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海没有和秦昊天争论。
他一个人在疗养院里呆了多年，除了在涉及到双腿的事情上会情绪激动，其他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能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因此他只是等这些人安静下来，才出声解释：
“程风会医术，我才说让他给老夫人查看。”
“之前巫瑟先生突发急病，是程风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说明他的医术不差。咱们的私人医生擅长西医，而程风却是精通中医手法，让他给老夫人看看，从另一个门派思路出发，说不定会有希望呢。”
听他这么说，秦家人恍然大悟。
他们好像知道为什么巫瑟先生会对程风另眼相待了，原来是程风对他有救命之恩啊！
但秦昊天第一个反对：
“如果不是你主动提出来，谁知道程风救了巫瑟先生的命？万一这是程风在你面前吹牛呢？不行，我绝对不允许老夫人冒险！”
秦瀚海又说：
“现在没有巫瑟先生证明，你们不信也正常。但是如果有一个活生生的事实摆在你们的面前呢？”
“你是说？”
秦瀚海咬紧牙，努力控制身体，将无力的双腿向上抬了抬。
因为时间的关系，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拖了程风医术精湛的服，想要下地走动，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治疗。
但是就算如此，也让在场的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们可是知道秦瀚海的那双腿是什么样子的，这些年找了无数的医生，其中甚至有
他们引荐过去替秦瀚海医治的，但是都无能为力。
结果秦瀚海突然出现，这腿……怎么有康复的迹象了？
难道……
秦瀚海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我的这双腿，这些年我都放弃希望了，但是程风第一次来探望我就找到了病因，让我的双腿从毫无知觉变成现在这样能够抬起来。”
“再过不久我就能下地走路了。这样你们也觉得程风不会医，医术不好吗？”
秦昊天反驳：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瀚海这下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他皱眉道：
“哥，就如你所说，老夫人是我的亲生母亲，也就算对她有意见，也不可能把她的生命当作儿戏。我肯定是对程风的医术有自信，才想让他试试能不能救下老夫人。”
“倒是你，之前不听医嘱，现在又在这里再三阻拦，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你面上的悲痛担忧都是假的，其实心里巴不得老夫人出事，好从中谋利？”
秦昊天像是被戳中了痛脚一般跳起来，恼羞成怒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
“好，就让程风给老夫人看看，但是如果没什么成效呢？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故意延误病情，意图谋杀？”
这两人各自给对方扣帽子，眼神之中火光四溅。
其余人都知道如果老夫人出事，秦氏就会是他们两兄弟的战场。
秦昊天这些年深受老夫人的重用，积累了不少人脉；秦瀚海则在商场销声匿迹
多年，早年的人脉都被老夫人做主引荐给了秦昊天，可以说，单论个人的实力，秦瀚海完全和秦昊天没有一争之力。
但是秦瀚海有个能干的女儿，秦如月这两年逐渐崭露头角，现在手中还握着个百亿合作。两家人真要比起来，秦昊天甚至还处于下风。
但秦昊天可是给秦家人许诺了不少好处的……
各种考量之下，秦家人习惯了见风使舵，在这时候都没有说话。
秦瀚海没有理会秦昊天的乱咬，而是对程风恳求道：
“老夫人再怎么样，也是我的母亲，如月的奶奶，我们都不希望他出事。你去帮她看看，尽力而为吧，不要有心理压力。”
前一句话是想让程风暂且放下对老夫人的成见，后一句话是告诉程风自己的态度，就算没有将老夫人救回来，他也不会责怪。
秦如月也眼神担忧，显然和秦瀚海说的一样，秦老夫人再怎么也是长辈，她的奶奶，虽然这几年糊涂了一些，但是在秦如月小的时候，也是抱过她哄过她的。
程风站出来：
“我来看看。”
私人医生脸色不善地看了程风一眼，让开位置。
也是，秦瀚海的话虽然说得好听，但事实上就是对他医术的不信任，他能对程风有好脸色才怪。
因为他们过来的时候秦家人就已经把老夫人的床围得水泄不通，程风就没有挤进去凑热闹。
直到这时，程风才看到老夫人是什么模样。
脸色苍白，双
眼紧闭，额头和发际线之间有细密的汗珠，似乎体内有着无尽煎熬。
拉开老夫人的眼睑，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血丝，和充血无异；舌苔发黑，口水发臭，是中毒的症状。
他又给老夫人把了把脉，脉象微弱，和私人医生所说的器官衰竭的确有所相似，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程风站起身。
秦昊天迫不及待地叫道：
“你就这样看了两下，看出什么名堂了？不会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打算套用咱们私人医生刚才的说辞吧？”
程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对众人说道：
“老夫人寒气入体，体内又有毒素，两者负面效果相加，才造成如今这种病入膏肓的局面。”
寒气入体？
体内有毒？
“你以为你随便一说我们就去相信了吗？”
程风不急不缓：
“我能够诊断出老夫人病因，自然也就有应对之法。”
秦昊天盯着程风：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让老夫人醒过来啊！”
“如果不能的话，这次我一定要替老夫人报仇，替她清理门户！”
他看向秦瀚海，又看向秦如月：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程风言语犀利：
“我怎么感觉，比起让老夫人醒过来，你更希望老夫人出事，一睡不醒，然后将责任都推到我们二房身上？”
“我只是担心老夫人！”
“行啊，既然你这么担心老夫人，那如果我把老夫人救回来，你是不是要跪着感谢我？不然怎么能
够体现你的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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