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钱管家从大门方向走了过来,怒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赶紧走了,别磨磨蹭蹭的。”
大贺草原没有理他,盯着安原王道:“渊男产,我黎部半分好处没要,一直给你帮忙,你这时候倒怪我了,那好,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说完带着人转身向门外去了,看都没看钱管家一眼。
“你去哪?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搜索我们,你出去是自投罗网!”安原王焦急道。
“不劳挂怀,我们自有办法。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们的计划能成功的,再会了……”大贺草原的声音渐渐远去。
钱管家怒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谁让你们……”
一语未毕,一道白光闪过,他只觉脖子一凉,瘫软在地,鲜血从脖颈中喷涌而出。
安原王惊愕不已,怒道:“扶余丰,你疯了,干嘛杀死他?”
扶余丰舔了舔刀上的鲜血,目光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桀桀笑道:“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隔了一下,他冷冷道:“安原王,当初是你把我从倭国拉过来,说能帮我复国。但老子现在觉得,你们高丽任恐怕没那个能力,所以我决定还是去找倭国人,再见了。”
眼瞧着扶余丰也带着部下离去,安原王在原地静立不动,身后一名部下道:“王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安原王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再派人去找许敬宗,别人都会背叛本王,只有他不会。”
……
武承嗣和郑令萱回到大理寺时,只见大门口十分忙碌,不少吏卒正押解着犯人进入寺署,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
他在外面搜索契丹人时,听人汇报说诸葛南这次收获极大,抓了一大群外邦人。
现在一看,那名汇报的文吏果然没有说谎。
不远处,只见诸葛南骑在马上指挥,瞧见武承嗣和郑令萱后,翻身下马,快步而来,得意道:“武少卿,这次你可得给我记一大功吧,那些外邦人被我给一锅端啦!”
郑令萱吃惊道:“那些高丽人、契丹人和百济人都被你抓了?”
诸葛南得意道:“虽然还没审问,但应该错不了,他们说的都是蛮语!”忽然,他注意到武承嗣皱着眉,问道:“武少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武承嗣叹道:“你抓捕前,为何不和我通个气?”
“我一直蹲着他们,哪有功夫通知你。再说了,我已经确定过,他们全都是外邦人,行迹也鬼鬼祟祟,绝对没抓错!”诸葛南撅嘴道。
难怪这几天都看不到诸葛南踪影,原来他一直盯着这伙人。然而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动手,许敬宗得知后必定会有激烈的反击。
武承嗣更希望搜捕时大张旗鼓,抓人时悄然行动,在许敬宗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将案子审问清楚。
然而现在,他将面临许敬宗疯狂的反击。
瞥向诸葛南,只见他满脸憔悴,显然为了抓获这些人,这些天吃了不少苦。武承嗣不忍心再怪他,拍拍他肩膀道:“不错,干的好,我会给你记功!”
诸葛南顿时转怒为喜:“这下你知道我的能耐了吧,我早就说过,就算狄仁杰不在,我也会帮你破案的!”
“好了,赶紧对这些人进行审问吧,咱们现在要争分夺秒了!”武承嗣沉声道,他希望在许敬宗反击前,得到许敬宗与这些人勾结的铁证!
不久,所有被抓的人都关入大牢中,武承嗣来到拷问房间,只见房内摆满了各种刑具,有夹棍、烙铁、皮鞭等。
另外在房间靠着西墙的木案上,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铁钩,看了就觉得瘆人。
郑令萱走到火堆前,望着里面烤的通红的烙铁,皱眉道:“这些刑具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韩成拿起一个通红的铁钩,淡淡道:“有些恶人的牙齿比铁还硬,不用酷刑他们根本就不会开口。”
武承嗣没有再看刑具,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没过多久,诸葛南带着一名犯人进入拷问室,说道:“这家伙就是他们的头儿,很可能就是那个什么安原王!”
说着让人将犯人锁在木架上,对着“安原王”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说!”
他身旁一名文吏立即用高丽语将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犯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文吏道:“寺丞,他说他叫高阿那,是高丽商人,问我们为什么抓他?”
诸葛南拿起鞭子,对着他就是一鞭,怒道:“商人?商人怎会私设牢房?又为何每天躲在院子里不敢见人?”
文吏正要翻译,武承嗣插嘴道:“什么私设牢房?”
诸葛南转头道:“我抓捕他们时,发现他们关押了一名男子,身上尽是伤口,而且还中了毒。”
武承嗣愣了一下,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我把他也关在大牢中了。”
“你干嘛把他也关起来?”郑令萱吃惊道。
诸葛南撇嘴道:“那人也是高丽人,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
武承嗣站起身,离开了拷问室。他有种感觉,那名被高丽人关押的高丽人,很可能知道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出了拷问室,找一名狱吏询问后,武承嗣来到一间牢房外。
牢房里面,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躺在地上,浑身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看起来经历过非人的折磨。
郑令萱皱眉道:“他们为何对自己人下这种毒手?”
武承嗣目光微微闪烁:“这正是问题所在,不仅如此折磨他,还给他下了毒,这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让狱吏打开牢门,进入牢内后检查了一下脉搏,武承嗣吃惊道:“他好像没呼吸了,该不会死了吧?”
韩成趴在那人肚子上听了片刻,说道:“心跳很微弱,必须立刻救治,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死。”
武承嗣当机立断:“将他送去最近的医馆,这个人必须救活!”
……
长安城医馆大多位于城西“长寿坊”和城东“修行坊”,长寿坊中最出名的医馆叫“善德堂”。
这家医馆不仅药材最丰富,毒药的种类也是最多的,店内无论大夫还是伙计全部是同族人,都姓唐。
武承嗣几人将那名高丽人送到善德堂,掌柜的得知他身份后,便直接让善德堂头号医师唐戟来诊治。
唐戟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的五大三粗,郑令萱瞧见他后,不由怀疑道:“他真是你们这里最好的医师吗?”
唐戟一瞪眼道:“若是不相信我,那就别在我这里看病!”
掌柜唐安师急忙道:“三弟不可无礼,这位是武公爷和郑姑娘,难得公爷看得起我们善德堂,你好好医治便是。”
唐戟微微一惊,向武承嗣身后看去,他虽不认识武承嗣,但认识韩成。瞧见韩成站在武承嗣身后,知道自家大哥所言不虚,闷闷应了一声,搭脉检查。
大约一盏茶时间后,唐戟浓眉皱起:“此人体内中了剧毒,品种好像是高丽国的绿鸠草,体内毒性已深入骨髓,全靠定时服用少量解药才存活至今。”
“别那么多废话,直接说你能不能治。”韩成不客气道。
唐戟迟疑片刻,说道:“他这种情况只有两种方法可以医治,一种是以毒攻毒,一种是金针过穴。”
唐安师微笑道:“武公爷,以毒攻毒正是我德善堂的独门秘术。”
“可有十足把握?”武承嗣问。
唐戟看了唐安师一眼,见他给自己猛打眼色,心中明悟,说道:“只有八层把握。”其实他有九层多把握,只是担心治不好,被武承嗣见怪,故而说的偏保守。
“那金针过穴呢?”郑令萱问。
唐戟挑了挑眉,没有作答。唐安师解释道:“金针过穴是孙思邈的独门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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