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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五节:李瑞放人
    乾十一轻轻抬脚人已经落在了无垢崖前,看着如今身为全真掌教的玉坤,点点头道:“师兄,你可憔悴了许多”。

    他自己如今也是一副如同枯槁的憔悴模样,可是却是先开口说起了玉坤来。

    玉坤感受着这他身上的巨大变化,如今乾十一的身上已经有了师尊的那般的气息,那种与一切浑然一体的感觉,那是仙人给人特有的感觉,他与之一切都是那般自然。

    心里震惊着十一的天赋,师父看中的人果然非同凡俗,短短几月便能将师父所留尽数参悟,达到如今同师父一般高度,当真了不起。

    玉坤对其稽首行礼道:“恭喜师弟”。

    十一摇头道:“前贤做嫁衣,后人当新郎;我不过是依仗了纯阳真人之功罢了,何须恭喜?若是能逆乱时光,我愿一切如常不曾变化。说到底师弟我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哪里有这般大的能力扛起这些”。

    这玉坤手里拂尘轻甩架了自己的一旁胳膊上,说道:“凡事皆有定数,师尊这般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师弟,你在这山上三月有余了,也是该回去了”。

    十一矗立于崖边,点点头说道:“是该回去了,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我终不是个完全的江湖中人,还是要回到红尘中去”。

    他看着西蜀方向,嘴里说道:“师兄,我自洞中悟透了玄机,便有一事一直想去做,今日这无垢崖前,师兄做个见证,看看我这一剑可破吴道子否”?

    玉坤摇摇头道:“师弟,争强好胜有违师兄道心;我自穿了师尊的黑白鱼袍,这心里便再无胜负之说了;师弟你既问我,我也只能说是不知”。

    乾十一道:“我承了真人之力,师兄却是承了他之道;师弟我不及你;只是我曾受了他一剑,今日这一剑便是要还的,这因果是早就种下了”。

    无垢崖前一剑西去,斩进了那剑门无字玉璧之中。

    吴道子盘膝于这无字玉璧之下,感知这一剑并未起身,也不曾有什么动作,只是他跟前直插地面的一柄神兵不住颤抖,但始终不曾出鞘半分。

    乾十一挥出一剑便不在管它,一步踏出,人已经出了后山,落在了全真演武场上端玉的身侧,对着他行了一礼道:“师兄”。

    端玉望着他微微笑道:“师弟你倒是后来居上,赶超师兄我了”。

    乾十一笑了笑不曾回话,这时李如烟和南宫艳也已经过来,乾十一看着李如烟道:“这几月辛苦了”。

    纯阳真人去世,李如烟身为子女自守孝道,数月下来人已经憔悴许多,但她毕竟是修道之人于这生死之事看得比起常人来要淡得多;这时已无最初那般伤心了。

    李如烟对着他道:“你已经出关了,那我就可安心的回庭州去了”。她已经是乾十一的妻子,自然也该回庭州家中去。

    乾十一轻轻的将她搂住,轻轻的嗅了嗅她的秀发,轻声道:“辛苦你了”。

    他自己深陷京城之中,总不能将李如烟也一同困在这里;且她所深修的阵法一途用于战阵之上,能让西北边军战力大大提升;如此人物怎能让她也一同困在京城?

    李如烟也知道自己待在十一身旁只能是拖累他,所以她等十一出关之后便决定去西北庭州;另外除了那些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十几年了她要去雪海城见见她,那个十几年都不曾见了的女人。

    十一放开她,转头看了看那南宫艳,嘴里笑道:“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没有想到还留在这里,是不舍得我吗?”

