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念了两遍白洛的名字,把它牢牢记在脑子里:“白洛,真好听啊!”
白洛说:“水笙的名字也好听啊,一点不像个村姑。”
白洛说话钢铁脑壳不打弯的,水笙也不生气,她本来就是村姑嘛。
“河水的水,芦笙的笙。我爷爷说,从前村子里光景还好,请得起戏班子。我出生的时候,正是芦笙吹得呜呜响,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
白洛微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水笙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跟着白洛的脚步,顺顺利利地就穿过了茂密幽暗的危险密林,毫发无损地来到了林子边缘上。眼前豁然开朗,可以俯览到一里外的赤蟒河了。
水笙高兴地回过头来,对白洛说:“看,我的村子在那里!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白洛说:“跟你回家?”
水笙说:“是啊,你总不能一直光着身子到处跑吧?我找件爷爷的衣服给你穿上,你就回去找你家里人吧。”
白洛说:“我没有家……”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指白洛面门!
“孽障,还不快点远离那人类!”
白洛被万江珧的灵符击中,倒在地上,现出龙身。水笙骇然大叫:“你、你是那条恶龙!”
白龙一声长啸,冲天而起,消失在天空中。
“喂!白洛!”
水笙冲着白龙消失的方向跌跌撞撞跑出几步,摔倒在地上,女孩震惊过后,满眼不舍?
紧接着,从树林后面绕出三个人,正是叶斐然带着万江珧和薛长乐两口子。
薛长乐指着天上说:“夫人,恶龙跑了!”
“救人要紧!”
万江珧道:“那恶龙向着阿成的方向跑了,他跑不掉的!”
果然,兵分两路,以逸待劳是最好的办法!
叶斐然奔过去,扶起她:“水笙,你没事吧?”
水笙定了定神,看着叶斐然,又震惊了:“好漂亮的夫人……气质好高贵,是……是认识白洛的人么?她是人是仙,还是这河里的河神?”
她怯怯地说:“夫人我没事,你认识我?”
寒莫从后面跟上,露出脸来,叶斐然说:“你的朋友刚才在路上向我们求救。”
寒莫一脸关切地跑过来:“水笙,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放心,我找到高人来赶恶龙,再也不用担心那恶龙作歹啦!”
水笙低声对寒莫道:“谢谢。”
叶斐然说:“既然恶龙被赶走,我们先送水笙回村子吧。”
在寒莫的指路下,他们把水笙送到家门口。寒梅站在那破院子门前,东张西望着,脚边放着那个摸鱼用的大木盆。看见水笙回来,寒梅高兴地说:“水笙!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水笙低低地“嗯”了一声,“我没事。”
看着破破烂烂的院子,那黄泥巴墙糊的屋子低矮得只能弯腰才能进去,好像随时会倒塌似的。水笙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对叶斐然说:“地方简陋,夫人,请不要进去了。送我到这儿就好。”
叶斐然说:“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们还要去追捕那条恶龙,就不送你了。”
听说要追捕恶龙,虽然早就在预料之中,水笙还是不免心中一凛。她试探着问:“这……夫人,如果捉到了那条白龙,要怎么处置他?”
叶斐然说:“这我做不了主,要听我相公的。”
凉意渐渐在水笙脚底升起,浸满全身,她勉强镇定说:“那……预祝夫人顺利。”
叶斐然点了点头,关切地说:“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不,没有。谢谢夫人好心。”
“行吧。这儿有一些定惊调气的药,你先拿着。如果觉得不舒服了就吃一颗。”叶斐然命薛长乐拿出一个粗麻布小包给水笙。隔着粗麻布一捏,就知道里面有约莫十颗丸药,正好是一服的分量。
水笙知道他们是好人,感激地收下了。
双方在屋子前告辞,水笙这才朝着自家门口走去。寒梅一直远远地瞧着不敢走近,这会儿凑上来,问:“水笙,他们是谁啊?是他们救了你吗?看着很了不起的样子,特别是那个夫人,我从来没有见过生得这样美的女人,都是什么来头?水笙,你说话啊!”
水笙心神恍惚地,没有听进寒梅的话,这会儿抬头笑了笑:“你说什么?”
那笑容十分虚弱。
寒梅只好说:“你一定是吓坏了。走吧,我带你进去。刚才爷爷一直问你去哪里了,我都不敢说,可把我难为坏了!”
寒莫说:“反正你干啥啥不行,只有嘴皮子功夫凑合,就哄着爷爷呗。”
“我呸。谁干啥啥不行啦?”
寒莫和寒梅是族兄妹,虽不同住,却感情亲密,素来斗嘴惯了的,于是吱吱喳喳你来我往地,进了屋子。
“呼……呼……呼……”急促的呼吸声传出来,爷爷歪在床边,半个身子倒在床下,脸色蜡黄口吐白沫,已经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了!
水笙大惊,直扑上去:“爷爷!”
“要去看大夫!”寒莫说,“我去请大夫!”
寒梅一把拉着他:“来不及了!”
水笙扶着爷爷起来,情急之下,想起叶斐然刚才送给她的药,抖抖索索的拿出来,塞了一颗到爷爷舌底:“爷爷,我这有药……”
其实她根本没想到这药对不对症。
但奇迹发生了,爷爷含着药,过了一会儿,气息平缓起来。他睁开眼睛,低低地喊了一声:“水笙……渴……”
寒梅忙去水缸舀了一勺浊水给爷爷喝下。
爷爷活过来了。
寒梅开心地说:“水笙,这个药真的太灵了!你这是有福气,遇到了贵人!”
水笙还没说话,屋子外面却传来一阵吵吵。
“是这里!我亲眼看到的!”
“那条恶龙护着水笙出来!”
“他们是一伙的!她是妖女!”
“捉住她!”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寒莫奔出门去,结果迎面来了一大群人,一下子把他推到地上。这些人都是村子里的村民,他们披麻戴孝的,既悲伤,又愤怒。扛着锄头,带着火把,气势汹汹冲进水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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