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一家子就赶着马车回镇上头去了。
雪还在下,一直下,车轮下头的雪少说也有一尺多深,要是再下下去,这路上连车都走不了了。
季穗岁哈着手,穿的跟个球一样贴在慕瑾安身边,抬头看着雪花:慕瑾安,你说再这样下下去可怎么办吧!北边都已经大雪成灾了,听说死了不少人。
慕瑾安回头看她:等回去了,我就去买粮食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算了吧,你存能存多少?季穗岁叹了口气:不过要是真的雪灾了,死的最多的还是农民,冻死的饿死的,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有多严重。
已经有人从北边逃难过来了,就说明那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也不知道朝廷那边什么时候能放粮救人。慕瑾安叹了口气,目露担心。
你放心,等朝廷知道这事儿,一层层的下达命令再执行下去,人都能死光了,指望着他们去救人,呵,省省心吧!
季穗岁十分不齿,接着冷嘲: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才是现实,我跟你说啊,古代有个皇帝,他能幼稚到什么样子呢?民间大饥荒,旱灾,人都死光了,大臣跟他说百姓都饿死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慕瑾安看着她,摇了摇头,眉头微蹙,等着她继续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打哪里听到的这句话?倒是最真实又血淋淋赤果果的穷富差别。
他说,百姓既然没有米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粥呢?哈哈,搞笑吧!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皇孙,他们知道个屁哦!民间疾苦,向来都只是说说而已,别指望他们真的能体会民间疾苦为老百姓着想。季穗岁冷嗤,大大的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所以只能靠自己。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慕瑾安看着她偏激的模样,底气不足的回了一句。
他已经让侍卫他们去了北方雪灾最严重的地方,发粮发冬衣赈灾去了,路途太远,大雪封道,到现在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季穗岁撇嘴,耸耸肩,唉声叹气的搂住他的胳膊继续道:现在天气冷还好,要是打开春了,死了这么多人,到处都是尸体,到时候还不得到处瘟怡横行啊!
瘟怡?慕瑾安听她说完才想起来这个问题,每逢大灾过后必有大疫,而且因瘟怡而死的人比因为天灾而死的人要多数倍。
对啊,瘟怡,你想想,死了这么多人,不得**啊,那都是病菌微生物,弄得地里河里到处都是的话,喝口水都能得瘟怡。季穗岁想想都全身打哆嗦:也不知道官府那帮傻逼,知不知道把死人的尸体给集中起来烧了。
官府会有人处理的。慕瑾安目光一凝,看来还是得回去一趟。
现在灾情已经很严重了,如果那边不加紧处理或者处理不当的话,肯定会引发严重的问题的,现在死人事小,穗岁说的瘟怡也忽略不计。
要是朝廷救援不利,民怨一旦严重,就会爆发暴动,各种反抗势力也会出现,到时候就不只是死人这么简单了。
哎,且看看吧!季穗岁是不敢苟同,官府是什么?是马后炮啊!
外头冷,进去吧!慕瑾安怕她冻着,伸手摸了下她的脸颊,笑着道。
不要,我就要在外面,看雪景。季穗岁摇了摇头,靠在慕瑾安的肩膀上笑得甜蜜蜜的。
慕瑾安给她把围巾围好了,几乎把整张脸都给裹住,就留了俩鼻孔和俩眼睛在外头,点头附和:看雪景。
季穗岁笑得眯眯眼,微闭着眼睛伸手看着天空,刚刚沉闷的话题烟消云散,心情也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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