    南宫艳瞪了他一眼,嘴里反讥道:“还以为成为了仙人之后会谦逊洒脱一点儿,不曾想这脸皮倒是更厚了”。

    十一道:“仙人若是都是谦逊君子,我能被吴道子斩一剑;要我说啊这仙人就是脸皮比凡人厚点罢了,其他的还不见得有咱凡人高尚呢”。

    端玉听后笑道:“师弟说的是,这所谓的仙人只是大伙把他看得太高了,其实还是只是个人呢,哪里能算得上仙”。

    十一不再这里耽搁,打算直接回京城了;看着山腰不远处的天微行宫终究没有打算再出手的意思。

    鱼龙帮内部鱼龙混杂,皇帝李瑞都有参与其中,所以说要灭杀这样一个帮派并不容易,掣肘的东西太多。

    南宫艳依旧跟着回来,用她的话说是自己不知道去哪儿,那便先回京城,以后想到去哪儿在去哪儿。

    十一也随她,如今他已经真正步入武道巅峰,世间再无惧怕之人;这南宫艳于他来说已不算威胁。

    京城雍王府里晨阳见着早已瘦脱了原貌的十一,心里心疼的不行,忍不住落下眼泪来,赶紧让厨房备下了他爱吃的饭菜,只盼他能多吃点。

    十一此次回京低调的很,并不张扬;所以少有人知道他回来了,雍王府里也谢绝一切客人,便是晨阳都出门的少了,为的便是能在家里多陪陪乾十一。

    十一这次回来不仅人外貌变了,这心性也变了许多;有时候安静的在书房里一呆便是一天,任谁来了也不搭理。

    除了端玉偶尔来访,乾十一基本上不见外人。

    这样的日子雍王府里持续了近两个月时间,随着一道圣旨入府才被打破了。

    皇上召见乾十一入宫觐见;乾十一自书房走出接旨,府里的人才又看到自己这位主子,人已经回复了原先的容貌,但多少还有些憔悴。

    这宣旨太监见乾十一不跪,嘴里再次喊道:“驸马乾十一接旨”。

    乾十一只是淡淡道:“公公,皇上有什么旨意,你直接念便是了”。

    这公公忙道:“驸马爷,您还请跪下接旨,不要为难奴才”。

    十一只是笑道:“我怕我跪下了,你受不了这大礼”。

    这公公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这驸马爷有些目无圣上,他自己一个奴才自然不值当这驸马爷屈尊,但是他如今手持圣旨,可是代表的皇上,他见圣旨不跪,岂不是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十一知这奴才心思,他弯腰行了一礼,这宣旨太监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锤子捶在了胸口,整个人都后飞了起来。

    十一微笑道:“公公,我仅是这样行礼,你便受不住;我若是跪下行了大礼,只怕您就要命丧在我这雍王府了;您现在还要我跪着接旨吗?”

    这公公经此教训赶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这圣旨您自己看就是了”。说完留下圣旨一溜烟的跑了,就连晨阳打算给他的赏钱都不敢伸手拿了。

    春兰见此一幕笑呵呵道:“少爷,这太监只怕会回去和皇上嚼舌根呢”。

    十一淡淡道:“无事”。

    他看了一眼圣旨,然后将它交给了春兰,吩咐道:“放进祠堂里去把”。

    这王府里但凡圣旨之类的东西都被供进了祠堂,以表示对皇室的敬重;对雍王府来说,那敬重之心自然是没有的,只是这表面工作自然是要做的。

    乾十一入了皇宫,对着这皇上李瑞稽首行了一礼,皇帝李瑞见他归来,面露笑容道:“传来纯阳真人兵解离世,你在山上守孝近半年时间;也算是尽了心了”。

    他早已探明了十一两月前就回京了,但是王府一直谢绝宾客来访,他不愿意点破算是给乾十一留下了面子。

    李瑞说道:“如今我军在百越作战还算顺利,可是汉王上了折子说是后陈有出兵相帮之意;你对此事怎么看?”

    十一想了想道:“后陈自身内患未平怎么会有出兵百越之意?”

    大唐出兵百越正是基于后陈内乱未平,无力他顾才出兵百越之地,若是后陈出兵相助百越,那局势可就不那么妙了。

    李瑞接话说道:“说是后陈有位宰相力主出兵相助百越,后陈和百越唇齿相依,百越若是亡了后陈也会不保”。

    他顿了顿道:“这后陈的皇帝是个昏聩之人,但是其母亲倒是个贤明之主,这宰相请了太后出面,这朝廷上皇上和百官都不敢再有异议”。

    十一知皇上早已有主意便问道:“那皇上您的意思是如何?是战是和?”

    李瑞倚在他这上书房内的龙椅上,嘴里说道:“战,我大唐虽有一战之力,但是却还要担心北邙趁乱起兵;和的话,寡人心有不甘,所以喊你过来听听你的想法”。

    “你毕竟也是军旅中人,且你这般岁数的,大唐如你一般的人,朕还不曾见过,你且说说”。

    十一嘴里说道:“皇上谬赞了,朝廷百官,内阁应有谏言,兵部也有对策,小子我这儿却是一时没有主意”。

    李瑞摆摆手道:“你小子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儿;这些官员有战的有和的,吵了几天了没一个让我称心的”。

    十一笑道:“皇上您是想战想和呢?”

    李瑞道:“我大唐兵锋所指百越自然臣服,岂有这后陈一出兵,我大唐便议和?”

