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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瞧见他如此神技,皆目瞪口呆,罗素身为突厥人,最崇拜强者,忍不住向裴行俭行了一个突厥礼仪。
唯独黑齿常之不服气,洪声道“将军,可否容末将再射一次。”
武承嗣见手下将领如此优秀,心绪极佳,微笑道“可以,去吧!”
黑齿常之纵马出列,“嗤嗤”响声接连响起,十箭先后射出。
其中九箭贯穿裴行俭的长箭,另一箭偏了些,与裴行俭那支箭并排插在红心上,箭身紧紧贴在一起。
虽然他比裴行俭略逊一筹,对旁人来说依然是神乎其技,纷纷大声叫好。
黑齿常之叹了口气,向裴行俭拱了拱手。
根据结果,黑齿常之、罗素和韩成是前三名,侯延景和元彪却是平手,侯延景道“将军,不如让末将和元郎将再比试一回合吧。”
元彪急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末将自知不如侯郎将,愿意退出。”
他是名面容忠厚的将领,一张圆脸加小眼睛,与魁梧的身材颇不相称。
武承嗣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先前说好的,由韩郎将、黑齿郎将、罗郎将和侯郎将担任骑兵郎将。”
众人皆拱手领命,心悦诚服。
韩成统领的是亲卫军,因他的出色表现,武承嗣的亲卫军将全部变为骑兵。
便在这时,王文节飞奔而来,拱手道“公爷,李元帅他们都到了。”
武承嗣脸色一凝,问道“三个人都到齐了吗?”
“是的,李大总管,庞副都督和郑都督都来了。”
武承嗣聚眉凝思,没了董圆通,指证庞孝泰就要麻烦一些了,需要想些特殊的办法才行,吩咐道“先请三位将军去帅帐招呼,就说我马上就到。”
王文节领命去了。
武承嗣凝思片刻,向裴行俭说道“裴将军,等会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裴行俭微笑道“将军有命,末将自当遵从。”
……
一刻钟后,武承嗣只带了裴行俭一人进入帅帐,营帐之中,李勣端坐在左手边一张椅子上喝茶。
右边一张椅子上,坐着名和李勣差不多年纪的老将。
那老者面色温润白净,脸上表情颇为温和,一双眼睛炯炯发亮,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老者就是同安郡公、右卫大将军郑仁泰。当年曾参加过玄武门之变,在军中极有威望,也是薛仁贵的老上司。
在他身后,站着名中年将领。
另有一名又矮又壮的将军背着身,站在帅帐正中央,闻听脚步声后,那人转过身来,却是名四十多岁的男子。
这男子便是营州副都督庞孝泰。
他本名叫庞孝得,哥哥庞孝泰携十三子在与高丽大战中,全部壮烈牺牲。朝廷为表彰庞家功劳,让他继承了庞孝泰官职。
庞孝得为表决心,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庞孝泰。
他此刻满脸怒容,瞧见武承嗣后,劈头盖脸道“武将军,你手下的一支左武卫杀死了我手下一支折冲卫四百多人,还将折冲都尉董圆通抓了,这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武承嗣微笑道“庞将军是担心董圆通将你供出来吗?那就不必担心了,董圆通被抓捕后,因持械想要逃走,已经被杀死了。”
庞孝泰露出吃惊表情,顿了一下,怒吼道“岂有此理,他是我麾下将领,你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就将他杀死,我要上奏弹劾你!”
武承嗣冷冷道“就像弹劾苏定方将军谋反一样,对吗?”
庞孝泰表情微变,惊慌道“我并不知邓明投靠了高丽人,也不知道钱九得与高丽人有勾结。苏大将军的事,我也是被人欺骗了。”
郑仁泰忽然冷冷的道“武公爷,你将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指责我们吗?”
他只把武承嗣当做混军功的贵族子弟,故而不以将军相称。
武承嗣冷笑道“难道你们做错了事,别人还说不得了?”
郑仁泰怫然道“李兄,你都看到了,此时正是战争准备时期,我等都肩负国家边境安宁,请恕老夫没时间陪你们胡闹,告辞了。”
李勣笑眯眯道“郑将军,你是要不服从老夫调令吗?”
他已经是武承嗣铁杆盟友,自然坚定站在他一边。而且苏定方一事中,他深知武承嗣颇有城府,行事必有缘由。
郑仁泰双眼爆射出凌厉的光芒,狠狠射向李勣。
武承嗣朗声道“郑将军,我本来准备稍后再处理你的事,不过既然你等不及了,那咱们就改变一下顺序也无妨!”
郑仁泰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武承嗣淡淡道“郑将军的夜龙杯不知今日可带来了,何不让我等都见识一下这稀世珍宝?”
郑仁泰脸色剧变,一旁准备看好戏的庞孝泰脸色也变得铁青。
武承嗣不再多说,坐到李勣下手位置上,平静的注视着郑仁泰。
过了好半晌,郑仁泰深吸一口气道“武公爷是从哪里听说老夫有夜龙杯的?”
武承嗣见他还心存侥幸,哼道“我不仅知道你有夜龙杯,还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又因为这件宝贝犯下哪些罪孽!”
郑仁泰身后的中年将军厉声道“武公爷,你如此污蔑老将军,今日若拿不出证据来,我左卫全军上下,都跟你没完!”
裴行俭淡淡道“陆将军,左卫是朝廷的军队,不是郑将军的私人部队,还请慎言。”
中年将军正要反驳,郑仁泰抬手制止了他,目光尖锐的射向武承嗣“武公爷,你说老夫犯下罪孽,这话是何意思?”
武承嗣冷冷道“你收受别人贿赂,自然对那人的罪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人在幽州犯下的罪孽,你莫非觉得与自己无关吗?”
“你……说的是谁?”郑仁泰气势弱了一些。
“幽州刺史秦文晦!”
郑仁泰浑身一颤,低着头不语。过了好半晌后,低声道“秦刺史……说了什么吗?”
武承嗣凛然道“他正在我军营中,老将军想要见一见他吗?”
郑仁泰苦笑一声“难怪你年纪轻轻,就能替苏定方脱罪,果然颇有手段,有备而来。事已至此,老夫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不错,我是收了秦文晦的夜龙杯,但他做的事情,老夫真的一概不知。”
“先不提秦文晦的事。”武承嗣沉声道“当初弹劾苏老将军的事,和夜龙杯有没有关系?”
郑仁泰怔了怔,恼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故意诬陷苏定方不成?”
中年将领大声道“当初押送苏老将军回长安时,是郑老将军坚持派一千士兵随行保护,不然苏老将军未必能活着到长安!”
裴行俭目光一冷,凛然道“如果你们真觉得苏公勾结高丽人,又为何要派人保护他?难道高丽人会刺杀苏公吗?”
庞孝泰插嘴道“苏老将军的事全是邓明一手挑起,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相信他,不然我们还能怎么办?冒着让他叛国自立的风险,不管不顾吗?”
武承嗣没有理他,眸光紧紧注视着郑仁泰,缓缓道“郑老将军,你派人保护苏老将军的事我也听说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相信你与钱九得、庞孝泰他们不同,并没有勾结高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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