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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李治的旨意
    就在这时,周兴忽然进入翰林院,脸色十分沉重。

    “周兄,你怎么了?”杜审言问。

    周兴倒了杯茶喝下,这才说道“刑部尚书阎立本被贬到外州去了。”

    “这消息不是传很久了吗,而且阎立本曾软禁过掌院,有什么不好吗?”杜审言奇道。

    “谁说不好了!”周兴瞪了他一眼,道

    “本来皇后殿下属意让丘神勣担任新尚书,谁知陛下忽然下了一道圣旨,升刑部侍郎郭正一担任刑部尚书。”

    杜审言惊道“陛下怎会突然下这道圣旨?”

    周兴道“听说是沛王请到的圣旨。”说完瞥了王勃一眼。

    王勃默然不语,他年少时曾在沛王府担任官员,后来因一篇文章才被罢免。

    今年四月份时,沛王又在宫中亲自找过他一次,言辞中颇有拉拢之意。

    虽然被他委婉拒绝,但两人谈话的情景恰好被周兴看到。

    虽然周兴没有向武承嗣打小报告,但自此之后,王勃就察觉到周兴在提到沛王时,会刻意观察他的反应。

    姚崇忽然道“这没什么好大不了的,沛王只需要向陛下表明一件事,便能轻易请到这道圣旨。”

    周兴一直看姚崇不顺眼,挑眉道“表明何事?”

    姚崇一边伏在案前写着什么东西,一边说道

    “朝廷三大执法衙门中,大理寺和御史台都已经在皇后殿下的控制之中。若是连刑部也落入皇后殿下掌控,三大衙门相互监督的作用便没有了。”

    周兴尽管心中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沈崇说的有道理。

    就在这时,一名文吏进入殿内,拱手道“几位编撰阁下,吏部钱主事在殿外求见,说要找卢编撰。”

    王勃皱眉道“你去告诉他,卢编撰调去神火坊了。算了,还是我出去向他解释吧。”

    ……

    出得翰林院,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官员正在门外等待,王勃拱手道“钱主事有礼。”

    “王编撰有礼,卢编撰不在吗?”钱主事问。

    王勃回道“卢编撰被武掌院调到神火坊去了,不知钱主事找他有何事?”

    “是这样,我刚才入宫之时,宫门外有一名女子拦住了我,希望我帮她将卢编撰喊出来,那女子似乎遇到什么祸事,神情悲愤凄惨,我便答应了。”

    “那女子叫什么?”

    “骆水仙。”

    王勃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去神火坊一趟将此事告诉卢编撰吧,也免得钱主事再跑一趟。”

    “也好。”钱主事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王勃回殿内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大明宫,向皇城而去。

    来到神火坊,远远便听到嘈杂的声响,既有人声,也有打铁削木之声。

    王勃并非第一次来神火坊,门外看守的军士没有阻拦,直接让他进去了。

    入得坊内,声音骤然放大。

    四顾一看,只见整个神火坊如同一个巨大的作坊,被划分为五个区间,每个区间各有分工,忙的热火朝天。

    与皇城中其他衙门相比,神火坊简直是另类,王勃一边感叹着,一边穿过坊区,进入后堂。

    厅堂内,只见卢照邻正在和一名满脸胡子的汉子围在一张桌子旁说话,桌上有张图纸,两人望着图纸,似乎在商议什么。

    “卢兄,你这里好热闹啊!”王勃微笑着上前,又向满脸胡子的大汉拱手道“周坊丞有礼。”

    那大汉拱手还了一礼,知道王勃过来必然有事,向卢照邻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卢照邻笑道“王兄,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宫外有人找你,名叫骆水仙。”王勃开门见山的说。

    卢照邻眉头一皱,道“骆水仙?她有说为何要找我吗?”

    “你不认识她?”