    乾十一笑道:“皇上既然早就有所决定,那便乾坤独断即可”。

    李瑞道:“十一你也知道,如今不是和后陈开战之机,所以这度还得把握好才行;我知你本领,你若是在这京城之中,无用武之地,可就屈才了,所以我打算让你去百越阵地一趟儿,你可愿意?”

    乾十一倒是有些意外,怎么好端端的让他去百越?那里有有邵衡将军统一阵前指挥,此刻让他去了,这汉王心中会如何做想?

    李瑞道:“你不用顾忌太多,我许你和楷慈一样的职衔,还是在邵衡下面做个副官,但你另持我秘旨一道,若是有意见不一时,你拿出秘旨都需依你行事”。

    乾十一听后说到:“皇上,这恐怕不好把,汉王可是此次主帅,若是知道十一身带秘旨出京,他这心里恐怕还以为皇上偏袒我,让我去摘果子呢”。

    李瑞道:“若非必要,你这圣旨自然是不可拿出来;我希望你能在战场上较量一番后陈的真实实力如何,若是能一举灭了后陈此番入百越的兵马,打掉他这最后的底气,后陈便是我大唐的囊中之物”。

    李瑞喝了一口茶道:“不管后续是战还是和,都得交过手之后才能做决断”。

    十一听李瑞这么说,嘴上赞道:“陛下圣明,可是这事情您一道圣旨下去便可,还需十一去百越?”

    李瑞道:“十一你也莫要推诿;你掌兵入北邙的战报我都看过了;你有统兵之帅才,汉王只是遥指大军,阵前对垒却不是时时知道;你也知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不想此次功败垂成,所以把你放到战阵最前,也是此原因”。

    十一听他这般说,只好点头道:“十一听从陛下调遣”。

    李瑞这才点头笑道:“你新婚没多久,就让你出远门,你心里也别怪我;国家大事为重,儿女情长为轻;等事成之后,我亲出城门迎你们归来”。

    一旁的太监早将李瑞写好的秘旨呈了上来,十一接旨后看了看,行礼道:“陛下放心,臣必定竭尽全力不辱我大唐军威”。

    十一出了上书房,二皇子李楷林上前和他说话,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十一看了他一眼道:“皇上要我去百越带兵”。

    李楷林听此,眼里露出兴奋的神情说道:“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你这么闷闷不乐?”

    十一没好气道:“我去那边,你觉得汉王心里能舒服?”

    李楷林一愣随即说道:“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李楷林小声说道:“要不我去和父皇说说,你还是别去了”。

    十一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别去说了,金口玉言的,你去说了就有用了?”

    李楷林也知道自己父皇的心思,他去说了非但阻止不了,反而还会被训斥一顿;他嘴里问道:“那什么时候出发”。

    “克日启程”。

    李楷林一听道:“这么着急”。

    他看着乾十一道:“没事,以你的本事,去那里也会活的好好的,我在京城等你回来就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东西过来,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十一提起点兴趣道:“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看着李楷林故作神秘的离去,乾十一也不及细想,当下之事,是需要尽快回府,将此事告知众人。

    皇上李瑞在这棋盘之上如此下子,其用意乾十一心里多少知道一些,心里冷笑一声:“你将我丢去百越之地,汉王敢不敢接你这一手还不好说呢?”

    回来雍王府,喊来了一众家人心腹;将这事情说了,大伙自然都很是震惊;晨阳这两眼一红,就落下泪来了:“父皇也真是的,你这身子都还没好呢,就让你去百越,那地方何等凶?你要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南宫艳不以为意,挽着晨阳的手说道:“公主,你就放心把,就他这样的祸害不得遗祸千年才罢休,他去了那边,头痛的还不是他们?”

    南宫艳平日里虽然冷淡,玩笑也偶尔说上这么一两句;这时话说出来众人都忍不住一笑,这几分担忧之意便被抚平了。

    乾十一瞪了她一眼,嘴里回敬道:“你才祸害千年呢”。

    他拍了拍晨阳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我的安危你自然不需要担心,我这次走,要带走春兰和冬雪,这府里的担子可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晨阳摇摇头道:“你不需要担心这个;你走了,这府里也就清净了,我多少还是个公主,那些不开眼还不敢来府里造次”。

    各方的目光都落在十一的身上,他离去了,这雍王府自然就不会太被看中;且晨阳说的不错,她怎么着也是一个公主,身份摆在这里,也没有几个不开眼的会在老虎嘴边拔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