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爷,你们要买贡品吗?一个小猫儿般大小的声音,怯生生地在角落里响起来。
叶斐然低头一看,是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双手高高捧起一个手编的柳条篮子,里面堆放着一些手工小玩意儿,不外乎是竹编的小鸭子、柳条做的小笸箩、芦苇杆子挖的小哨子
叶斐然问了价,买了几样,又在附近卖鲜花的花娘处买了一支石斛兰,把紫红色的花掐下来装饰一番,双手捧着,问成甯:好看吗?
成甯微笑道:好。
小娇妻脸上笑容越发甜了三分,捧着东西进了七娘庙,找到一小块地方供奉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虔诚认真的模样,让成甯想起她在屋子里画图、看书、做算学的样子,他觉得,那样的她特别美。
叶斐然许愿完毕,抬起头来,正好和他深邃目光相接,脸一红:相公,你干嘛看着人家?
成甯说:就觉得你好看。
叶斐然脸更红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个
牵起她的小手,往七娘庙里走,男人嘴角含笑:怎么不能说这个了?人生在世寻寻觅觅,最后不也就为了找到这么个相看两不厌的人么?
心里好像被一个大锤子咚咚锤了两下,叶斐然激动之余,忍不住轻轻踮起脚尖,在成甯耳根处亲了一下。
男人捂着被亲的地方,看着叶斐然:二丫!
一大群人涌进七娘庙里,叶斐然迅速恢复正常,目不斜视地说:走吧,我们进去拜拜。
也就出去放风了那么一小会儿,叶斐然回到家中带娃,心情就完全两样了。
月上柳梢头,家家户户开始拜七娘。
王府里也升了香案,从简从快地拜了一回。王府街上很安静,成甯说:今儿晚上,最热闹的应该是教坊司那边。下午路过的时候也看到了,家家楼子里摆了香案设了花灯。还有那七大酒楼八大点坊那后厨烟囱上,炊烟就没断过。都铆足劲要在这七夕节上大捞一笔,恢复恢复过去两年损伤的元气呢。
叶斐然抱着初五,说:相公,这算是你积下的阴德吗?
成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算不算的,我也不知道,不关心。我只是做自己分内事,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就够了。
春分说:王爷,夫人, 请拜七娘吧。
叶斐然把初五交给成甯,自己来到院中香案前,开始拜七娘的仪式。那初五从换了人抱开始,就皱起了小眉毛。挨到叶斐然拜完,初五哼哼唧唧的哭起来,任凭成甯怎么哄,越哭越凶。
最后成甯没辙,只好求救:二丫!
叶斐然在蒲团上爬起来,来了来了。
一抱过来:?怎么暖暖的?
淅淅沥沥一泡童子尿,从襁褓里漏出来,成甯心口湿了一大块
众人:
完了完了!
叶斐然脑子里闪过唯一念头!
成甯可是很爱干净的!
所有人惊恐忐忑的目光注视下,成甯拿出帕子,默默盖住心口那块水渍,瞪了还哼哼唧唧蠕动的初五一眼: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回身进屋子换衣服去了,成甯没有发火,叶斐然松了口气,赶紧让奶娘带着初五下去换洗尿布。
进了屋子,成甯正脱下脏衣服,叶斐然陪着小心说:相公,你这边怎么样?
昏黄的灯影下,成甯一身肌肉宛若猎豹般结实紧致,浑身力量似乎随时喷薄而出。
小事儿。成甯说,我索性洗个澡。
把脏了的衣服丢进筐子里,他绕到屏风后面,过一会儿,搭上来裤子,然后是入水的声音。
叶斐然也不知怎么的,一时冲动,绕到了屏风后面。
成甯刷一下,把自己整个身子缩进水里,只露个脑袋在外面: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叶斐然坏笑着,两个手指抬起他下巴:今天脾气控制得不错,娘子替你消消火。
夜深人静,成甯辗转反侧,天气热,心头更热。
忽地掀起被子坐起,仰天长啸:这哪门子的消火噢!明明就是点火!!
叶斐然在另一个房间里,睡得很是香甜。
好梦沉酣。
第二天一早,成甯旁坐听政的时候,脸色格外黑沉。
连下几道拟旨,也都是从严处理。
下了朝之后,相约着去消遣的大家伙就议论开了:王爷今儿个心情不好啊?
昨天我家里那口子去七娘庙的时候见着他们两口子还蛮好的啊?
嗨,年轻夫妇,好一阵歹一阵的,你我都是过来人
过来人?你跟你家河东狮感情什么时候那样好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今儿个真是吓死我,还好我的折子通过了,我这背上的冷汗还没干。
冷汗没干?要不然走着去澡堂子泡泡去,养个神定额惊?听说最近来了几号扬州师傅,那手艺没治了!
走着走着!
老李啊,我觉着,王爷那么宠爱他的那位小夫人。我们也应让媳妇们多去走动走动,巴结一下了。听说还不愿意纳妾的,那以后还不独宠专房?
我也这么想,可是老张,他们在热孝中。闭门谢客呢。
那可没治,忍着点吧。还好还剩下两年多而已
夫人,万掌柜来了。
万江珧来家里吃饭,叶斐然热情款待:万掌柜来了,赶紧屋里坐。
万江珧笑着说:不白吃,这儿是给初五做的平安符,该换了。
叶斐然把平安符收了,笑着说:多谢多谢。真是多亏了你给我做的符,之前初五总是睡不安稳,哼哼唧唧的。自从你做了符给我压在他的枕头下面之后,能吃能睡,省心多了。
万江珧道:阿成从前做下了那些事,身上杀伐之气太重,就会缠住了他的后代。一周岁之前,这符每月一换,等到了一周岁之后,再换别的符。总之这长子承担了阿成身上的杀孽之后,以后再有别的孩子就可以平安了。
至于这些符是用什么东西所做,万江珧不说,叶斐然也就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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