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楼就这么被一把火烧的浓烟滚滚,四周的百姓无一不摇头叹息,这烧的可是银子啊。
马车里,瑞王妃却是越想越不痛快,本打算亲自把人送去武安侯府,也算是结个善缘,可哪想到这个野丫头却是滑不溜手。
这若是传出去了,外面的人的确不敢嘲笑瑞王妃,可王府那个***必定会幸灾乐祸,瑞王妃面色刷的一下难看到了极点,一手打开车窗,阴沉沉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湛非鱼。
「告诉五城兵马司的人,刚刚在巷子里,这个贱丫头冒犯了本妃,还将皇后赐下的金镯弄坏了。」瑞王妃一字一字的开口,将手腕上的金镯拿了下来。
不同于一般妇人佩戴的镯子,瑞王妃手中这镯子表面一共镶嵌了六颗成色上品的珍珠,均以累丝金云为托。
每颗珍珠四周则是镶嵌了一圈红珊瑚,即便马车里光线暗淡,但这镯子却依旧熠熠生辉。
一个用力将浑圆的珍珠掰下来一颗,瑞王妃这才将镯子丢给了金玉。
「奴婢这就去。」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镯子,金玉下了马车直奔另一边五城兵马司的官差而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湛非鱼无语的瞅着急匆匆走远的金玉,「阿暖,瑞王妃是不是有求于武安侯府?」
何暖对这些后宅消息并不灵通,不过也知道一点,「据说瑞王妃有意给小郡王选妃。」
湛非鱼一怔,咻一下转头看向停在路中间的马车,「武安侯府不就尤霸王一个独子?」
「是,不过侯爷还有一个庶女。」何暖也是猜测。
若是以前,一个庶女根本不够资格嫁给小郡王,以瑞王妃这高高在上的挑剔眼光,连个妾室的名分估计都不会给。
可尤霸王一死,武安侯府就绝后了,如今侯爷膝下就这么一个庶女,也是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若是小郡王娶了这个庶女,即便不是正妻,但日后小郡王说不定能继承武安侯在军中的人脉资源。
一个妾室的名分就能换来武安侯府的支持,这买卖的确划算。
听明白的湛非鱼点点头,瑞王妃跋扈嚣张,却也是拳拳爱子之心,只可惜是要踩着自己当垫脚石和武安侯府搭上关系。
何暖一言难尽的看着自认为明白的湛非鱼,犹豫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毕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吕刈从医馆失踪后,五城兵马司这两日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惜依旧没有找到吕刈的下落。
甭管是和吕刈的私人交情还是冲着五城兵马司的颜面,此刻凶神恶煞而来的这队人是恨毒了湛非鱼。
带队的马副使和吕刈同品级,平日里没少一起喝酒寻欢,此刻马副使大手一挥,五城兵马司的手下齐刷刷的把湛非鱼给围了起来。
「湛姑娘既然胆大包天的敢冒犯瑞王妃,想来也是不惧五城兵马司走一趟。」马副使阴阳怪气的开口,只要人进了他们的地盘,不怕这个贱丫头不开口。
站在他身旁的金玉依旧双手捧着被湛非鱼「弄坏」的金镯子,趾高气昂的附和,「湛姑娘只怕不知道这金镯原本皇后之物,后来赏赐给了王妃,如今却毁在湛姑娘手中。」
这一项罪名扣下来,让过来的顺天府捕快们面色倏地一变,若只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倒不惧,可如今却牵扯到中宫皇后。
即便庆捕快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罪名不过是瑞王妃的随口一说,可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他们这群不入品的捕快,即便是白府尹在这里也无法阻拦瑞王妃。
「怎么庆捕快要阻止我们五城兵马司奉命抓人?」马副使讥讽冷笑,特意加重了「奉命抓人」这个四个字。
金玉本就看湛非鱼不顺眼,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乡野丫头还敢在京城撒野,这会眉头一挑,狐假虎威的看向庆捕快,「什么时候顺天府的捕快也敢管我们瑞王府的事了?」
「不敢!」庆捕快躬身退下,抱歉的看了一眼湛非鱼,涉及到了瑞王府,他们的确不敢插手。
「湛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马副使面色阴沉的催促,狠厉的眼神落在何生何暖几人身上,即便不能对这野丫头如何,但他们这些人倒是可以尝一尝五城兵马司的刑具。
湛非鱼沉着俏脸没有开口,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即便暴露身份她也不可能真的去五城兵马司,那才是真的羊入虎口。
余光扫过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一旦动手,湛非鱼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肖厨娘和崔芽,难保温家会借机动手杀人。