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带着十七八个个人手靠近了对方的一艘船只,以手中轻弩和刀剑斩杀了部分敌卒之后。询问之后发现这艘船上并没有李玄叙。
十一也不是一个什么大善人;这些人既然是敌人,那么便没有留下的道理。只是要他再去杀这些人,他也动了不少;都是身旁的这些人代劳。
他们可不管这么多,哪个不是舔着刀尖过来的;谁手上的人命会少?多杀几个人又有什么紧,反正杀一个人也是扛杀十个人也是扛着,而且现在跟着这个所谓的少将军可还是有钱拿的。
当命和银子挂钩时;那么在心善的人或许都会拿起屠刀来。
十一不再看他们,再问出李玄叙在哪条船上时;他就不再耽搁,赶紧命人朝那条船靠去。
只是他太心急了;李玄叙作为一方主帅,身边自然还有不少亲卫;就在十一领着人靠近时,那条船上一阵弩箭急射,十一身边就有七八个人死在了弩箭之下。
十一提着玉龙一阵格挡;嘴里吼道:“李玄叙,不聊一聊吗?”
嘴里喊话,十一这边的人马也开会弩箭攒射过去还击;他这边毕竟人手没有太大的折损,此时一阵攒射,李玄叙那边倒是又倒下了十几具尸体。
十一道:“你是想要我把你的人都杀光了才肯出来?”
李玄叙面露怒色的出现在了甲板上;十一见着他出来了,举手压住了自己这边的人马,停止了攒射。
十一命人将船靠过去;待还有三四丈距离时,让人撑起了一块木板架了上去,对着李玄叙喊道:“过来一叙”。
李玄叙怒哼一声,终究是踏上了十一这边的船只;他只身一人前来,十一见此笑道:“你终究是要比我强上一些;若是我,就没有你这个胆量敢一人前来”。
李玄叙看着乾十一道:“你既然知不如我,那么便没有必要说这样的话;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快说”。
十一指着甲板上的两个系船锚的墩子道:“不嫌弃的话,坐一坐”。李玄叙看了那墩子一眼,还是站立不动;显然就是说自己不坐。
十一倒是不管这些,直接坐下来,看着李玄叙道:“我不习惯抬着头看人说话”。
“可我习惯低着头和人说话”。李玄叙和十一针锋相对;十一并不介意他这个样子,看着他道:“今日,我若是在警觉的慢些,只怕我已经死在那葫芦口了”。
李玄叙冷冷的看着十一道:“可是你没有死在那里,真的很遗憾”
“遗憾?”
李玄叙道:“是的,你没有死便是我的遗憾”
十一道:“那你可能要终身遗憾了,我肯定是会活得好好的,至少比你活得好”。
李玄叙看着他没有说话;十一此时迎着太阳,金色的晨辉撒在他的面容上,感受着阳光的温度,时分歉意的十一伸了个懒腰道:“至少我永远的活在阳光下,不是吗?”
李玄叙自然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应道:“我比较喜欢黑夜”。
“比较喜欢?那白天呢?”
李玄叙望了一眼东方的太阳,道:“也不讨厌”。
听着这话的十一笑了,嘴里道:“不讨厌就好;总会喜欢上的;毕竟人和那些花草树木一样,没有阳光会死的”。
李玄叙搞不懂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有时候也是不得已的去做一些事情,即便是这些事情不是自己喜欢的和想要做的。
七岁那年,义父给自己带来了一个伙伴,差不多岁数的男孩子;义父跟他说,以后你就学他,要变成比他还像他的人;那时候的自己不知道义父为什么会要自己这么做。
自己只不过在遵着自己最爱的义父这么做了;义父要他怎么做他便怎么做,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后来长大一些之后才知道那个男孩子到底是谁;因为每次义父给他的玩具和零花钱永远比自己的要好要多。
义父看着那个男孩子的笑容永远比自己要多;那时候他才渐渐明白,自己这辈子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他的影子。
一个活在阴暗一面的影子;而他永远的活在阳光下,接受一切最美好的事物。
李玄叙有时候在左右无人的时候也会问自己一声:“自己愿意真的愿意吗?”
可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自己是一个弃儿,一个连自己生父生母都不知道的人;是义父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义父就是自己唯一的恩人和亲人。
义父既然要自己成为李玄基的另一面;那么自己就成为他的另一面好了。
但是,自己真的愿意吗?
他看着乾十一,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恨意来;这股子恨意他对另一个人也有过;他看着义父给了他最好吃的食物,最好玩的玩具时,他的心也出现过这样一股子恨意。
只是对于他,他即便有恨意;他也隐藏的很好;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他不需要隐藏,他就是恨他。
恨他冲破了自己设置下的珍珑;让自己从小到大来受到了最大的一次失败。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的到来,让自己在这洞庭湖中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如今,他还站在自己的面前,数落着自己。他恨,他大恨。
可是恨又能如何?他眼下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即便是自己武功比起乾十一来说高了不少,但是他也杀不了他。
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和李玄基一样得到了世上最好的东西;似乎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享受这些最好的东西的。想到此处,他看着乾十一就更恨了,一种物以类聚的恨。
李玄叙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十一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不试着蹲下来和我说话,这样子也让我不至于仰着脖子,仰着脖子有时候也挺累的”。
“你可以站起来,我却不会蹲下”
“有时候人不要这倔,稍稍变通一下挺好的”,十一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道:“既然你不乐意蹲下,那我站起来就是了;你看,我就懂得稍稍变通,这样子跟你说话,果然比坐在那里要轻松很多”。
李玄叙压根就没有搭话;他只是看着乾十一,将心里的恨意稍稍的压下,不至于在眼神中脸上显露出来;但是对于乾十一的一种憎恶和嫌弃却怎么样也压不住。
乾十一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即便是李玄叙很好的压制住了心中那股子恨意,他也从他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中领到了几分味道。
只是他会在意吗?
如果这个事情都要去在意,人生岂不是活的很累?他才不管李玄叙的心里如何恨意滔天,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事情。
例如眼下,他就是想要看看李玄叙这个人到底甘不甘心只待在那见不得光的身后。李玄叙对他有恨,乾十一就觉得他有把握在他的心里扎上一根刺。李玄叙恨他越深,那这根刺就扎的越深;扎的越深的刺才会越疼。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十一突然耐烦挥挥手道:“你走把,和你聊天真的很没有意思,真的毕竟不是同一类人,和李玄基聊天就比较通透明了”。
十一故意用这话激着李玄叙,李玄叙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恨意怒火此刻犹如火星遇热油一般,一下子就腾的冒出来了。
他看着乾十一道:“是你把我喊过来的,现在又让我走,你耍我玩呢?”
乾十一毫不忌讳道:“是的,本少爷就是在耍你玩呢;你又能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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