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甯说:江左、虞郡门阀横行,占据数百年,不是杀几个人能解决的。要把他们瓦解掉,需要从下而上才行。这次我去应当能够达成。只需要把他们的秩序打破,化整为零,加上今年才开新科,朝中新科进士里,两郡的人并没有形成气候,是动手的好时机。
叶斐然说:从前的雷鸣不是没想过动手,但当时朝廷上已经有一大批两郡的人了,丝藤结萝。就好比人身上的大毒瘤已经长成了一样,一旦强行切下,毒瘤可除,人也会死
好聪明。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成甯说,现在不一样。新朝相当于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两郡的人想要故技重施,我就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中!
叶斐然热血沸腾,揽住成甯脖子:相公,那你说如果你出事,我会帮你报仇这种
女人眼眸如水,勾魂夺魄。
成甯圈住了她的腰肢:你自己也说了,你不会守寡的。你男人我不会有事。
话没说完,低头吻住了他的女人。
屋内的呼吸声,渐渐粗重
顾鹏清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两个乡巴佬,凭什么对我百年豪族叽叽歪歪不行,王璄那厮,什么玩意儿,专门坑我
从怀里摸出一鸽哨来,正想要吹响,马车停住了。
前后响起冷冷的声音:顾大人,老实点。
顾鹏清可没少在身边放高手,可那声音又不是自己身边的人,离他极近,顿时背脊上白毛汗就下来了。
那、那路英雄好汉?
那声音说:君子一诺,快马一鞭,景熙三年新科状元,念的圣贤书可比咱们要多?
顾鹏清听见自己哪一年高中都被人说了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想要什么都好说
鄙人没什么想要的。
顾鹏清心里嗖嗖的凉了,什么都不要,要的往往就是命?
还好那人继续往下说:就是希望顾大人可以尽心清理流民山贼,也不枉江左百姓被您顾家鱼肉数百年。
顾鹏清吞了一口口水,费劲地给自己找场子:顾、顾某为一地总督,自要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洋洋洒洒一篇堂皇文章张口就来,车门外却没了声响。过一会儿,传来车夫疑惑的声音:大人,您在对谁说话呢?
顾鹏清老脸一红,颇有几分老羞成怒地道:没什么!就你多话!走吧!
回到府中,夜风一吹,顾鹏清老实了。
可巧遇到闺女顾灼华兴兴头头的回来,说:爹,我跟你说,原来好多人嫌弃摄政王那个老婆土包子!把我给乐得
话音未落,顾鹏清呼的一袖子甩过去,好险是自家闺女,没有照脸上呼。可这也把顾灼华吓着了,愣着看顾鹏清。
顾鹏清说:以后她们再说王妃娘娘坏话,你就离远点。别参合,别多话。
想了想,补一句:要是有说得特别厉害的,记住了面孔名字,索性她们召集的聚会也都千万别去了。
顾灼华还算听话,虽然不解,也点了头,说:好,爹爹,女儿都听你的。
顾鹏清稍感安慰,说:好闺女,你是有大志气的。别跟那些庸脂俗粉一般计较。爹相信你。
从那天之后,一度在朝中上下蹦跶得很厉害的江左总督顾鹏清就安分了很多,上朝议事述职,下朝就老实回家里陪闺女。别人喊喝花酒,去饮宴,去蹴鞠取乐,一概不去。
成甯回来对叶斐然说:那顾鹏清倒是个会做人的,敲打了两次就老实了。
叶斐然坏笑道:就你那样,先是明着吓一趟,接着暗地里吓一次,谁不怕啊。
成甯道:宗族豪强势力太过,并非好事。我还记得前朝快要亡之际,那时候还不是若氏国,是乌兰人的铁骑都到了城下了,税收死活收不上来。后来王家好不容易施舍了一点点,就跟卖了天大面子给皇上似的。最后还不是落了个国破家亡的下场。天幸开国祖龙雷氏,仅仅花了几十年时间就重新收拢了天下。那时候才有了若氏国,我们大顺倒是晚十年登基称帝建元立号。这是血的教训,不可不防。
话题越发严肃,叶斐然有点不舒服,说:相公,我这次好像又要在夏天的时候生。上次把我热得够呛,这次想要换个凉快点的地方坐月子,你觉得呢?
说起这个话题成甯可就不困了,他说:你想怎么弄?相公都支持你的。
叶斐然想了想,笑道:我本来想到西山附近找个僻静地方坐月子的。此刻怕是不吉利。也罢,之前坐月子的地方,稍为改装一下,多放一些冰块如何?
一定程度上也能起空调房的效果
成甯道:不行,家里有孕妇不能动土。
叶斐然顿时泄了气:那改装房子也不行么?
成甯道:只要是要动泥瓦匠的事儿都不行。
这事儿,没得商量。
看到叶斐然垮下了脸,成甯心有软了,说:如果放冰块能降温,我倒是能想想办法。
当天下午就来了几个工部的人,刘洪亲自带队,隔着帘子跟叶斐然问好:微臣叩见娘娘千岁,愿为娘娘分忧。
叶斐然奇道:刘大人,稀客啊。分忧?分什么忧?
刘洪道:王爷说,想要把正院的东厢房改成凉房,微臣这就带着兄弟伙来了。
凉房叶斐然懂了,说,王爷不是说,不能动土的么?难道你又有办法?
刘洪充满自信地一笑:有的。
他把一份图纸交给叶斐然,叶斐然只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是水冷工程。
刘洪道:娘娘好厉害,一看便知。听说,是前面那位奇人留下的图纸。之前有个公主怕热,他就专门发明了这套用水来降温的法子。
叶斐然道:既然你们都会,那就交给大家了。
刘洪点了点头,自信满满:请夫人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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