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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一节:猴儿酒
    乾十一从屋子里出来,喊来了春兰让她带上银两去那东魁楼将这南宫艳的卖身契赎来,当然一起的还有那几坛子酒,这东西乾十一也没有打算放过它。

    春兰见自己少爷衣裳整齐,并无什么乱相,捂着嘴说道:“少爷,怎么小辣椒没尝到啊?”

    乾十一没好气的看着她道:“你们俩像个门神一样守着,你少爷我还没有萎掉就已经不错了”。

    春兰嘻嘻笑着:“我和冬雪离了可有些距离了;少爷你要是对陌生人下不了手,我和雪儿晚上来陪你呀”。

    十一在她那酥胸上抹了一把,面色上故作淫荡的说道:“好啊,那少爷我就洗白白了等着你们俩”。

    乾十一去了乾泰院子内,乾泰和冯高这两人又在那棋盘上厮杀的正酣,乾十一自己挪了长凳子坐下,看他们两人下棋;乾泰下着棋,嘴里说道:“京兆尹那边送了个帖子过来,你看看”。

    乾十一打开看了看,嘴里笑道:“怎么这个张扶摇是觉得我给他出了难题了?”

    冯高道:“你这一下子把国舅爷送了进去,他不头痛才怪呢;宫里的一摊子事情还么有结果;你这又给他送去一桩事情,他不头痛,谁头痛”?

    乾十一嘿嘿一笑道:“我这两天也想休息一下,不想在走来走去了;这里要尊的规矩太多,不如庭州自在”。

    乾泰看了他一眼,嘴上说道:“三皇子李楷武送来了拜帖了,差人送来了两箱子东西,也算是礼数到了;这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不要太让他难堪就好了,他晚上要过来一趟儿的”。

    乾十一点点头,说道:“这事情我知道分寸;我这不也是按着你的意思来吗,现在好了,基本上咱们都得罪完了,你过些日子拍拍屁股走了,我可就要留下来担惊受怕了”。

    乾泰手上将了冯高一军,头也不抬,嘴上道:“要是不都得罪了,那李瑞不是要睡不着了,你且安心的住着就是,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在你老子还没有嗝屁的时候敢跳出来找你的麻烦”。

    冯高望着他道:“那你得多活几年才行”。乾泰摇摇头道:“没几年好活咯,来了这京城,我更是时常梦见他娘,总说我没照顾好这孩子,我这下去之后啊,只怕孩子他娘非揪我耳朵不成”。

    乾十一听到乾泰这么说,心里一酸;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乾泰真的离开自己,但是今天听这乾泰这么说,他的脑海中才醒悟过来,乾泰是真的老了。

    冯高望向乾十一道:“你扛了个女子回来做什么?”

    乾十一将这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儿,乾泰丢了手里的棋子,对着冯高道:“这事情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

    冯高道:“东魁楼这个点我知道,我也不管它,这地方我要是出面的多了,别人肯定能会怀疑;不过这个小娘子却是这几年里的头牌花魁;迎来送往的人很多,要是真的是他去了,也不奇怪”。

    他对着乾十一道:“你把这花魁掳来,这东魁楼的生意得少了一半儿”。

    乾泰道:“南宫这个姓可是不多的;这女娃娃的底子还是要让人查一查才好”。

    冯高却是不以为意道:“还查什么,当初的那些人你的军刀不都是砍了一遍的嘛,即便有个别漏了也就漏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他也站起身来,端了一杯茶说道:“你看看你,当初和子明两人为了那墨家的事情,没少出力;结果人家还不是跑到了李盛那去了;所以我说啊,这人情就是不能太泛滥”。

