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珏轻笑,缓缓摇头说:
“也不至于去闯江湖,只是想多学一些,日后也好让大家放心。”
丁琬想了下,赞同地道:
“也对。艺多不压身,竹叶的本事我知道,你跟她学,肯定没有坏处。不过练武好像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如果你愿意就一直住下,直到来年秋天回乡秋闱。至于念书,我让你姐夫在这边找。”
“那倒不用。”丁珏摇头,“来之前,臧老帮我引荐了一位夫子,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留下。”
“这还用考虑?”丁琬不依。
如果家里不反对他来这边,那她铁定是不会把人放走。
虽说臧老的学问厚实,可京城也不差,而且对丁珏现在来说,学问、武功很重要,但人脉、开阔眼界更重要。
略有些激动地握着他的手,道:
“就这么说定了。留下来,住姐家,我给咱爹那边写信。”
丁珏笑了笑,说句“不着急”。
他得先看看竹叶的功夫,然后再做定夺。
如果真的很好,他是不介意留在这边。
念书嘛,哪里都可以,但是武夫子可遇不可求。
更何况臧老给他安排的这位,也不是善类,他有信心。
正说着,翠云从外面进来,屈膝行礼,说:
“夫人,将军回来了,这会儿跟老夫人还有香桃姑娘在厢房。”
“知道了。”
丁琬颔首应下,看着亲弟弟道:
“先去吃东西,吃完再说。”
“好。”
姐弟俩并肩来到厢房,徐永涵正在跟香桃说话。
见小舅子到了,笑眯眯的起身迎上前,出其不意就是一拳。
丁珏本能的闪过,二人就在门口那里过起了招。
丁琬没理他们,先洗手、回到桌前,挨着香桃坐下。
“哎,我二婶真的没事儿了?那药啥的还吃不?”
香桃摇头,靠着她的肩膀,瞅着过招的两个人,说:
“你放心,她都好了。下一步就是她跟你二叔自己的问题了。孩子得自己努力,我可帮不上忙。”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说话生猛。
耿氏听了也只是“呵呵……”轻笑,并没理会。
“哎,二珏,左边,攻你姐夫左边。”
香桃在旁出主意,偏偏丁珏不理会。
她若不说可能还好,说了他就故意避开、不照做。
片刻后,就吃力了。
徐永涵收势,扭头瞟了眼香桃,然后说:
“心还是不静,容易受到影响。日后入朝为官,类似的声音不少,你要坚定自己,明白吗?”
丁珏拱手,受教的点点头。
“是,姐夫教训的对。”
香桃起身,走到他身边,说:
“你咋还不听话呢?告诉你攻他左边,当时他左边有破绽。我发现我说啥你都不听,你想干啥?”
丁珏愣愣的睨着她,不吱声。
香桃巴拉巴拉说一堆,仿佛察觉到不对后,讷讷的道:
“你,你干啥?”
“不用你说教,你不是我师父。”丁珏说完,气呼呼的回到桌前,挨着耿氏坐下。
香桃秀眉紧蹙,不解的瞅着丁琬,说:
“刚才你俩说啥了?他咋这个反应?”
丁琬也很纳闷,疑惑的看着丁珏,问:
“什么情况?她刚才不是好心吗?”
“观棋不语真君子。我跟姐夫过招,岂容女子掺言?”
“嘿~丁二珏,我好歹也教你认了草药,你就这么说我?我那是……”
“你少往脸上贴金,你不是我师父。”
“不是师父我也是你姐姐,我比你大三岁呢。”香桃气呼呼的比划出三根手指。
丁珏还要说话,被丁琬拦下摇摇头,道:
“你这是要干啥?香桃比你大,又是姐的朋友,你应该唤声‘姐’。”
“她那么幼稚,我才不要。”丁珏嫌弃的拒绝。
“我怎么就……”
“好了,好了,好了。”丁琬急忙出声打断。
任由他们俩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吵到什么时候。
在这儿都如此,回家得啥样?
丁琬表示头疼,可一边是亲弟弟,一边又是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官司没法断。
起身盛粥,放在他们的面前,说:
“赶紧吃饭,吃完去耳房收拾收拾,睡一觉。有什么,睡醒再说。”
“对对对,睡醒再说。香桃吃个包子,小白菜猪肉馅儿的,可水灵了。”耿氏附和。
“嗯,谢谢伯母。”香桃得意的冲丁珏“哼”了一声,大口咬包子。
徐永涵带着丁珏,在圆桌对面吃饭,总觉得着小舅子不对劲儿。
当然,香桃也不对劲,不过她是人来疯,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
吃过早饭,丁琬送香桃去盈柯苑,百灵、画眉、还有竹叶,都住在这边。
房间已经给收拾出来了,耳房也备了水。
丁琬带她去耳房,交给婆子后,道:
“洗过热水澡就睡一觉,睡醒以后再说。”
香桃没动,犹如做错事的孩子,搅着手指说:
“那个……我,我要收你弟弟做徒弟,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啊?”
丁琬回神,摇摇头,道:
“这事儿我不管,他若是喜欢就跟你学,若是不喜欢,我也不强求。”
香桃一听这话,长叹口气,说:
“他不喜欢我才找的你,我想让你帮忙劝劝。”
“你还真敢想。”丁琬摇头,戏谑的打量着她,说,“我弟弟日后要科举,你让他当郎中?我爹娘要是知道,非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说完,戳她额头一记,转身出去了。
刚出屋,就看到徐永涵站在那里。
“你,干啥?”
徐永涵没理媳妇儿,只是伸手搂着她的肩头,说:
“你想找徒弟,我那有的是。首领让你去武学堂,传授学生包扎、疗伤、认草药等技能。”
“啥?!”
“别啥啥的。才在辽东呆多久,好像你是地道辽东人似的。”徐永涵嫌弃的轻斥,搂着媳妇又道,“抓紧沐浴收拾,我还等着带你走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搂着媳妇儿离开,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
“别比划了。再比划,你也得跟我去武学堂。”
丁琬闻言想要转头,被他一把按住了。
眼瞧着夫妻俩出去,香桃气的直跺脚,画眉依着门边“噗嗤——”笑出声,说:
“有能耐到跟前过招去啊!”
香桃狠狠剜了她一眼,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幸灾乐祸。明明你就可以去,为何非要我?”
“哟,你辽东口音呢?”
“边儿去,少在这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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