    “不认识。”

    “那就出去问问吧,也许人家是受人所托,才过来找你。”王勃想起钱长史形容骆水仙的表情,说道。

    “那好吧。”卢照邻点了点头,站起身,便要和王勃一起离开神火坊。

    “你不用和武坊监说一声吗?”王勃问。

    卢照邻笑道“不用,坊监去将作监要材料去了,再说了,坊监性子随和,对我和孟兄也颇为尊重,我们俩在神火坊十分自由。”

    “你们这差使还挺不错的。”王勃感慨一声。

    卢照邻笑道“你要是想过来的话,我可以和坊监说一声,让他向皇后殿下请旨。”

    王勃摆手道“那怎么行,翰林院的事也不少,我走了周兴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不是还有姚崇和杜审言吗?”

    王勃挑眉道“他们才来几天?要是把事办砸了,我怎么向掌院交代。”

    他一直觉得武承嗣很少来翰林院,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故而他有责任将翰林院管理好。

    二人谈话间,一路来到大明宫外。

    只见宫门二十丈远外,果然有名绿衣女子正在等待。

    那女子正是在商州南风客店中的绿衣女子。

    那日盐帮子弟退去后,她在客店中歇息一晚,第二日便直奔长安。

    与几日前相比,她神情变得憔悴了许多。

    王勃两人靠近后,骆水仙左右打量了两人一眼,沙哑着声音道“你、你们谁是卢编撰?”

    卢照邻注意到这女子双眼通红,似乎刚刚大哭了一场,温言回道“我便是,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

    骆水仙咬了咬牙,跪倒在地道“卢编撰,求您救救我二叔!”

    卢照邻吃了一惊,急忙将她扶起,说道“姑娘有何难处尽管说就是,不必行此大礼。”

    又问道“你二叔是谁?”

    骆水仙低着头,泫然欲泣道“我二叔是当朝监察御史,骆宾王。”

    王勃左右看了一眼,忽然道“骆姑娘,你要说的话应该很长吧,咱们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骆水仙擦了擦眼泪,说道“那我们去附近的茶楼吧。”

    三人找了间距离皇城最近的茶楼,要了间包房。

    刚一落座,骆水仙便说道“不瞒两位,小女本是扬州人氏,家中世代经商。”

    王勃微微动容,道“你父亲不会是那位江南有名的船商骆统吧?”

    骆水仙轻轻点头,道“正是家父,一个月前,家父因遭人陷害,被下了大狱。”

    “有这等事?”卢照邻挑了挑眉。

    “是的,我们全家人上下打点,却仍是无法将父亲救出来,后来母亲便让我来长安,找二堂叔求助。”

    “知道陷害你父亲的人是谁吗?”卢照邻又问。

    骆水仙恨恨道“是陈家干的!他们是扬州另一大船商,一直都想将我们家击垮,独霸扬州船市。”

    王勃挑眉道“船这种东西,谁都能做,岂是有谁能独霸的!”

    “陈家背后有扬州刺史府的户曹参军龚令术撑腰,这些年来已经有不少船商被他们挤垮了!”

    卢照邻怒道“官商勾结!那扬州刺史难道不管吗?”

    骆水仙沉默不语。

    卢照邻深吸一口气,道“骆姑娘,你继续说吧。”

    骆水仙低声道“我几日前来到长安城,将事情告诉了二叔,当时二叔听后十分气愤,问我有没有陈家与龚令术勾结的证据。”

    卢照邻道“骆兄疾恶如仇,最见不得这种事,更何况这事还是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骆姑娘,那你有证据吗?”

    骆水仙点了点头,道“我们家与陈家相斗多年,早就派人混入陈家,获得了不少证据,我将证据都给了二叔。”

    卢照邻道“那骆兄没有参奏龚令术吗?”

    骆水仙摇了摇头,悲愤道“二叔还没有来得及参奏龚令术,就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卢照邻大吃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刑部为何会突然抓骆兄?”

    骆水仙摇头,泣声道“问那些官差他们也不肯说,二叔只和我说了句让我来翰林院找您,便被他们带走了!”

    王勃立刻站起身道“卢兄,你在这陪着骆姑娘,我去刑部打听一下。”

    说完也不等卢照邻回话,便风风火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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