    乾泰没有反驳他的话,当初墨家一系人,牵连数千口;若是都杀了,乾泰也是心中有所不忍;魏子明时任兵部尚书,和乾泰两人内外操作,总算是救下了一些人。

    乾十一去了杭州找到了这墨家矩子,可是人家留下了一堆草纸就去了蜀地了。就像是这冯高说的,别人乘了你情,也还是报答不了你。

    南宫一族当初也是清河郡的望族,他们一族乃是前朝独孤一族的姻亲,前朝被灭后者南宫一族自然也受到了牵连,被当朝杀死之人甚多,丝毫不下于墨家。

    这事情十一是有所知道的;但是这天下间南宫一姓不止于清河郡一地,所以这南宫艳是不是清河郡南宫一族的后人还需查探才知道。

    当初乾泰对于这清河郡南宫一族也是动了恻隐之心的,此事冯高最是清楚不过,他乃是前朝的文武状元,又是乾泰自幼长大的伙伴;乾泰那时在京城的诸多事情他都有参与。

    他暗中救下一部分南宫一族人,给偷摸的送到了关外,这些年虽然不曾联络过他们,但想来当初赠予的金银财帛够他们一族繁衍生息的了。

    乾泰做事不太喜欢斩草除根,这灭族一刑是他最讨厌的,一人受罚族人连坐,这样的刑法太过于不人道。

    太多的人因为这样的刑法而遭受了无妄之灾;但乾泰毕竟是当朝之官员,当初大周覆灭他也是充当了刽子手的人物,手上的血腥味用他的话说,就是用尽渭水也洗涤不干净。

    他暗中救下一些人来,也仅仅是出于私心罢了;这些被救的人,又有几人会感激他?这事情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这样一个刽子手,救人也都是暗中救助;所以有些人回过头来还要来找这乾泰算账,这点上乾泰一点儿也不觉得他们恩将仇报。

    要是不来找他报仇的人,乾泰反而还看不起他们呢,觉得这样的人一点儿人性都没有;只是他如今身份显赫,这些来报仇的人,自然难以成功,做了那无妄的刀下冤魂也就不怪乾泰了。

    春兰出去半个时辰样子将事情给办妥了,拉着那一箱子酒来到了这里,乾十一说道:“这酒我今儿个喝了两坛,确实不错”。

    冯高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道:“你也不想想这酒是怎么酿成的,你要是知道了,会更觉得它不错的”。

    乾十一来了兴致,便追问这酒是如何做的?冯高将一坛子酒给拍了封泥,问着乾泰:“你要不要来一点儿?”

    乾泰摇摇头道:“我可喝不下,你要是觉得好喝,你都喝了就是”。

    乾泰自然是知道这酒是如何酿制的,他心有余悸,不愿意碰这酒。只是让春兰给他拿了一皮袋子的边军烈酒来。

    冯高一口饮尽了这坛子酒,嘴里说道:“这酒啊叫猴儿酒;这猴儿可不是真猴儿,而是女子怀胎十月未曾满月便剖出来的婴孩,浸入了这十几味滋补药材酿制而成的酒中;封坛在那山洞之中,至少一十八载才有这耐人寻味的滋味来”。

    乾十一此刻正在喝着这酒,听到他这么说,只觉自己腹部一阵翻滚,哇的一声扶着这亭子的栏杆,将这胃里的酒都给吐了。

    这都什么酿酒的法子,也忒恶心了点儿。想起那情景,乾十一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胃给翻过来洗一遍才好。

    只把胃酸都给吐的干净了,春兰给他拍着后背又是递水的,好一会儿乾十一才觉得稍稍好些。

    他埋怨的看着冯高说道:“冯老,你就不能早点说;非要等我喝的时候再说”。

    冯高端着酒坛子说道:“酿制这酒确实残忍,所以当初攻破这周朝皇宫后,这一干酿酒师便被杀了个干净,也是你老师做下的唯一一件斩草除根的事情来”。

    乾十一怒道:“如此灭绝人性的畜牲,杀干净了才好”。

    冯高叹息了一声道:“这前朝的酿酒师家里传下的方子,他为了取悦皇上,最开始时将自己老婆杀了取了肚子里的孩子泡了酒;后来酒成了以后,便将它献给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悦,给他赐了官爵富贵。从此便专门为皇家酿制这猴儿酒”。

    乾十一问道:“那皇帝也不是傻子,知道他这样酿酒还纵容他?”、

    冯高道:“若非是帝王纵容,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怎么会容忍它发生呢?”

