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母!”
正于此刻,门外传来一声呼唤,只见戴胜收到林奇传递给花薇的消息,已从罪城赶来,毕竟这是师门旧怨,三师兄能到场最好不过,何况他一直耿耿于怀。
森寒的瞥了一眼黄苏樱,戴胜躬身向应啸天与苏小凤行礼请安,又与林奇等人一一相互抱拳致意。
他并未发表任何意见,更未喊打喊杀,师父、师母在前,自然由二老做主。
经过这短暂的打岔,暴怒的苏小凤情绪稍缓,她沉声问道:“黄苏樱,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处置你?”
“我已了无牵挂,我父被逼死之仇,恐怕难以雪恨,既然做了错事就该认罚,要杀要剐,我不会皱眉!”
黄苏樱沉默片刻,低声回应,从始至终,她都不曾抬头,也许是愧疚,也许是还未从悲伤中挣脱出来。
“你这个当师父的说,该如何处置她?”
苏小凤虽脾气火爆,但属于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加上弄明白经过与缘由后,任何人恐怕都会在心底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丝怜悯,两难的她,将难题丢给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应啸天。
“哎!”
应啸天怅然叹息,往昔与二位弟子相处的画面,不住在眼前浮现,他是真的恨黄苏樱,想要不顾一切的直接将她一掌拍死,可真能下得了手么?
“馨儿,她也曾害你身受重伤,你的心意如何?”
见应啸天与自己一般心下犹豫不决,半晌憋不出一个屁来,苏小凤转而问向白晨馨。
瞧了瞧二老的面色,又扫视垂首不言的黄苏樱,白晨馨回道:“她让紫嫣的死因浮出水面,也算对紫嫣有恩,我就替紫嫣还掉这份情,因此我不会追究。”
“嗯!”
闻言,应啸天二人微微颔首,白晨馨的个性恩怨分明,也在情理之中。
“师父、师母,徒儿有话要说!”
见他们推来推去,始终无法做下决定,戴胜面容阴沉的抱拳出声。
“你但说无妨!”
应啸天再次瞥了一眼黄苏樱后,朝他挥动手臂。
“二位师兄与我情如亲生兄弟,他们二人遭难后,我无时无刻不想手刃她这个元凶!”
戴胜咬牙切齿的手指黄苏樱,话中恨意刺骨,连表情都稍显扭曲。
“你是想她以死谢罪么?”
苏小凤内心暗叹,早前她跳过戴胜而问白晨馨的打算,就是因为明白这个徒弟的心意。
“不!”
出乎所有人预料,戴胜竟摆了摆手,他目露追忆道:“有次与二师兄饮酒,他曾感慨,即便解除不了婚约,他也会带她走,就算将命搭上也在所不惜,只要她能活得幸福。”
他满面萧索的接道:“二师兄若在,定不愿看到她身死,我虽恨,心中却早已明白,今生已报仇无望。”
一直面无表情的黄苏樱听闻此言,终是忍不住双眸泛红,黄鹤翔对她,未曾想竟情深至此,她虽对他内心无爱,但孰能无情?
“哎!”
应啸天再度长叹,他并未决绝的要黄苏樱偿命,就是有所顾忌,老二已不在人世,他怕自己这个师父处置不当,让老二无法安息。
“老三,依你之意,该如何了结?”
苏小凤沉吟片刻,终是内心拿定了主意。
“二位师兄都恭孝非凡,既然因她而故,就由她往后替他们侍奉师父师母吧!”
戴胜话语出口,整个人都萎靡下去,犹如泄了气的皮球。
苏小凤闻言望向应啸天,见他迟疑片刻,无奈叹息着微微颔首,她亦暗叹出言道:“黄苏樱,老三的话你可接受?”
“不能!”
黄苏樱摇了摇头,首次抬起低垂俏首,望向蹙眉的苏小凤道:“我想跟在她们身畔,直到她们有自保之力再行赎罪!”
“你想保护她们?”
苏小凤双眼微眯,黄苏樱虽说得恳切,但前车之鉴,难保她不是生着别样的心思,苏小凤并不放心。
“至少我已结丹,即便不敌,自爆还能唬住人,也许我在身侧,苏紫嫣就不会死。”
她诚恳道:“除去为当初缥缈峰之事赎罪,我很感激林奇不计前嫌将我的命保住,无论恩与怨,我都该回报,我立誓,只要我黄苏樱在,谁若想伤害她们,必须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苏小凤迟疑一瞬,望向白晨馨与火儿道:“你们觉得呢?”
“好!”
白晨馨与火儿互视一眼,干脆的答应下来,黄苏樱之前搅风搅雨,又与虎谋皮的同各种人物斗勇较智,对于她们而言,确实是个不错的臂助。
“老三…”苏小凤又将目光投向了戴胜。
“师父师母疼她们胜过我与小师弟,如此也算替二老解忧,我并无意见!”
戴胜的情绪总算略微平复,他又转对白晨馨与火儿道:“二位弟妹万勿责难、作践与她,三师兄就替二师兄谢过了!”
“三师兄不必如此!”
见戴胜欲要抱拳行礼,白晨馨赶忙侧身避过,出言道:“都是一家人,何必生分,师父师母可最不喜这套。”
“馨儿说得是,老三个棒槌死也教不会!”
昔年仇怨圆满解决,多年心结解开,苏小凤顿感轻松,她横了戴胜一眼,和颜悦色的向白晨馨与火儿招手道:“你们两个丫头快过来让师母瞧瞧,跟着这小子四处奔波,可苦了你们。”
不仅苏小凤,压在心中多年的大石落下,戴胜亦如被松绑,他朝向佯怒的苏小凤干笑一声,转对应啸天抱拳道:“师父,徒儿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小凤果然说得不错,你还真就是个棒槌,对师父说话还需瞻前顾后不成?”
应啸天偷瞧了一眼苏小凤,朝向戴胜挥手,他与苏小凤虽一直呆在一起,但苏小凤早前的气并未全消,就连入寝亦与他分开。
“师父,您与师母她老人家都已到了这个岁数,徒儿觉着是否应该开花结果了呢?师父您不喜约束,但也不可老将师母拖着,师母的大好年华都给了您,不能让她干着急啊!”
戴胜说得义正言辞、抱诚守真,见应啸天瞪大了双眼,他还待再劝,正牵着白晨馨与火儿玉手的苏小凤转首怒目道:“放屁,谁着急给他个老东西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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