上添花的
美事,谁不勇猛向前冲,做这种大年初一送祝福,又得便宜又得好的差事?”
“僭越一句,王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项恺镍比谁都要更加清楚!正因为比谁都清楚,所以,我才要拔
了这头筹,以免日后有人挟恩自重,拿捏了王爷啊!”
小虞大怒,“啪”的一拍龙案:“好一句基业万万年,倒王朝不倒世家!”
成甯说:“小虞,控制好情绪。”
经过他提醒,小虞收了怒容,然而清澈的眼底还是有火苗跳动。
成甯说:“阿项,我明白你的苦心,你这也是为了我,为了天下大计好。不过……我早就已经许下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
纳妾。”
他声调不高,然而,不容置喙。
项恺镍最了解他不过,自明白那是不容更改了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阿成。那个王亭亭,你既对她无意,把她娶了,好
吃好喝的养着,不碰她也就是了。从前……很多人都这样做的。也不亏她。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能够平息此次世
家之争?”
心事重重的,小虞愁眉不展。
成甯看了小虞一眼,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小虞合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会儿,嘴边念念有词。成甯顺耳一听,孩子念的是《
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忍着笑,慈祥老父亲知道孩子正在努力控制情绪,那是君王必修课。
成甯颇为欣慰,眼珠子一转,对项恺镍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不妨好吃好喝的款待好王璄。毕竟他对朝廷没有恶意,目前
来看,也没有什么谋朝篡位的倾向,不能撕破脸。等春暖花开,你我一道去虞郡玩玩?”
项恺镍捉摸不定的,急道:“阿成,你要急死我!你那脑子里的弯弯绕,都能盘出一个八阵图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多道道,你直
接说得了。但现在真不是再打仗的时候,士兵需要休息!”
成甯说:“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去吧。”
三人商议已定。
小虞忽然道:“不行,春暖花开的时候,娘要生宝宝了。”
成甯面不改色:“改期,等孩子落草满三个月再去。”
小虞说:“那这段日子王璄……”
成甯说:“二丫今天出城避风头去了。接下来几天,我陪他们好好玩玩。”
嘴角扬起,眼底闪着坏笑:“我担保十天之内他们就得回虞郡去。”
……
且说叶斐然住到了云来客栈里养胎,还真觉得这地方来对了。每天到院子里散散步,眼看着那些花儿从米粒大的芽点儿,渐渐
抽起了嫩芽,从嫩黄的,到嫩绿,再到新绿,花苞儿也出来了,心情特别愉悦。
晚上,让马孟达旋架起了屏风,悄悄坐在屏风后面,看那胡姬跳舞。
那胡姬穿着纯白的衣服,金带束腰,露出雪白滚圆的一段膀臂和玉石一般的脚丫子来。薛长乐一见,就捂着眼睛:“羞死人了!
”
“长乐,好好开开眼界!”叶斐然说,“在那西域名叫敦煌的地方,自盛唐起,就有僧侣挖石为窟,上绘壁画。那壁画上的胡人就
是这般模样。只要心中思无邪,看到的就只有美丽。”
薛长乐听她这么说,放下手来,看了一会儿,眼内羞涩神色褪去,剩下全是赞叹:“夫人,她跳得真好看,腰腿用的全是寸劲,
那是必须下过一番苦功夫的。”
叶斐然微笑道:“可不是。多看看,多长长见识。”
薛长乐说:“如果可以,真想交个朋友。”
忽然之间,鼓点密集起来,胡姬轻盈跃上舞台前头,插着梅花的大花瓶,竟就站在那花瓶口处,以脚趾尖为支点,急速旋转起
来,端的就是:银光舞动见玉影,樱唇含笑胜绮罗,千弦万丝勾魂急,金风玉露美娇娥!
所有人都看呆了,也就是一眨眼间,那胡姬忽地在瓶子上闪了一闪,很快恢复正常,跃下了瓶子,几个好看的动作收了尾。
全场掌声雷动,几个一看就是常来捧场的锦衣公子命自己带来的豪仆抬来大框银锭子,闪亮亮的放在台前,炫耀自己大手笔。
这也是京中阔少们捧戏子,捧角儿的惯用手法。开门红、见面彩、叫好再来三千两,末了要是这公子想要约那角儿吃个夜宵,
讲讲好戏什么的,不给整个戏班子上下打造一套全套行头,又怎说得过去?
叶斐然悄悄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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