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突然的撞击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前扑了扑。
苏瑾一把撑住身子,惊恐地看向已经开始暴躁的几辆车,瞧那势头,已经不打算逼停他们了,而是直截了当的撞上来,务必让他们车毁人亡。
真狠啊。
对自己亲生儿子都这么不留活口。
盛厉霆咬了咬牙,右手扶住心口位置。
苏瑾瞧见了他白净的衬衫下弥漫开的一抹红霜,神色一凛,不敢置信道:你伤口又裂开了?
盛厉霆不以为然,大概并不觉得疼痛那般,语气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坐好了。
午夜下,雪花渐大,不过片刻,便是将天与地之间都披上了一层银装。
走G521号路,那里有火车轨道,五分钟后G1818号高铁会行驶而过。苏瑾道。
盛厉霆看了她一眼,没有多想,立刻调转行驶方向。
火车轨道前,绿灯开始闪烁。
盛厉霆一脚油门,硬是在栏杆放下的刹那冲出了路口。
随后,火车呼啸而来,直接将穷追不舍的几辆车阻拦在轨道另一侧。
苏瑾长吁出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的是妙不可言。
盛厉霆渐渐地放缓了车速。
月夜下,车子停在了郊外。
荒芜的野地里,雪花覆盖而上,车灯熄灭。
苏瑾瞧了瞧旁边好像没有什么呼吸声的男人,轻轻地推了推他胳膊,你没事吧?
盛厉霆没有回复她,闭着眼,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苏瑾心里一咯噔,急忙伸出手准备试一试他还有没有鼻息。
忽然,她的手被对方给攥住了。
哪怕是在黑夜里,他的脸色也是惨白一片,他道:很好玩吗?
苏瑾缩回手,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事?
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一幕吗?盛厉霆轻笑一声,看着她被冻得发白的一张脸,指了指后排位置,尾箱里有毛毯。
苏瑾道:为什么不走了?
没油了。盛厉霆苦笑,这辆破车。
苏瑾推开车门,一阵风吹来,她情不自禁的倒抽一口凉气。
盛厉霆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她的小动作,未干的头发在寒风中隐隐反光,估计是结冰了吧。
苏瑾拿着毛毯重新坐回了车上,连忙手捂着嘴,哈着气,真冷。
头发。盛厉霆朝着她抬起右手,硬邦邦的,果然结冰了。
苏瑾哭笑不得,真滑稽。
冷吗?不知是他气力不济,还是由心而出,他的言语里似乎掺杂这些许温柔。
苏瑾不由得耳朵一阵发红,摇头,不是很冷。
车内,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苏瑾很不习惯这种氛围,总觉得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像极了暧昧。
她摇着头,当真是被冻傻了。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苏瑾本能的看过去。
只见他相当痛苦的皱着眉,心口处原本已经停止了渗血的伤口又开始蔓延开一阵绯红,比之刚才更浓烈了几分。
苏瑾瞠目,怎么回事?
盛厉霆哑着声音,可能、可能真的要用、用你那个土办法了。
苏瑾皱紧了眉头,听着他时缓时急的呼吸声,道:为什么还没有愈合?
盛厉霆仰着头,右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中控台,找一找,应该、应该有打火机。
苏瑾手忙脚乱的翻找了好一会儿,在底部总算找出了打火机。
盛厉霆双目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
你的手机呢?我替你联系那个医生。苏瑾扔下打火机,翻找着他递给自己的西装外套,并没有什么手机。
她又倾身凑到了他面前,摸索着他的裤子口袋。
盛厉霆嗅到了她发中带来的淡淡茉莉花香,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时断时续,我如果带了手机,会停在这里无动于衷吗?
苏瑾放弃的坐回了副驾驶位,小四爷可真会玩。
手机有定位,我一出七环山,我父亲就会第一时间知道我的动向,你觉得我会、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痕迹吗?
苏瑾也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驾驶一辆没油的破车了。
等等,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背着自己的父亲来救她?
盛厉霆闭上双眼,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办法止血?
苏瑾用着那把西餐刀撕下了一块浴巾,道: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只有这样才能活着。
盛厉霆瞥了她一眼,你一个小丫头能经历什么?
苏瑾沉默了,死人当不是白闯的,她身上有或多或少四五道伤疤,全是用焦木烫过后的残迹,乍看之下,触目惊心,有几分瘆人。
盛厉霆注意到她的哑口无言,说着:从小三好学生,学校标兵,尊师重友,这份简历,像不像是刻意伪造的?
苏瑾觉得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不然自己的马脚准露。
她一言未发直接扯开了他的衬衫。
唔。突然袭来的疼痛让他本能的闭上了嘴。
苏瑾将一并翻找出来的烟盒取出,扯掉烟头,将所有烟丝铺在了他的伤口处,最后裹上浴巾。
小四爷该庆幸你的助手抽烟。苏瑾道。
盛厉霆被她粗鲁的动作弄的眉头一皱,这有毒你不知道吗?
烟丝止血虽然有些不科学,但万不得已下,值得尝试一下,尼古丁、烟碱物质,都可以起到止血凝血作用,同时还具有吸附功能,局部刺激小血管收缩。
盛厉霆听着她言之凿凿的一番话,扯上衬衫,遮住伤口,他道:人不大,知道的挺多。
苏瑾嫌弃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盛厉霆见着她皱眉的样子,咬了咬牙,你还嫌弃上了?
苏瑾在西装外套上抹了抹。
盛厉霆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了,这是我的衣服。
也是你的血。苏瑾搭上毛毯,你说的没错,真有点脏。
盛厉霆捂着额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还是被她给气的。
亏得他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不要命的奔赴而来。
最后呢?
她良心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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