    “这酿酒师说是喝了此酒可以延年益寿;且这酒确实能让人滋补受益;皇帝这样的人物,谁不想活的久一点儿?”

    乾十一道:“为了自己能活的久一点儿,就要杀害那么多还没出生的婴孩,这些婴孩被活着取出,那孩子的母亲不也死了吗?这样的皇朝活该被灭”。

    冯高道:“你老师攻破皇城后,便将那些酿酒师杀了个干净,就连这个方子都给烧了;只是这三千坛猴儿酒被他留了下来”。

    乾十一知道自己师傅的性子,这些酿酒师都已经被他杀了,若是这酒儿也被他给毁了,那李琮只怕不会答应。所以这酒便被李琮给般进了自家宫中。

    魏子明去庭州的时候又带上了一些这酒;多年来他也时偶尔饮用此酒,想来便是靠着这酒的温补效果,让自己活的久一点儿。

    冯高说道:“人已经死了,这酒却已经是酒;喝一些也无妨的,不过你知道了这酒的来历,想来也不会再喝了,这剩下的这几坛子酒,我便收了,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乾十一摆摆手道:“我可没有你这么重口味儿;这酒我是打死不会在再喝一滴了”。

    他从乾泰手里拉过那皮袋子,一口饮了那烈酒,吧唧嘴道:“我们庭州的酒也不错”。

    乾泰看着他如此模样笑道:“像我”。

    乾十一和春兰回了自己住处,春兰在那东魁楼里问了老鸨好些时候,关于这南宫艳的来历,只是这老鸨也不清楚,当初只是见她模样漂亮,又懂得琴棋书画、歌词舞曲的能少不少银子培养她,花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价格,将她买进了这东魁楼来,这些年靠着这南宫艳东魁楼也挣了不少银子。

    可是就这样被少将军赎身买出,她这心里还是很不舍得;这就是个下金蛋的母鸡,留着她能下多少金蛋呢。

    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少将军亲点了人来,她在不舍也只能放人,嘴里还得说上几箩筐的好话,心里却是骂了少将军祖宗十八代了。

    乾十一将这卖身契往那桌子上一放,嘴里说道:“这契约是在这里了,你在我这呢,我也不要你签什么卖身契;你以后就跟她们一样服侍着我就行了”。

    南宫艳将这卖身契看了一眼,却不曾收起来,望着跟他一同进来的春兰和冬雪,这两女子也很是漂亮,如此权势地位的人,需要女人那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儿,这家伙非得将她给掳来干什呢?

    乾十一见她这样子,嘴里说道:“你若是不收走,我便反悔了”。南宫艳一把抢走这卖身契,撕的粉碎后才罢休。

    她看着乾十一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十一道:“我方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当然是伺候本少爷了;我知你会些武功,可是你要想清楚,你动手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没有成功,我可就不给你机会了”。

    南宫艳一双手在袖子里捏的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看着乾十一道:“你真不是个男人”。

    乾十一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只是但凡是个男人被人这么说都会忍不住要怒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不试过怎么知道?”

    乾十一嘴里冷笑道:“呵呵,我方才没有让你爽了,没有破了你的身子;你就要提醒我一下,说我不是男人?”

    乾十一不忘对着冬雪和春兰说道:“这人好不怜惜自己,我本想着她伺候我几年,我便寻个好人家把她给嫁了;她在咱们这府里好生的自在几年,到时候给她换个名字,就是去了宫里做个娘娘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她这么说少爷,我也就算了”。

    他对着两人说道:“找些嘴碎的人,传出话去;就说这东魁楼里的花魁南宫艳从今日起便是少爷我相中的人了,要是有人还不知死活的惦记着,就让他来我跟前说”。

    南宫艳面色惨白,这样子是要断了自己所有后路呀;自己一身清白都被这人给毁了。

    乾十一那眸子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嘴里不屑的说道:“不要觉得我毁了你清白;我还吃亏呢,那么多大家闺秀的女子等着嫁给我;我偏偏要了你这么个妓女,别人还不知说我多傻呢”。

    南宫艳只觉自己心里堵了快石头,委屈的不行,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看着乾十一骂道:“乾十一,你不是人;你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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